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有第一次。
林亦依被嫌棄上臟,于是只能坐在黑轎車后備箱。
有好幾次都想直接跳車逃跑,可行駛速度勸退的天真想法。
腳估計會摔折了。
港市有著與北邊黑夜截然不同的霓虹燈夜景,讓才離開現代一個多月的林亦依也多了親切。
過了市區,到了一類似貨倉一樣的地方。
林亦依被提溜著到椅子上審問,七八個男人坐在四散落的箱子上,雖然都看不清長相,但應該不是什麼善茬。
只要不是報復社會的變態,一切就還有轉機。
“賠償的事,你準備怎麼償還?”
林亦依了窩頭,讓自己顯得更丑更邋遢,“…分期付款行嗎?”
“……”沒想到土妞還時髦,居然懂分期。
丁宴譏笑一聲,“你知道要賠償多嗎?分期,10年還是100年?”
“大哥,你總得說個數吧?”
“十萬。”
林亦依被噎了一下,很快又問:“能請問一下,這邊人均工資是多?”
“普通市民900左右,有學歷的工作薪水更厚。”
“……”看樣子是要分期好多年了。
林亦依膽子一向都比較大,正面不能解決的問題,只能反向作。
“要不這樣吧,大哥,我跟你打個商量,你再借我點錢,我投資做點生意。
要是賺了很快就能還你,要靠打工掙錢我估計真賠不起。”
話音已落,圍著的幾人都被這土妞的話逗笑。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遇到把算盤打在我們頭上的人,你膽子是真的大。”
林亦依反正是滿口胡謅,只想過了眼下這一關再說。
等悉了這座城市,辦法自然是有的。
“別笑啊,我是認真的,要不這樣,我給大哥洗做飯打掃衛生。
薪水我就不要了,這樣抵債嗎?”
丁宴一臉嫌棄,“你還會做夢。”
剛剛就不該帶回來,直接釘死釘子,打包送走。
“欠債總要還的啊,這不行那不行,那大哥說個辦法嗎?”
林亦依一口一個哥,臉皮厚著又補充,“先說好啊,違法犯罪的事我不干。”
一番話又引得幾人嗤笑連連,“站起來也不比沖擊槍高多,還會說大話。”
丁宴朝幾名手下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
等幾人走出去,他才開口,“剛剛你說你會洗做飯,那我可以考慮給你個機會。
只要你功混到一個人邊,并且留下,你欠的賬,我可以一筆勾銷。”
“好。”
林亦依想都沒多想,直接一口答應。
丁宴本以為還要多費口舌,沒想到這麼爽快,“你不問是誰就答應?”
林亦依又拍馬屁,“不管他是誰,我都會完大哥安排的任務。”
有選擇說不的權利嗎?
管他是什麼事,先答應下來,走一步看一步。
丁宴笑了,“土妞,你還識趣。”
除了渾臟兮兮,說話做事都討巧。
....
左一句土妞,右一句土妞,林亦依心里翻了幾個大白眼,暗罵了他八百句。
暫時逃過一劫,工作的事也有了著落,福禍福禍又順著來了。
因為要安排做事,林亦依被暫時留在倉庫住了一晚,還人化的給買了一盒炒飯一杯茶當宵夜。
第二天一早,丁宴安排阿得送去辦領港市居民份證。
等下午拿到證件,阿得給拿了100港元就不再管了。
“有事我會聯系你,宴哥給你安排的事盡快辦妥。”
林亦依看著報紙上的地址,有些不清方向,裝好錢,沖人禮貌笑了笑。
“...謝謝阿得哥,能再問一下,到半山區叮叮車坐幾號啊?”
時間已經不早了,阿得又耐著子帶去了站臺,把路線說的更清楚,還給了幾蚊幣坐車。
林亦依怕有小,把布包背在前,坐了幾站叮叮車,又換乘小士到了半山區堅尼地道9號。
富豪區和市區果然不一樣,不管是幾十年前還是幾十年后。
西式建筑別墅和規劃好的清幽環境,都是有錢人的標志。
林亦依再次跟報紙上的地址對照了下門牌號,確定無誤以后摁下了大門鈴。
鈴聲響了幾秒,不一會兒走出一名保安人員,上下打量一下,又客氣地詢問,“小姐,請問你找誰?”
