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人？”

金氏又著急起來，沈鸞讓在外面等著，自己踮著腳往里走。

各家各戶都派了人過來打探消息，沈鸞走的很是費力，旁邊不時會有人過來，力氣不如別人大，總會被到外面去。

忽然，一只胳膊從旁邊橫過來，將沈鸞邊的人隔開了一些。

抬起頭看過去，竟然是蕭然。

“蕭公子怎麼會在這兒？”

蕭然聲音清冷，“不是要看金榜嗎？看不看？”

“看！”

蕭然常年習武，力氣過人，有他在旁邊護著，沈鸞很順利地走到了墻下。

仰起頭，第一時間就去探花的位置找沈文韶的名字。

可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怎麼會……

沈鸞心里慌了一下，立刻順著往后找，眼里的焦急越發明顯。

怎麼會沒有？

“你別急，名字不，或許是看了。”

蕭然出聲安，沈鸞深吸了一口氣，沈文韶不可能沒有中。

從最末尾開始，認認真真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找過去，一直到了探花，依舊沒有看見沈文韶的名字。

探花上面是榜眼，榜眼上面……

沈鸞眼瞳猛地收，呆呆地盯著狀元兩個字。

忽然輕輕地尖一聲，拉住蕭然的袖用力晃了幾下，“你看，你幫我看看，狀元是誰？是誰的名字？”

蕭然目從的手上挪開，看過去輕聲念出來，“沈文韶，是你兄長。”

“啊啊啊啊啊！”

沈鸞聽見他說的話跳了起來，“狀元，我哥是狀元！”

還拽著蕭然的袖子，臉上興的紅撲撲的，“你也看到了是不是？那就不是我看錯！”

“嗯，我也看到了。”

蕭然眼里慢慢溢出淺淺的笑意，全然高興的模樣，眼睛里幾乎漫出來的開心染著自己。

“我要趕去告訴母親！”

沈鸞松開手就要往外，蕭然一路護著來到人群外，目送如同一只蝴蝶翩然離去。

低下頭，自己的袖子上留著幾道淺淺的皺痕，讓人不忍心平。

……

“母親，母親！”

沈鸞難得如此失態，在外面高聲說話，但忍不住。

金氏瞪大了眼睛，“如何了？可是中了？”

沈鸞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中了！當然中了。”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那香火錢沒白捐！”

金氏雙手合十，喃喃自語，“趕明兒我要再去一趟寺里還愿！”

沈鸞笑地看著，“母親怎麼不問我，哥哥中了什麼呢？”

金氏：“……？”

聲音微微，“難、難道……文韶進了前三甲？探花？”

“您再大膽些往前猜。”

“莫非竟然是榜眼？”

沈鸞見有人比自己更激，心里平衡了許多。

“再猜。”

金氏不敢猜了，那不就只剩一個了嗎？

“阿鸞，究竟如何了你倒是說呀！”

“是狀元！我哥是狀元！”

金氏腳底發被丫頭扶住，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沈鸞，“當真？”

“這還能有假？一會兒報喜的人就該到咱家了！”

“那還等什麼？趕回家去，也讓老夫人開心開心！”

沈鸞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高興，前世雖然沈文韶只中了探花，卻也是一件極大的喜事，可那會兒自己已經著了道，全家都因為自己的事陷低谷中，連帶著沈文韶的喜訊在家里并沒有掀起怎樣的浪花。

這次們一回到家中，金氏立刻讓人將之前準備好的燈籠全部掛上，竹也都備齊，讓沈鸞去給沈文韶報喜，則風風火火地去章氏那兒。

沈鸞糾結了一下，“我覺得哥哥……可能對這樣的結果也沒多大反應……”

萬一他又問起自己練字的事呢？

沈鸞讓紫煙趕將準備好的賀禮取過來，這才磨磨蹭蹭地往沈文韶的院子過去。

“哥！大喜！”

沈鸞揚著笑臉跑進去，“你中了狀元！第一名！你怎麼這麼厲害？”

沈文韶著書的手微不可查地松了松，角的弧度仿佛也了幾分。

只是他臉上的表卻沒怎麼變化，只抬眼看向沈鸞，“怎麼之前你沒發現我很厲害？”

沈鸞：“……”

這人咋這麼會抬杠呢？

“哪兒能呢，就是覺得哥哥特別厲害，那麼多人，你是里面的第一名！母親高興壞了，已經去跟祖母報喜，一會兒送泥金書帖的人就會來咱家，哥你就要出名了！”

