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雖然把臺階遞給了雙方,但主權依舊是掌握在顧家手里,而顧氏父子的目同時看向了秦月夕,顯然是要力撐到底。
“顧家媳婦,剛才嬸子只是有些氣不過,說話要是哪兒難聽了,讓你心里不痛快了,你就笑笑原諒了嬸子吧。”
周嬸子見狀也只能對秦月夕低頭,可不想活計沒賺來,反而還要招惹一腥。
“嬸子這話說的,笑笑就過了,那在哪兒笑不是笑,去縣大人面前笑笑不是更好。”
秦月夕有意要給個教訓,既然顧梓晨給打了個樣子出來,自然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怎,怎麼還要去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周嬸子見秦月夕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就真的慌了。
求助地看向里正,盼著他能在這個時候再拉自己一把。
里正也有些為難地看著秦月夕,要說給個教訓他是完全支持的,但要說真因為這件事把人拉去見,那又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些。
只是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得罪秦月夕,故而還是選擇對周嬸子求助的目視而不見,目低垂著開始研究起地上搬家的螞蟻。
周嬸子又去看其他人,但每個人不是立刻把目調走,就是干脆像老僧定似的,剛才跟著起哄的架勢也沒了,一個個恨不得能鉆進地里躲起來,好讓秦月夕不要注意到自己。
“好好好,那是嬸子,是我錯了!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找上門來說一通。顧家媳婦,我是年紀大糊涂了,什麼渾話都往外說,你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現在也顧不上要臉面了,眼見著好話說盡也沒用,一咬牙抬手就往臉上。
“我讓你這張臭沒有把門兒的,好好沒事生事,要你來強出什麼頭啊!”
原本還是輕輕地拍了兩下臉,眼見著秦月夕微瞇的笑眼冷了下來,心里暗不好,再不敢留手,一下下用勁兒朝臉上招呼著,眼見著臉頰就紅腫起來。
秦月夕也不攔,是讓自扇了六七個,這才出聲停,“好了周嬸子,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說話就是,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今兒這事兒本也沒什麼,一場誤會說開就算了,只是我可不想日后再被人從背后脊梁骨,說我顧家這件事兒辦得不地道。”
秦月夕的話一語雙關,的目也掃過跟著周嬸子一起過來的村民們。
這里抱著跟周嬸子一樣念頭的人絕不在數,如果不趁這回一次殺儆猴,以后還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
凡是被目掃到的人,幾乎都是忙不迭地再度低下頭去,哪里還敢與目相接。
秦月夕對他們這個反應十分滿意,再轉眼去看周嬸子,那一張臉兩頰又紅又腫,簡直丟人丟大了。
“既然顧家媳婦決定不再追究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若是日后誰又在背后嚼舌,別說我現在沒有把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就是顧家媳婦不追究,我這個里正也得幫討回公道!”
里正總算舒了口氣,若是秦月夕就要追究到底,他還真不知這事兒該怎麼收場了。
“我說你們這些來湊熱鬧的,該散就散了吧,別耽誤顧家辦正事兒,簽了文書之后該干活的還要干活去。”
有了他這句話,那些來湊熱鬧的人才如蒙大赦般紛紛應和著就坡下驢,爭先恐后地往外走。
不多時人就走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準備跟顧家簽訂契約的人。
那個站在門邊的人正準備把門關上,卻被秦月夕阻止了。
“等等,門就開著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若是有人還想看熱鬧,就讓他們看。”
秦月夕都這樣說了,別人自然也沒意見,就這樣任由院門大敞開著,然后由里正開始按照兩份名單將所有人分了兩部分。
“昨晚我就看過了兩份契約書的容,等下我會分別念一遍,如果誰還有什麼意見的,可以提一下。”
里正將兩份文書分別展示了一下,立刻就有人追問起來:“我們……我們還可以提出不同的意見嗎?不都是東家說得算嗎?”
“怎麼,你還真想提點兒意見啊?”
旁邊的人一拽他,使勁兒朝他眨著眼。
東家這麼說只是顯示東家大度,可他們要是自己還拎不清的話,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那人撓撓后腦勺,憨憨地笑一下,被同伴拽到后面去了。
里正也搖頭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先聽聽文書里的容也不遲。”
他隨即開始宣讀起兩份文書,不管哪一個的報酬都聽得讓人激不已,人群頓時起來。
“比市價高一的工錢啊,那也是不銅錢呢,還是按月支付?我不會聽錯了吧?”
“我才是在做夢吧,每年的收可以留下三?這,這加上我家自己的地的收,不僅吃飽穿暖沒問題,明年還能添一輛牛車了!”
“我……我終于能攢下錢來說媳婦兒了,嘿嘿,嘿嘿。”
每個人臉上都是欣喜若狂的表,他們都知道秦月夕出手大方,但沒想到會這麼大方。
“靜一靜,靜一靜!”
里正不得不再次開始維持起了秩序。
“兩份文書容都聽完了,有沒有想要提出什麼意見的?”
“意見?誰聽了這樣的容還能有意見,那才貪心不足嘞!”
“就是的,咱們都恨不得現在就把文書給簽了,還怕咱們新東家萬一變卦了,可沒地兒說理去!”
“就是就是,趕快讓咱們簽了吧!”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文書趕簽了,然后立刻就回去干活,現在每個人渾都有使不完的勁兒,恨不得現在就能大獲收。
“好好好,別急,都別急。”
里正看到這一幕心里也頗為慨,他現在還能想起老顧家剛回到村里是怎樣的落魄,除了上那服,他們甚至連一枚銅錢都拿不出來。
若不是顧家小兒藏了兩朵珠花,讓他們度過了最初難捱的幾天,怕是他們早就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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