“你好,我是來應聘家政傭人的。”
“請稍等。”
……
等了一會,莫管家出來在門衛室接待應聘人員。
簡單詢問了幾個問題,覺得合眼緣就留下試用。
林亦依心里竊喜不已,連忙說著謝,解決債務問題已經功了一半。
莫管家帶著往后院小樓走,邊走邊跟說薪資問題,“試用期為7天,每天薪水是30港元。
如果通過試用期,月薪是1600港元,節假日還有另外的紅封。”
看有錢人家,還是要看園藝景觀,都著致和西式審。
林亦依跟著走了一路,只恨自己不是有錢人。
不過等到了要住的小房間,林亦依眼里多有些失。
供傭人住的二層小樓,的房間是樓梯下面分隔出來的小倉庫。
一扇比掌大一點的通風口就是窗戶,樓梯臺橫下面就是一張單人床。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林亦依用腳了兩大步,略微丈量了一下,估只有4平米。
“房間沒有多的,你暫時就住在這,樓上樓下都有共用洗浴間。
等會我會讓人拿工作服給你,你跟著學習做事,吃飯也跟著。”
安排好事,莫管家轉離開。
林亦依手了床單被套,沒有灰塵,還干凈的。
有了落腳點還是很滿意,就是床在臺階下面,又沒有窗戶,覺十分抑。
坐著等了半小時,門就被敲響。
“你是林亦依吧?我是夏芙,你我小芙就好。”
夏芙有一瞬間被的外貌驚艷,很快又笑著和說起工作容。
后面接下來幾天,也都是帶著林亦依做事。
兩人年紀差不多很快也相起來。
來了好幾天,林亦依一直沒見著要留意的正主,心里有些著急。
但是沒過試用期,也沒敢多打聽。
怕人家誤會是沖著富豪爺干什麼勾搭事來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天天近新年。
丁家缺人手,這個時節找不放假的傭人也比較麻煩。
雖然林亦依做事算不上多好,但還是很幸運的被留了下來。
…
北邊澤縣大雪。
自從回到北邊,趙盛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剝離開,悉的地方卻讓他沒有一點歸屬。
想著那個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與其說是恨,其實更多的是氣,是怨。
氣始終棄。
怨隨隨便便就拋棄他一走了之。
拋棄?想到這詞,趙盛又是一陣自嘲地笑了笑。
夜里宿舍,賀期帶了瓶白酒回來,本來是為了喝一點暖。
一盆白水面才剛吃幾口,白酒就了四分之一。
他抬眼看向沉著臉的趙盛,多問了下,“你這是咋啦?喝水還是喝酒?
打從你上次回來就不對勁,這次回來就更不對勁。”
“是出了什麼事嗎?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支個招。”
趙盛乜他一眼,又倒了半搪瓷缸的白酒,喝了一口,燒得肺腑都是辣的,他只搖了搖頭,“沒什麼。”
賀期幾口吃完剩下的白水掛面,又勸了一句,“你這樣喝還沒事?有事別扛。
沒下酒菜還是喝點,明天你跟我還得跑一趟省城。”
茶缸里剩下的酒幾口喝完,人一點沒醉,腦子反而越來越清醒。
趙盛以前不知道想一個人是什麼滋味,現在才真的會到那種撓心撓肝的難,恨不得立馬放下這邊的一切去南邊找。
去找問個明白。
是不是為了什麼都可以逢場作戲。
騙子,流氓,他恨不得親手掐死。
心里反復無常,又恨又牽掛。
一個人家獨自跑去港市,真當那邊的日子就那麼好過?
三分念,兩分怨,一分自尊挫,還有剩下的是趙盛不想承認又說不清的可笑。
跟他朝夕相的19天,讓他怎麼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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