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曹老太太一大清早就扯著嗓門，要兒媳婦伺候自己。

“哪家兒媳婦不早早地來婆婆門前立規矩？沈家還是大戶人家呢？怎麼這種道理都不懂，還要我這個做婆婆地親自來催？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多年媳婦熬婆，曹老太太早就期待著能有媳婦鞍前馬后地伺候，如今見沈玥還在家里拿架子，心中很是不痛快。

老家里的人都說了，新媳婦過門，就得好好拿拿，讓們知道怕了，往后才會百依百順，聽話乖巧。

屋子里的沈玥臉郁，“啪”的一下放下梳子，拉開門走出去。

“婆婆，昨個兒你讓我伺候你睡覺，我子時才回屋，這才什麼時辰？你是不是要折騰死我才甘心？”

“哎喲，你這話什麼意思？睡一些怎麼了？這就氣起來，還當自己在沈家做閨呢？”

曹老太太揚著下晃著腳，“你出去問問，哪家媳婦不要將婆婆伺候好？怎麼，就你金貴？你瞅瞅你從娘家帶來的東西都是些什麼，再看看自己的樣子，也就我們曹家肯發善心要你，你還不恩戴德？”

沈玥恨不得拿起手邊的掃帚照臉上砸過去，這都什麼玩意？

“干什麼？你什麼表？難道我說得不對？你進屋照照鏡子，出門能把孩子給嚇哭，現在也就只有曹家能讓你容，你就這個態度？”

沈玥的臉了下來，忽然冷笑了一下，理都不理曹老太太，徑直回了屋子。

曹老太太在后面大呼小，沈玥也充耳不聞，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日子還順著的要求做是不是有病？

鬧了一整日，曹家都犬不寧，曹老太太再怎麼使喚沈玥，沈玥也置之不理，讓氣到炸，不管不顧地扯著嗓子，宣稱要讓晏城的人都知道，沈家出了個這麼沒有規矩沒有教養的兒！

曹瑾忙了一日，回到家中還不得消停，腦袋作痛。

曹老太太不斷地跟他抱怨，尖利的聲音無孔不，讓他耳朵嗡嗡作響。

這一刻，曹瑾無比懷念前世的沈鸞。

不管自己在外面有多累，一回到家中，就能夠到安寧，沈鸞將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極會將矛盾鬧到他面前，即便有那麼幾次，只要自己說一說，又會順地就當算了。

“……你當初就不該娶這麼個禍害！晏城那麼多好姑娘，有權有勢，算什麼東西？”

曹老太太正說著，曹瑾騰的一下站起來，面無表地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

曹老太太心里一喜，扯著嚨在后面喊，“好好教訓教訓，這里是曹家，容不得放肆！”

進了屋，沈玥就坐在那兒，表怪異地看著他。

那張帶著傷疤的臉，在燈燭明明滅滅的里，顯得無比滲人，連曹瑾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曾經，沈鸞也有傷疤的時候，他依然覺得是好看的。

“跟你訴過苦了？那我也用不著多說了。”

沈玥勾起一邊角，表越發沉，“說要讓晏城人看一看，沈家的姑娘是什麼樣的，我可沒攔著，讓去啊，鬧開了才好，正好也讓人看一看，曹家是怎麼對待媳婦的。”

沈玥眉頭輕輕挑，“也不怕告訴你，論起裝可憐令人同，我還沒有輸過誰，所以你不用懷疑。”

笑得輕，“我是沒什麼，我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曹瑾，若是曹家出了苛待媳婦的傳言出去，你還能不能在翰林院呆的下去？”

沈玥一腳準準地踩在了曹瑾的肋上，他對權勢那樣的在意，怎麼可能會容忍半點差錯？

看著曹瑾晴不定的臉，沈玥心里舒爽了。

對嘛，怎麼能自己不痛快？誰讓不痛快，就要讓對方也嘗一嘗同樣的滋味。

沈玥笑著去床上休息，屋外，曹老太太還等著吃癟，曹瑾心里的焦躁倍地增長，幾乎要將他給吞沒。

為什麼重新活一世，事事都這麼的不如意？

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

娶了沈玥，沈家的助力遲遲未見，曹瑾焦頭爛額也無能為力。

他將主意打到了三皇子上，想要提醒三皇子，早些對秦戈防范，免得他回來之后為患。

奈何曹瑾地位太低，都未曾出現到三皇子面前。

曹瑾就猶如一頭困，無不在的落差時刻啃噬著他的心，每一件事，他都忍不住去跟上輩子做比較，比較來的結果，讓他越發焦慮不甘。

曹老太太等著沈玥來跟賠禮道歉，卻連個回應都沒有，忍不住又去找曹瑾鬧騰。

哪知才說了兩句話，就被曹瑾給堵了回來。

“娘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還嫌我不夠煩嗎？你非要將家里鬧得飛狗跳才滿意？”

