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街角有個很尋常的茶肆，裝修一般格調一般，就是普通人歇腳喝茶嘮嗑的地方，但凡有些份都不會出現在這里。

唐笑走進去，角落那里已經被人用屏風給圍了起來，與周遭顯得格格不。

繞過屏風，便是薛凈一如既往溫和的笑，上穿著雖然貴氣，倒也并不顯得突兀，他這張笑臉特別唬人。

唐笑直接在椅子上坐下，順手給自己翻了個茶杯倒上茶水喝一口，“這茶怕是薛大人喝不慣吧，方才的差，是大人找來的？”

“舉手之勞。”

“那就多謝了。”

唐笑放下杯子，看向薛凈的眼睛里了之前的不設防，“只是不知道大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兒，畢竟我已經不是沈文韶的侍，也就沒價值了才是。”

薛凈一點兒不奇怪的話，眼里反而生出了些笑意，“姑娘太過妄自菲薄，沈文韶的侍是什麼好差事嗎。”

“……那也不是。”

唐笑鼓了鼓臉頰，說起來，自己在本來的世界也沒伺候過誰，要不是因為是沈文韶……

結果這麼輕易地就被懷疑，現在回想之前自己的舉，唐笑腳趾都能摳出一座宮殿來。

但是！

抬起頭，目審視著薛凈，“我思前想后，除了沈文韶以外勉強算是走得近的人，仿佛也就是薛大人一個，沈文韶懷疑我是別人的探子，那人必得與他至能耐地位相仿，所以我后來就打聽了薛大人一番。”

唐笑語氣特做作地慨，“薛大人可真是個人，之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這不打聽不知道，唐笑從前對薛凈的印象也就是珍妃的兄長，是個有才華的人，但沒想到他這麼本事。

在朝中的呼聲與沈文韶居然不相上下，且有“既生瑜何生亮”之說，唐笑十分意外，這麼個常常笑著，溫和無害的人竟能與沈文韶爭上一爭，是自己草率了，失敬失敬。

同時也就順理章地將沈文韶對的懷疑集中到了薛凈上，實在是，能懷疑的對象真的太貧瘠。

薛凈對的話居然還有幾分謙虛又驕傲，“過獎過獎，名利都是外之，不值一提。”

“我也不是在夸你，所以沈文韶的事，果真與大人有關？”

唐笑知道自己這麼問有點傻，沒抱有希薛凈會回答，就是……有點憋屈，就想問一問。

誰知道薛凈并沒有敷衍，略略收斂了點笑容，“我與沈文韶，此消彼長，并非針對他這個人，不由己罷了。”

“還真是你啊……薛大人這麼實誠的嗎？”

薛凈眼睛彎起來，“那也要看是誰問我，你問，我便回答。”

唐笑不明白，“我不覺得我與別人有不一樣的地方，先前大人待我不同，不過是因為我與沈文韶的關系，但現在，我已經被趕出沈家了，大人還需要在我上費心思？”

薛凈的眼睛與沈文韶的不一樣，他生的一雙桃花眼，沒有表的時候那雙眼睛都像帶著笑一樣，看人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被特別重視的覺，自帶深。

他專注地看著唐笑，聲音如同溫水一樣：“一開始可能是因為你與沈文韶的關系，不過后來就不是了，我并不是因為你是沈文韶的侍才想接近你，而是對你這個人，有興趣。”

唐笑：“……”

這是被調戲了？

蒼了天了，還能被保守矜持的古代人調戲，這人，是個人才啊！

薛凈沒在唐笑臉上看到震驚害的表，竟覺得再正常不過，不由地笑出聲，“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就……多謝看得起？”

唐笑蒙了一下很快回神，“承蒙厚，但我們先不說這個，沈文韶傷，你派人做的？”

“你不是已經不是他的侍，也被他趕出了沈家，難道還想替他報仇不？他冤枉你你還心疼他呀？”

唐笑心口憋得難，會不會聊天？這個薛凈怎麼回事兒，怎麼字字扎心句句欠揍呢。

薛凈瞧見憋屈的神，閑閑道，“那你還真是菩薩心腸，沈文韶邊的心腹豈止一二，出了事誰都不懷疑單單懷疑你，也不怕告訴你，他邊與我有過牽連的人遠不止你一個。”

“此前帶著你招搖過市，怕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也算是順水推舟，只是并沒有如他所想利用你做點什麼，他會傷，也是我意料之外，然而還是讓他漂亮地完了差事，不愧是沈文韶。”

唐笑越聽越心塞，“行了行了你不用說這些，不用你提醒，這很正常，我剛去他邊就出了事，懷疑我也無可厚非。”

“你不氣？”

“……氣的。”

唐笑一提到這件事就止不住生氣，有種一腔真心浪費了的挫敗，不生氣是騙人的。

薛凈哈哈哈地笑起來，“生氣就對了，我在旁邊冷眼瞧著，你對沈文韶可謂不圖回報的好，看得我眼熱得很，上回你不讓我挖墻腳，如今墻角已經不是別人的墻角了，我還能不能挖一挖？”

被人欣賞是一件開心的事，只是唐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這人不喜歡被冤枉，被你挖走豈不是坐實了……我生氣是真的，但我也不想站在沈文韶的對面。”

薛凈笑容淡了些，“就這麼喜歡他？”

“……嗯。”

唐笑自嘲地笑笑，“可能以后不會再那麼喜歡了，但不能否認我喜歡過，況且，他也沒對我做什麼，只是讓我離開，已經很溫和了。”

“行吧。”

薛凈站起來，“不過我不會這樣放棄，我有我的誠意，你以后會看見的。”

唐笑一愣，來不及抬手阻止他離開，別啊！什麼誠意，剛剛說的不明確嗎，沒準備發展別的支線，能不攪和了嗎？

等從茶肆里出來，薛凈早沒影了。

耷拉著腦袋回去攤子，桔梗將手趕拉過去，“可是出了什麼事？方才那人被帶走，差說等查明白了會給咱們一個代，可是不好解決？”

“好的，特別好解決。”

唐笑又振作起來，“姐你別擔心，那都不是事。”

“那你怎麼……”

“就我覺得吧……我好像，還有人格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