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往往伴隨著跌跌撞撞。

　【六代導演之首】、【華夏電影之嵴梁】、【華夏電影文化輸出第一人】、【華夏電影之希】。

　在燕影大學讀書那會，姜戈比較天真，想的都是未來的自己會怎樣的榮耀、怎樣地被銘刻進華夏電影的里程碑中，為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畢業后，遇到了曹邦國，通過父輩的關系拜著名導演曹邦國門下，并在其協助下拍了幾部好又座的電影，同時期畢業的導演們大多都在劇組中蹉跎不已，對他充滿著羨慕、嫉妒……

　曹邦國給他定下了一個十年計劃。

　曾經的姜戈也是按照這個計劃一步步往前走，將自己的老師曹邦國當是神一樣的人，推崇至極。

　周洋的出現，打碎了姜戈的夢。

　仿佛大夢一場，夢碎以后，便是淋淋殘酷的現實。

　嫉妒過、增怒過、不甘過、更咬牙切齒地想要將其皮筋……

　除了這些無數的負面緒以外，還有驚恐與不安。

　多次，他從噩夢中被驚醒，回憶著噩夢，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夢到了啥，只知道在夢中自己非常絕，只知道夢醒以后睡不著，打開網絡新聞滿屏幕都是關于周洋的各種熱搜，一度讓他以為自己還沉浸在噩夢中，并沒有醒來。

　《黑夜行者》之后，他的驕傲、他的自信全部坍塌不見，一度陷自我懷疑，甚至連老師曹邦國那神圣的形象也開始逐漸破碎。

　他開始懷疑自己老師的做法是否是對的，明明是師夷長技以制夷，但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是和西方合作，讓他們的文化更能堂而皇之地肆華夏……

　“周叔。”

　“不用客氣，坐吧，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聊齋畫皮》是我從《聊齋志異》里改編的一個故事，關于人和狐貍之間的東方魔幻故事……投資大概一億五千萬左右，但如果能找到類似DV公司的優惠特效，我能省三千萬，我個人已經拉到了四千萬投資，同時，我打算將別墅和個人名下資產全部抵押掉，能湊出兩千萬的追加投資，星輝公司給了一千萬，我還缺五千萬……”

　周藝林辦公室里。

　燈照耀著。

　姜戈不斷地跟周藝林說著關于電影的事。

　說話的時候，他的頭是低著的，整個人卑微卻又非常，猶如溺死之人拼命地想抓一救命稻草。

　一次次的打擊，讓他知曉自己是一個普通人。

　當意識到自己是普通人以后，姜戈開始拼命地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

　“為什麼不找老曹？”

　“曹叔正在忙《正氣俠》，不開空……”

　姜戈找過曹邦國，而且不止一次

　曹邦國給過他建議，拍《聊齋畫皮》是沒問題的，但是要在《正氣俠》項目做完之后，并且希他能進《正氣俠》劇組里，協助吳彤拍攝，給這位未來的電影部門領導留一個好印象。

　曾經對曹邦國低眉順眼，一律順從的他卻對《正氣俠》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排斥和割裂。

　特別是這部電影選角的時候，專挑那些瞇瞇眼睛的丑態華裔演員，讓他骨子里覺到不適，他無力改變這些東西，畢竟他只是一個曹邦國庇蔭下的小導演，但心深又不想參與這些丑態華裔演員的拍攝……

　“其他導演呢？”

　“其他導演都在忙華夏導演協會的事，這一次扶植計劃取消，他們對我很敷衍……”

　“那你為什麼不去？你去能合群一點，而且，你還兼著副會長吧？”

　“他們沒通知我去……周叔，你應該知道我這個所謂的副會長，就是有名無實，是曹叔把我推上去的……”

　辦公室里，姜戈苦笑。

　曾經引以為傲的權利和職位，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其實全部都是空的。

　干活的時候，全部拉著他去干，但真正的權利和尊重，他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所有人看他，依舊是看在曹邦國的面子上。

　“五千萬不是小數目……近幾年華夏電影雖然款不，但還是于尷尬階段。”

　“我知道……”

　“我先認真地看看劇本。”

　“好的。”

　時間仿佛變得很慢。

　姜戈看著周藝林拿起《聊齋畫皮》的劇本仔細地看了許久……

　姜戈心中忐忑不安，一度看向窗外想讓自己恢復正常，但反而越來越張。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等傍晚的時候，周藝林終于放下了劇本，在詢問了一些《聊齋畫皮》的期許和拍攝況以后，他終于瞇起了眼睛。