曹老太太愣了一瞬，臉刷的一下就變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怎麼了？我為婆婆，還不能使喚了？哪家也沒有這個道理！老家那些媳婦兒，哪個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就不行了？”

曹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呼天喊地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現在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我的命好苦啊……”

曹瑾臉都要綠了，忍著氣又將哄起來，心里已經生出要將送回去的念頭。

然而曹老太太早有防備，說什麼老家的宅子都給賣了，只為了一心過來幫襯曹瑾，聽得曹瑾心梗。

“兒啊，沈家不是很有錢嗎？那沈玥手里是不是有什麼鋪子田莊之類？你不讓我給立規矩也行，給我找些事做做，管管鋪子什麼的，也讓我會一下富貴人家夫人的派頭。”

曹老太太對沈玥的不滿是從的嫁妝開始，遠遠低于自己的預期。

“我聽人說，沈家那個三姑娘，還沒出嫁呢，手里已經好幾個鋪子了，個個生意老好了，那銀子流水一樣地往沈府送，同樣是姑娘，我可不信沈玥啥都沒有。”

曹老太太只覺得是藏了起來，了心思想要摳出來拿在自己手里。

曹瑾聽到沈鸞的名字，心里便是一陣悸。

沈鸞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前世金氏給陪嫁了好些產業，最后都變了曹家的東西，沈鸞管得非常的好，他從沒有為生計煩惱過。

如今沈鸞依舊能干，跟金氏的關系也好像融洽了許多，金氏居然這麼早就把鋪子給打理。

可是那些銀錢，又落不到自己的手里！

“沈玥陪嫁的單子你不是都翻過了？里面沒有鋪子田莊。”

“那你干啥子娶？要娶，娶那個三姑娘多好！”

曹瑾心里一陣扭曲，他難道不想嗎？

“喲，這是剛親不久，就惦記上我三姐姐了？曹家真是好大的胃口。”

曹瑾一回頭，看到沈玥倚在門邊上，臉上盡是嘲弄的笑。

曹老太太還想說什麼，被曹瑾給攔住，他倒想看看這個人又要起什麼幺蛾子。

沈玥的臉在下，疤痕顯得越發清晰猙獰，抬手了凹凸不平的地方，心里涌出一憤怒來。

“不過，姐妹共侍一夫，似乎也是一樁談？就是不知道，夫君可有此意了？”

自己是正妻，要是曹瑾依舊對沈鸞有意思，那最多不過是個妾……

對！

自己落得如此境，已經沒有任何希再為沈家姑娘里的翹楚，所以，別人也不可以！

沈玥仿佛找到了另一個能令自己痛快的方向。

只要沈鸞還不如自己，只要過得比自己還慘，就會開心，就會痛快！

沈玥眼睛里又亮起來，笑容一點點爬上的角，“若這是夫君的愿，妾必定會幫你，如愿以償……”

……

沈鸞打著關心沈玥的名號，旁敲側擊發現曹瑾仍舊是修撰，并沒有因為娶了沈玥而升遷，心十分愉快。

如此看來，祖母果然沒有幫他。

沈鸞甚是欣，一連許多日笑容無比燦爛，連寫字的時候，有時候都忍不住笑起來。

然而這些字落到了沈文韶手里，就有點笑不出來。

沈文韶噙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看完了之后直接將字放到旁邊，也沒說什麼，指尖一下下敲著桌子。

沈鸞心態一點點崩掉，認慫。

“哥，是不是我寫的不太好？那我回去再多寫幾遍……”

沈文韶抬頭看，“你覺得你寫得很好嗎？”

“不好不好，最近是有些松懈了，我以后一定時刻督促自己。”

沈鸞手去扯那些字，想著趕回去再練練。

沈文韶按住紙張，沒讓，“是不是覺得字寫得已經很不錯，所以不需要益求了？看得出，你近來心很好，看看這字，都要飄起來了。”

沈鸞默默收回手，頭看了一眼，也……沒那麼夸張吧？

“哥哥教訓的是。”

乖巧認錯，然而皺了皺鼻子，不甘心的樣子正好落到沈文韶眼里。

“不服氣？”

“哪有，可服氣了。”

沈鸞趕說，“我確實不如以前用心，不過哥哥放心，我會改的，真改。”

“你上次送來的果子，是秦戈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