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派人還未到,聲音先至:
“林寺住持空聞,率同師弟空智、空,及門下弟子,恭祝張真人千秋長樂。”
武當諸人與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士,均是一驚。
空聞、空智、空三人,是林四大神僧中的人,除了空見大師已死,三位神僧竟盡數到來。
昆侖派掌門何太沖,朗聲道:“久仰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見,也算不虛此行了。”
門外另一個較為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一位想是昆侖掌門何先生了,幸會,幸會!張真人,老衲等拜壽來遲,實是不恭。”
張三道:“今日武當山上嘉賓雲集,老道只不過虛活了一百歲,敢勞三位神僧玉趾?”
他四人隔著門戶,各運力互相對答,便如對面晤談一般。
哪怕是崆峒派的崆峒四老這般人,也功力不逮,不下口去。
其餘各幫各派的人,更是心下駭然,自愧不如。
便是以唐修目前的功力,也遠遠不上話,非是60級的絕頂高手,不能有此功力。
他推著恩師俞岱巖的椅,與張三等人一同迎出,便見到空聞、空智、空三位神僧,率領著九名僧人,緩步走到紫霄宮前。
唐修掃了一眼他們頭頂,空聞作為四大神僧中的第二高手,郝然有68級的級別,僅次於那已死的空見大師。假以時日,未必不能70級的宗師之列。
空智略低於空聞,卻也與二師伯俞蓮舟相當,有著65級的級別,只是論年紀,這位林神僧要大出俞蓮舟許多了。
空又略低於空智,乃62級的級別,也便是後來被阿三以指力對指力,破去龍爪手,割去手首級的那位。
說起來,這位空大師還得謝唐修,因為那西域金剛門的阿三,已被他斃於劍下。
武當諸人與眾多江湖人士,也都打量著林三位神僧的風采,這些林神僧,可不是輕易得見的,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
那空聞大師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長眉羅漢一般。
空大師軀雄偉,貌相威武。
空智大師卻是一臉的苦相,角下垂。
張三迎著空聞等人進大殿,昆侖掌門何太沖與崆峒四老等人,又上前相見,互道仰慕,客套了一番。
其他各門各派的掌門,也都上前拜見,很是熱鬧了一陣,打破了先前唐修所造的冷場。
三位神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空聞說道:“張真人,貧僧依年紀輩份,都是你的後輩。今日除了拜壽,原是不該另提別事。但貧僧忝為林派掌門,有幾句話,要向前輩坦率相陳,還請張真人勿予見怪。”
張三向來豪爽,開門見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為了我這第五弟子張翠山而來麼?”
張翠山將殷無福、殷無祿、殷無壽三人,領著去見殷素素之後,便已轉了回來,這時聽得師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出來。
他倒也知道所謂何事,當年殷素素委托龍門鏢局,護送昏迷的俞岱巖回武當山,誰料路中出了差池,害得俞岱巖全癱瘓。
殷素素惱怒龍門鏢局辦事不力,便滅了龍門鏢局滿局七十一口。
龍門鏢局的總鏢頭,乃林派俗家弟子都大錦,林派為其出頭,自然是理所應當。
對於此事,張翠山也滿是無奈,雖然不是他做的,卻是他的妻子素素做的,反倒是與他親手所為,並沒有什麼差別。
他與素素,夫妻義深重,又豈能不加庇護?
然而當此勢,卻又如何庇護?
張三何等人,哪能看不出這個五徒弟的為難之,雖不知真相如何,卻也眉微皺,暗道了聲不妙。
除卻張三之外,唐修自然也是知道實的。
說起來,自己的那位師叔母殷素素,確實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人,與趙敏一樣,都是若天仙,心若毒蠍。
此二都是徹頭徹尾的家庭主義者,除卻自己的親人,對其他人本就不在意。
滅了龍門鏢局七十一口,對於殷素素來說,本不算什麼事兒!
但偏偏這兩個若天仙,心若毒蠍的人,一個遇到了張翠山,又一個遇到了張無忌,這就好比最為鋒利傷人的寶劍,被劍鞘牢牢套住,那萬般聰明、歹毒的心腸,便再沒有施展出來。
看著一臉為難的張翠山,以及正準備質問的空聞大師,唐修微微一笑,站了出來,道:“空聞大師想問的,可是龍門鏢局的案,以及那金獅王謝遜的下落?”
空聞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唐修,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倚天劍,雙手合十,問道:“阿彌托佛,這位小施主是?”
唐修淡淡道:“俞三俠門下,唐修。”
“阿彌托佛,原來是武當神劍,久仰大名。”空聞這位林神僧,倒也已聽過唐修的神劍之名,道了聲久仰,看他的神,反倒是真心實意,不似作假。
空聞又道:“唐俠說的不錯,貧僧有兩件事,要請教張五俠。第一件,張五俠殺了我林派的龍門鏢局滿局七十一口,又擊斃了林僧人六人,這七十七人的命,該當如何了結?”
“第二件事,敝師兄空見大師,一生慈悲有德,與人無爭,卻慘被金獅王謝遜害死,聽說張五俠知曉那姓謝的下落,還請張五俠賜示。”
張翠山歎了口氣,道:“空聞大師,龍門鏢局和林僧人這七十七口人命,絕非晚輩所傷。張翠山一生恩師訓誨,雖然愚庸,卻不敢打誑。至於傷這七十七口命之人是誰,晚輩倒也知曉,可是不願明言。”
空聞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張五俠既然知道龍門鏢局案的兇手是誰,為何不敢說出來?”
張翠山一臉糾結,兇手是他妻子,這讓他如何說?
卻聽唐修笑道:“空聞大師知道易筋經怎麼背,又為何不敢背出來?”
空聞聽後,饒是修養再好,也被問的差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