“我念書不是為了出名。”

“知道知道，哥哥心懷抱負，那是要為朝廷做出一番大事的。”

沈鸞跟抹了似的，眼睛里明晃晃的開心和驕傲，讓沈文韶也忍不住彎起了角。

自己得走得更高才行。

走到旁人不敢小覷的地方，才能將這個妹妹納于羽翼之下，護周全，才不會再出現蕭家那樣的況，沒人能夠瞧不上。

“那是什麼？”

沈文韶看到了紫煙手里拿的東西，沈鸞趕捧到他面前。

“這是我特意為了哥哥準備的賀禮，恭喜哥哥金榜題名，得償所愿！”

那是一整套文房四寶，品相極為出眾，是沈鸞特意讓鋪子的掌柜去尋的，還有一套孤本，從一個商隊的人手里換來。

沈文韶挨個兒看了一遍，都是難得一見的東西，“有心了，不過你早早地就準備好，萬一我沒中呢？”

“那不可能。”

沈鸞驕傲地抬著下，得意的語氣仿佛自己中了狀元一樣。

沈文韶淺淺地笑了兩聲，所以啊，為了不讓這個小孔雀失，自己只能繼續加油了。

……

門外鞭炮聲震天，周圍街坊鄰居紛紛聚集過來，才知道沈家一炮雙響，一下子出了兩位進士，其中還有個狀元！

“這可真是了不得！不愧是百年書香，狀元之家！爺孫三代都是狀元，厲害啊！”

“沈家這下子是要翻了，之前不慍不火，靠著沈三爺一直維系著地位，往后啊，咱可高攀不上了！”

“誰能想到沈家的兒孫竟這般出息？不過沈家的姑娘就……”

“瞎說什麼呢？也不怕被人聽見，出事兒的那個就是個庶，沈家的嫡出姑娘們都是不錯的。”

“那也是，如今沈家可是又出了一位狀元，沈家的姑娘們還愁嫁？你就看好了，到時候求親的隊伍能排到巷尾去。”

“說的不錯，尤其是沈三姑娘，那狀元郎可是的親兄長，前途不可限量。”

來送捷報的隊伍浩浩，一路敲鑼打鼓來到沈家報喜。

沈家早有準備，張燈結彩地出來迎接。

這等大喜事，尤氏的臉卻不大好看。

沈志安也中了進士，只遠不如狀元惹眼，沒見來道喜的人一個個都著金氏說話，那熱乎勁，好像跟是一家人一樣。

不過沈志安倒是榮辱不驚，沈鸞去給他送賀禮的時候，還以為他會有些不甘心。

不想沈志安心態極好，見著了沈鸞依舊溫和穩重。

“多謝三妹妹，你送到這幅字畫我之前遍尋不著，沒想到經由妹妹之手得了，為兄激不盡。”

沈鸞呵呵呵地笑，“大哥哥不必跟我客氣，我也想不出要送你什麼好，只希大哥哥往后能夠順遂順心，節節高升。”

沈志安小心地將字畫給收好，聞言淺淺地笑著，“人哪里可能順遂順心？只求不愧對自己的努力便已經足夠，我今日所學若是往后能夠派的上用場，就不枉我苦讀一場。”

沈鸞心中對沈志安肅然起敬，這等心態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大哥哥前世的時候確實也沒什麼大名氣，曹瑾都不是很在意，不過好像他一直都很堅持著做自己的事，雖效不大，卻也努力充實。

“對了，聽聞文韶一直都在督促妹妹練字？如今練得如何了？”

沈鸞回神，一張臉苦下來，“還……行吧……”

“那寫兩個字我瞧瞧？”

沈志安還心地給鋪好了紙，沈鸞哭笑不得，寫了幾個字放下筆，“讓大哥哥見笑了。”

“文韶的苦心沒白費，你如今的字啊，在晏城沒幾個姑娘家能夠比得上。”

沈志安欣賞了一番，轉去拿了一方硯臺過來，“這算是我給妹妹的回禮，這是我從一個古玩店里尋到的，前朝的東西，質地上乘，愿它能夠助妹妹再上一層樓。”

沈鸞于是心里更了。

瞧瞧，瞧瞧大哥哥！

多客氣！

回禮耶！

沈鸞看著手上漂亮的硯臺，再想想沈文韶收了自己的禮，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大哥哥你可真好。”

沈文韶：“？？”

這丫頭哪兒來這麼大的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