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的話被一下子噎了回去,周顯平腦中一片空白,眼中只能看到顧梓晨那雙冰冷又充滿警告的眼睛。
“再提醒你一次,別忘了你是因為什麼才來的,若你想不起來,我不介意幫你回憶一下。”
顧梓晨的話就更不客氣,周顯平毫不懷疑如果他再多說一句廢話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母子倆都被顧梓晨的目所攝,原本還有的花花心思也都收拾起來,如今里正不在這兒,他們也怕顧梓晨沖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好吧好吧,大家不必這樣的。”周昌平連忙抬起雙手,將手里的鴨舉起來給顧家人看。
“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大家都是鄰居,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顧母和顧青青也走到院子里,看著周家母子眼中有著忍的厭惡。
他們一向與人為善,從不主去招惹誰,但不意味著被人折辱了就一定要寬容大度,更何況對方也本不是帶著誠意上門道歉的。
周昌平見沒人接他的話,不由得有些訕訕的 ,臉上更是掛不住了,他目梭巡了一圈,還是挑了一群人中看似最好說話的顧青青。
“青青啊,這是周叔的一點兒心意,快點收下吧,完了咱們好坐下來好好說話。”
“這我可不能收。”顧青青一口就回絕了。
“該說什麼白天的時候里正伯伯都說得很清楚了,你家老太太上門找茬在先,辱罵我月夕姐在后,還拒不道歉,先把這事兒說說吧。”
年紀雖小,可也不是好糊弄的,牙尖利的模樣讓周昌平意識到顧家每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以為挑中的顧青青是個柿子,沒想到卻是個小辣椒。
“這事兒其實就是個誤會,我娘又是個子烈,眼里不沙子的,若非如此當年我們母子早就被人把家產奪得一干二凈了,哪兒還有今天。”
“所以不知從哪兒聽了些傳言,說是你們顧家誆了我簽的租房文書,急之下也沒細細查問就找上門來,確實是不對。”
周昌平把他家的苦難史說了一遍,看似像在道歉,可怎麼聽都像是在用這段“悲慘歷史”來博取同。
“這話就不對了。”
秦月夕慢悠悠地走過來,是看出來了,這事兒不完結著澡就別想洗了。
“不管是氣急也好,聽信讒言也罷,不加求證就上門鬧事,這是什麼態度?還說我顧家跟里正串通了欺你孤兒寡母,這無事生非,要你們一句正式道歉已經我們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大度了。”
“話說得再直白些,你們周家那些悲慘過往又不是我顧家造的,遷怒于我們實在好沒道理,更別說現在還試圖回避蒙混過關,這難不也是我顧家欺你?”
“那我這張臉傷這樣,你們就沒錯了?”
周老太忍不住了句,就是不甘心痛痛快快地道個歉,這頭一直昂著容易,一旦低下去想要再昂起來可就難了。
“你這臉又不是我們傷的,那不如你指出來,誰打了你了,人證可有?”
秦月夕蛇打七寸,一句話就把周老太給將住了。
“我們沒一個人手不說,就連出言辱罵都沒有,所以你們又有什麼可以對我顧家怨氣橫生的?”
“若你們不是存了誠意來道歉的,那就請回吧,我們每人都有要忙的事,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舌。之后該怎麼理,那就明日見了里正再說。”
秦月夕直接擺出了送客的架勢,而顧家其他人一言不發,顯然都是支持的一言一行的。
周顯平也不敢把事鬧僵,若是明天去見里正,那就意味著要去見了,那他帶著老娘登門還有什麼意義。
他連忙堆起滿臉的笑勸道:“顧家媳婦,你別氣嘛,有話好說好商量,咱們這不是上門來道歉來了?”
手里拎著東西時間久了也覺得沉,周昌平索把一對鴨放到腳邊,準備再好好勸勸秦月夕。
不過顯然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該商量的上午里正已經替周老太太商量過了,你們若是沒有其他想說的,那就請回吧。”
秦月夕的耐已經用罄了,再讓周昌平這樣糾纏下去,車轱轆話就要沒完沒了了。
周家母子互相看了一眼,心知這一關是躲不過去了,為了不想等到明天必須去見,也只能咬著牙道:“好,顧家媳婦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今兒這事兒是我娘的錯,我這個做兒子的替老人家跟諸位賠不是了。”
“這就完了?”秦月夕對他的道歉并不滿意,四個字就把那種不滿意表現得淋漓盡致。
“顧家媳婦,得饒人且饒人,不說別的,我和我娘都是你的長輩,這幾分薄面總是要給的吧?”
周顯平沒想到秦月夕居然這麼不依不饒的,他都已經道歉了,居然還挑三揀四的。
“長輩?長輩不分青紅皂白辱罵我時倒是中氣十足,現在道歉了就一帶而過,這長輩當得倒輕巧。”
秦月夕說話時目一直盯在周老太上,罪魁禍首不說話,推個小鬼出來擋災,算盤打得好,只可惜不會讓如意。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我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難不還想讓我們母子跪下來給你磕頭不?”
周顯平也不是泥的,他仗著自己已經道過謙了,被秦月夕嘲諷的語氣激出了火氣,言語間便有些咄咄人起來。
“至親口罵我畜生,辱我顧家清白的人也該親口道歉,讓人替?呵呵,這誠意?”
秦月夕微瞇著眼,眼底笑意盡失,泛著幽幽冷,那一眼的威懾力甚至本不比顧梓晨差到哪兒去。
周顯平有些頂不住了,心中惱恨秦月夕這麼不依不饒,無奈顧家上下態度一致,就是力撐到底,這讓他本無從找到別的突破口來淡化這件事。
他只能無奈地回頭看向周老太,等著拿出個應有的態度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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