　“小姜，作為看著你長大的長輩，我對你這些年的變化，還是非常欣的，這個忙，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不過，這個忙卻非常難，資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黑夜行者》是大半于老曹之手，我得豁出這張老臉幫你去拉，其中也許還要簽保證書，協議書，幫你的代價還是大的……”

　“我都能簽，對賭我也能簽！”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叔，那你是……周叔，不管票房多，我都愿意分一半的酬勞給你！”姜戈先是一愣，隨后勐地站了起來。

　“呵呵，說酬勞就太見外了，不過看到你有這份心，我姑且可以幫你試試……我先去打個電話。”

　“拜托了，周叔！”

　“稍等。”

　“……”

　辦公室里。

　姜戈看著周藝林離開。

　夕西下，很快便到了夜幕。

　兩個小時過去，周藝林終于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臉上帶著幾分復雜。

　“我一位朋友弄了一個電影扶植計劃，他想帶著這個扶植計劃想跟馮凱接洽，他這個人倔，而且，馮凱在青年導演中，風頭正盛，而且有獨立的款作品，他其實非常看好《錦衛2》……”

　“周叔，你幫幫我，求你，你幫幫我，我只需要一個機會，求你了！”姜戈全一，整個人都急得差點跪下了。

　“我再去打個電話吧……你再等等……”

　“好！”

　時間又過了兩個小時。

　姜戈在辦公室里等著，他的肚子咕咕，他的心越發得忐忑，患得患失的覺讓他一度無法呼吸。

　等了許久之后，再次聽到了推門聲。

　周藝林似乎有些疲憊地看著姜戈。

　“小姜，這個扶植計劃給你了！”

　“啊！”姜戈驚喜地著氣，隨后想站起來，卻因為大喜大悲之下，一屁坐在了椅子上。

　隨即，他再次站了起來，想說點什麼，但眼淚卻忍不住地先流了出來。

　那一巨大的激緒在腔中不斷地涌，讓他一度哽咽……

　而周藝林則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笑瞇瞇的：“等會我跟你簽合同，我朋友把合同給我，你別給我丟臉，至要讓他賺錢……”

　“周叔，如果不賺錢的話，我砸鍋賣鐵都還債……我可以跟你簽個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倒不用了，我信你！”

　…………………………

　華星。

　周洋再次看完了《聊齋畫皮》的劇本。

　他滿意的。

　第一次《聊齋畫皮》的劇本瞬間，他第一時間吃驚。

　這部電影給原先世界的《畫皮》劇脈絡非常類似，周洋看完以后，一度懷疑姜戈特麼就是個穿越者。

　后來，他在網絡上看了《聊齋志異》的故事以后，這才恍然地發現這個世界的《聊齋志異》故事脈絡跟《畫皮》一模一樣。

　“小周，如果沒問題的話，那我簽合同了？”

　“簽吧。”

　半天時間，周藝林本人親自來華星來了兩次。

　第一次是帶著劇本過來的，第二次是跟周洋商量應該怎麼簽合同，怎麼規劃擬定【華夏電影資本扶植計劃】草綱。

　周藝林依舊是個笑面虎。

　從來都是做著兩邊討好，兩邊獲益的事。

　他雖然是華夏導演協會的會員之一，但卻地兼著華夏青年導演協會的副會長。

　一邊跟著導演協會吆喝偶爾在網上說幾句華夏青年導演協會不好，一邊背地里卻賺得盆滿缽滿。

　華夏導演協會的扶植資金他吃，華夏青年導演協會的扶植資金他也一起吃。

　嗯，他的新電影《狄仁杰》只有一個大綱，就拿了兩邊的各種扶植資金和宣傳通道。

　雖然覺的周藝林這家伙無恥的，但跟周藝林接了這麼久時間以后，周洋意識到周藝林其實除了自私，偶爾搞點見不得人的小作以外，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的，而且對電影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比拍《戰國》那會要好多了，同時，周藝林對未來非常敏銳，并且有藍圖規劃的人……

　“小周，《聊齋畫皮》這部電影我覺的能賺……這樣吧，我簽個對賭協議，如果沒有達到他要求的話……”

　“對賭協議就不用了，周叔，我信你。”

　第二次過來，兩人一起吃了頓晚飯，一邊吃完飯，周藝林一邊信誓旦旦地拍脯，甚至要跟周洋簽對賭協議。

　看著周藝林這模樣以后，周洋笑了笑搖搖頭。

　等一起回辦公室以后兩人只簽了保協議和投資協議，隨后，周藝林便屁顛屁顛走了。

　夜深了。

　周洋突然覺得姜戈有些可憐。

　被蒙在鼓子。

　就在這個時候……

　周洋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只見電話是安筱打來的。

　“該回家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