牛車來到顧家門口停住,顧父剛要說話,卻聽到了一聲悉的噴鼻聲。
他循聲看去,只見牛車后跟著一個巨大的黑乎乎的影子,一時沒看清楚是什麼,再定睛去看時驀地瞪大了眼睛。
“梓晨,這是……是夜煞?”
顧母也被嚇了一跳,上前一步仔細地看過之后,也是一臉震驚地說:“還真是夜煞,梓晨,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把夜煞給帶回來了?”
當初顧家被抄家的時候,每人除了一服之外連一枚銅錢都沒有,還是顧青青藏了一朵珠花才換了點兒銀錢,至于其他一切外之統統沒有帶出來。
夜煞做為顧梓晨的馬,在混中不知被誰帶走了,誰也沒想到能看到顧梓晨再把馬給找回來。
“爹,娘,是彭勇……”
顧梓晨低聲說:“咱們還是先進去再細說吧。”
他又一指從牛車上下來站在一旁的老田,說:“這是老田,上次我和月夕去鄰城,就是他趕的車,以后也是咱家的車夫了。”
顧父聽了點頭道:“好,其他的事后面慢慢說,只是這位老田……咱們家的車夫是怎麼回事?”
秦月夕在一旁解釋道:“是這樣,顧伯父,今晚咱們除了進城租了輛牛車之外還買了輛馬車,這樣以后拉貨載人都有專用的車。”
“車多了,人手不夠,再加上顧大哥把夜煞找回來了,以后也得要專人飼喂牛馬。老田為人忠厚老實,顧大哥相中了,就跟車馬行要來了。”
“這……又買了馬車?還要雇車夫……”
顧父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他依舊是擔心錢的問題,畢竟現在家里所有的開銷都是秦月夕出的錢。
“顧伯父,不僅是買了馬車,雇了車夫,明天顧大哥還要去牙行再挑幾個人帶回來,以后家事之類的就不用你們心了。”
“啊?梓晨,你這是做什麼!月夕多難才賺到的銀錢,你怎麼能這樣大手大腳地揮霍!”
顧母實在忍不住了,若是秦月夕自己打算買幾個下人回來,便不好開這個口,畢竟這錢要怎麼花那都隨秦月夕的心意。
但現在忽然開始大手大腳花錢的居然是的兒子,這個就不能不管了,顧梓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怎麼忽然就變了?
“顧伯母,您誤會了,顧大哥花的可是他自己的錢。”
秦月夕連忙解釋道:“現如今,您和顧伯父是不用再為該不該花錢,該怎麼花犯愁了。”
的話讓顧氏夫婦面面相覷,滿眼的疑,怎麼就進城一趟而已,兒子不僅找回了夜煞,還發了財?
還是顧父微一沉:“莫非,又是因為彭勇?”
看到顧梓晨點頭,他才手指微捻頜下胡須,說:“多得他的忠心,怎知還能有今天……”
話語中頗多蒼涼慨,顧母看起來也是面戚然。
“好了,咱們就別在門外站著說話了,先把老田安頓下來,明日還要早起摘菜,月夕也要跟著我進城去牙行挑人。”
顧梓晨邊說前往院子里走,顧母也回過神來,看著老田微微歉然地說:“老田啊,也不知今天你會來,并沒有額外準備什麼東西,倒是有間空房之前招待了月夕的一位朋友,今晚你便現在那兒安置下吧。”
老田連忙彎腰拱手回禮,一臉惶恐地說:“東家可折煞老田了,雖然現在咱們還沒簽下契約,但蒙公子和夫人不棄,要了老田來,咱們以后就是顧家的人了,主母可千萬不要這麼客氣。”
除了秦月夕和顧梓晨之外,他從不曾被人這樣善待過,更何況眼前這是他以后的當家主母,份上的差異讓他更是無法放松下來。
顧母沒有繼續堅持,只是笑笑沒說話。
明天顧梓晨還要買下人回來,拿規矩立起來就是遲早的事,老田做為現在顧家的第一個下人,能自覺有份、規矩的認知,那就再好不過了。
“夜煞,夜煞在哪兒呢?”
顧青青風風火火地從屋子里沖出來,興地嚷著。
夜煞會兇除了顧梓晨之外的每個人,當然也是唯二的那個例外。
當初家里驟奉巨變,顧青青自顧不暇,也來不及為夜煞的失蹤而難過,如今一聽哥哥說夜煞找到了,就什麼都顧不上,一腦地沖了出來。
栓在牛車后面的夜煞聞到小主人的氣息,也忍不住躁起來,不斷地噴著鼻息、踏著蹄子,將顧青青的目吸引了過來。
“夜煞!”
顧青青正要撲上去抱住夜煞,就聽顧母在一旁呵斥道:“青青,你還有沒有點兒姑娘家的樣子,看不到有人在嗎?”
顧青青猛地停下腳步,這才發現在娘親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難怪娘親會這麼嚴厲地呵斥。
一想到自己剛才失態的樣子被陌生人看到了,顧青青臉上就一陣陣燒得發燙,恨不得能時間倒流,讓剛才那一幕不再發生才好。
秦月夕還站在顧母邊,看到這兒也有些忍俊不,笑著替顧青青解圍道:“青青,你幫我去小庫房看看,拿套鋪蓋來給老田師傅。”
“嗯,月夕姐,我知道在哪兒放著呢,這就去。”
顧青青激地看了一眼,轉就跑進院子里,去小庫房里找東西去了。
“月夕,你這樣會把青青寵壞的。”
顧母搖搖頭,憐地看著秦月夕,一想到這姐妹倆初相識時劍拔弩張勢不兩立的樣子,再看看現在一個寵著縱著,一個黏著膩著的樣子,實在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顧伯母,咱們也進去吧。”
顧父在之前已經跟顧梓晨一起回去了,父子倆還有許多話要說,只留下顧母和秦月夕在外面把老田安頓好。
“好,咱們進去吧,你明兒一早還要早早起,晚上又累了許久,是該早點兒休息了。”
顧母點頭,被秦月夕攙著往院子里,老田則跟在后面,將牛車趕進院子里。
門外的燈籠不久就滅了,只有小院里的燈昏黃,許久之后才熄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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