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白皙的腳踝垂下榻沿,紅繩致,上頭的兩隻金鈴仍在微微,於朦朧的燭火中拉出橙金的澤。
記得前世被寧殷半著跳舞,也曾戴過一次金鈴。只不過那時金鈴不是戴在腳上,而是系在上,咬在……
兩輩子過去,小瘋子的癖好倒是一點也沒變。
虞靈犀紅著臉頰腹誹,還沒來得及合眼休息片刻,又被寧殷撈進懷中錮住。
“聲音真好聽。”
寧殷墨眸上挑,抬手撥開虞靈犀洇的鬢發,不知是在誇鈴聲,還是誇。
挨得那樣近,虞靈犀可以看見他心口紅到刺目的“靈犀”二字,呈現出與他冷俊面截然不同的靡豔。
“說什麼不願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佯做生氣。”
虞靈犀額間花鈿暈染,有氣無力道,“你就是找借口欺負人。”
“是。”
寧殷承認得乾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又怎樣?”
“還能怎樣?”
虞靈犀眨了眨潤的眼睫,哼道,“只能陪你一起瘋了。”
寧殷怔愣,隨即摟低低悶笑起來,腔跟著一一。
虞靈犀“唔”了聲,險些窒息,忙扭了扭子道:“要沐浴。”
寧殷這才大發慈悲地松開,下榻披,寬大的袍子如雲揚落,遮住了冷玉般矯健的高大軀。
而後順手抓起一件大氅罩下,將虞靈犀連人帶大氅抱去了隔壁淨室。
墨的大氅下擺中只出一點瑩白帶的足尖,喑啞的金鈴聲隨著他的步伐叮鈴叮鈴,麻骨。
……
虞靈犀竟睡迷了過去,一覺醒來不知今夕何夕。
夜裡下過雨,天還著,晝夜不息的花枝落地燭盞旁,寧殷閑散坐著,指腹劃開一頁名冊。
他穿著一正紅的常服,濃烈的衝淡了他上的寒迫,更顯得黑發如墨,面頰白皙俊朗。
虞靈犀瞧著他這打扮,想起來新婚第三日需回門謁見父母,忙問道:“幾時了?”
一開口,聲音竟綿到近乎哼。
不由難為地清了清嗓子,將手臂回被褥中。
寧殷將名冊合攏,滿眼饜足的慵懶:“剛過午時。”
“何時?”虞靈犀震驚。
“午時。”
寧殷又平靜地重複一遍,起了的臉頰,“午膳吃什麼?”
虞靈犀哪還顧得上午膳吃什麼?
按照約定該辰時歸寧拜謁,竟是遲了整整兩個時辰!
“慌什麼?”
寧殷手按住虞靈犀匆匆穿的手,慢悠悠道,“我已命人傳信給虞府,將歸寧宴推遲。”
“真的?”
虞靈犀糟糟披的手一頓,有些狐疑,“你如何說的?”
寧殷回憶了一瞬,古井無波地複述:“歲歲酣眠未醒,讓他們等著。”
“沒了?”
“沒了。”
如此強勢冷漠,倒是寧殷的風格。
“歸寧無故延期,爹娘等急了又會想,還是快些回去吧。”
虞靈犀頓住的手又飛快穿起來,轉著澄澈的眸子瞥了寧殷一眼,“以後可不許如此了,傷。”
不過唬人的話,虞靈犀就沒見寧殷傷過。
“好沒道理。”
寧殷倚在榻沿看,無辜道,“明明是歲歲貪玩,求著本王……”
宮婢捧著陸續進門了,虞靈犀忙不迭手捂住寧殷那張可惡的。
寧殷拔的鼻尖抵在的小拇指尖上,漆眸含笑,張極慢地舐了舐的掌心。
回虞府的歸寧宴,改為了晚宴。
酉時,暮四合,虞府上下已等候在階前。
虞靈犀一下車,便直奔虞夫人的懷抱,笑喚了聲:“阿娘!”
虞夫人見兒氣紅潤,矜貴明麗,這才將提了一整日的心放回肚中。
寧殷穿著與同的紅,玉帶皂靴,緩步邁上石階,坦然接虞府上下的拜禮。
虞府顯然準備了許久,晚宴十分盛,布菜的侍從魚貫而,席上卻安靜得只有碗筷撞的細微聲響。
寧殷雖曾寄居虞府大半年,卻從未有過與虞家人同席宴飲的機會,再次登門,已是高高在上的靜王。
難怪爹娘的神都有些許克制,不太自然。
虞靈犀親手給爹娘斟了茶,笑著道:“這道芙蓉蝦,一看就知道是阿娘親手做的。”
一開口,宴上便氣氛便活絡起來。
虞夫人溫聲接上話茬道:“知曉歲歲要回來,特地準備的。”
說罷,剝了一碟蝦仁,準備讓侍婢送去給兒嘗嘗。
可碟子還未端過去,便見主位之上的寧殷淡然剝了一尾蝦,擱在虞靈犀的碗中。
他做得十分自然,仿佛又回到了做衛七的那段時歲。
虞靈犀記得寧殷雖然遇見鮮便格外興,卻不太吃,便順手將自己面前的碧粳粥給他遞了過去。
虞夫人與丈夫換了一個眼神,終究將蝦仁收了回來,沒去打擾新人的甜。
用過晚膳,新人還需在娘家留宿一晚,翁婿談,母敘話。
虞靈犀隨著母親去花廳小敘,再回來時,便見寧殷與虞將軍各坐一邊,相對無言。
“聊完了?”
虞靈犀笑提進來,視線在阿爹和寧殷那張淡漠的臉之間轉悠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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