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假借在青城山靜養之名，外出闖時認識的人，算不上多識，只是救過對方一命，得了對方一個承諾。

　江湖中人，對這種事一向十分看重，七帶著他的口諭去，對方定然會出手相助。

　只盼這次，蔣慕塵能逢兇化吉才好。

　凌晏舒了口氣，站在桌案前，盯著跳的燭火愣了會兒神，直到窗外的風灌進來，幾乎要把燭火吹滅，他才恍然察覺外面下雨了。

　風雨夜來急，竟半點征兆都沒有。

　凌晏將窗戶關好后，從木架上取了傘，撐開走雨幕中。

　雨聲嘀嗒落在傘面上，濺起小小的水珠。

　輕緩的步子踏過淺淺的水灘，印出的腳印倏爾消失不見，一直進了偏殿，邁回廊，雨水落不到的地方，腳印才停留得久些。

　最中間的房間已經熄燈了，里面安安靜靜。

　凌晏將雨傘收起來，斜靠在門邊，輕輕推開房門，又緩緩關上。

　即使已經盡量收著聲音，木門咯吱，還是難免吵醒了淺眠的人。

　沙啞又帶著些朦朧的嗓音響起，裹挾著一睡意，“殿下半夜怎麼能隨隨便便進子的房間呢？我還差點以為是梁上君子。”

　“呵，”凌晏輕笑了一聲，褪下被雨打的外裳，行至床邊，奪了半張薄被，“我不僅夜闖閨房，還要對這子手腳呢。”

　長臂一，便環住了的腰肢，順勢朝懷里帶。

　他上還沾著秋夜的涼意，但并不冷，蘇音便遷就著他的作靠了過去，“殿下剛從書房過來？”

　“嗯。”

　凌晏合上眼，慢吞吞地應了聲，好似疲憊極了。

　黑暗中，蘇音睜眼盯著他，卻只能瞧見模糊的廓。

　即使看不真切，可只要他在邊，便倍覺安心。

　耳邊是逐漸均勻的呼吸，就在蘇音以為他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得耳邊低語，“剛才打雷了，怕不怕？”

　蘇音愣了片刻，隨即眉眼彎彎，“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還會害怕打雷呢？”

　以前和師父生活在桐山，遇到刮風下雨打雷的天氣，還喜歡爬上屋頂，手執長劍，對準天空引雷玩，想象自己是閃電中的仙子。

　幸好被師父及時拎回了屋里，否則就不是仙子，而是被閃電劈亡魂了。

　想到這兒，不免笑出了聲，又朝凌晏頸窩拱了拱，尋了個更加舒服的位置。

　“笑什麼？”凌晏問道。

　蘇音搖頭，角卻沒落下，“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小時候一些好玩的事。”

　“說來聽聽。”

　“不說。”蘇音一口回絕了。

　小時候干過太多蠢事，說出來必定遭人笑話。

　凌晏見拒絕，也不勉強，只揚了揚角，抬手拍著的腦袋，輕又繾綣。

　兩人著，心跳幾乎同頻。

　蘇音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積攢已久的問題，“殿下，你最近是不是被皇上邊緣化了？”

　“嗯？”

　這話問得有些奇怪。

　凌晏疑地睜眼，挑起的下，“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