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辦法了。
陸無憂只好笑了笑,道:“走吧。”
***
馬車是尋常制式的,和其他幾位戶部員相同,隨行有兵,但人數也並不多,一行人就這麼出了京。
因爲已經撥了糧,行路兩旁可以看見大雍府的粥棚,前頭行人排列,碗裡端著的粥雖稀,但至上京城郊的路邊沒有再看見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滿臉絕的災民。
仿若這個國家逐漸恢復了秩序。
賀蘭瓷打扮這樣,自然也沒打算再戴帷帽。
陸無憂用溼布淨手,慢條斯理地在馬車裡煮著茶,他大爺做派真的十分講究,賀蘭瓷通常只是把茶葉放進去泡便是,陸無憂能在這個工序上來回折騰個三四遍,還振振有詞道:“反正閒著沒事。”
在道上走,馬車行駛得十分平穩。
賀蘭瓷從隨包袱裡,取了本空白冊子,準備記錄所見所聞,陸無憂已經把煮好的茶擺在面前,道:“嚐嚐看。”
只好端起,品了一口,然後猶豫著道:“……好喝的。”
陸無憂道:“有嚐出區別來麼?”
賀蘭瓷遲疑了片刻道:“……什麼區別?”
陸無憂按了一下額頭道:“這是恩師送我的湘州君山銀針,是貢茶,茶湯底金黃,葉如羽立,恰似銀針,故而得名。”他微微前傾道,“你靠過來一點。”
賀蘭瓷依言往前。
陸無憂託著的下頜,只淺淺的品嚐了一會,便道:“滋味甘醇清爽,明明是不一樣的。”
賀蘭瓷臉頰微紅地回來道:“你真的不是隨口胡說?”
陸無憂沉道:“你舌頭應該沒什麼病吧?嚐起來是沒有……”
賀蘭瓷無語道:“我可能在這方面沒有天賦,你還是自己嘗吧。”
說完,便又掀開簾子,睜大眼睛看向窗外。
去清丈勳貴的田地其實是個苦差事,因爲不止得罪人,還很大概率有可能被莊子上的佃戶或者家僕給打出來,所以他們一致決定先從態度比較好的開始量起。
戶部有專門的吏帶著工,如繩尺與步車等,負責清丈,他們則主要負責涉。
賀蘭瓷跟在陸無憂後,探頭探腦,態度好的自然都知道這來的都是京,是大人,不敢造次,也不敢擡頭隨便看,還備了茶水和點心。
其他幾位員看見賀蘭瓷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陸無憂笑得溫和道:“在下新婚燕爾,夫人粘得了些,還多見諒。”
那幾位員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有的員在外會趁機歡,有的覺得帶子多有不便,如此帶夫人一併上路的實在數,但想來這位也確實太漂亮了些,又剛婚沒多久,可以理解,可以諒,甚至還有位和他悉點的戶部員拍著他的肩膀道:“霽安啊,你還年輕,多保重。”
他們在屋裡賞茗閒聊,陸無憂見賀蘭瓷好奇,便乾脆帶著出來。
田壟一無際,空氣亦是格外清新,賀蘭瓷看了一會,道:“我可以去問問嗎?”
陸無憂轉頭道:“你想問什麼?”
賀蘭瓷實話實說道:“想問問他們這錢糧價格,佃租多,旱季收如何,澇時收如何云云……多問問,採買時不會吃虧。”
陸無憂也被這個打細算的神驚住了。
“你以前都這樣?”
他想起那會賀蘭瓷提供採買單子的時,他讓青葉去多問了幾家店鋪,得出的結果是,賀蘭瓷挑的果真是最便宜最劃算的一家。
賀蘭瓷搖頭道:“之前打聽不方便的其實,現在……”
終於意識到嫁了人的好真的很多,可以拋頭面不用在意別人的非議,也可以隨便出門,隨便穿男裝,不用太過擔心他人的覬覦——只要的夫婿不介意,但陸無憂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介意的樣子。
陸無憂道:“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他是沒想到賀蘭瓷會這麼力無限,好像這些時日鍛煉出來的魄都是爲了此事。
賀蘭瓷拉著佃戶去問,邊聽邊記,表專注認真,因爲實在長得過於出衆,像神仙下凡,旁邊還站了個穿著服同樣神仙下凡的,那些佃戶一個個都結著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問啥答啥,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代清楚。
陸無憂跟著賀蘭瓷一邊走一邊問,連附近有什麼八卦消息都打探清楚了。
什麼村裡那寡婦可能和打鐵匠有一,什麼張家的子可能不是親生的,什麼李家大姑娘喜歡劉家爺,可劉家爺喜歡村口的王二花……
聽得賀蘭瓷忍俊不,連眉宇間那總淡淡縈繞的輕愁也彷彿消散了。
這對賀蘭瓷來說確實很新鮮。
連從上京到青州,都是跟著伯父的車馬,沿著道一路馬車、客棧兩點一線,還都戴著厚厚的帷帽,生怕被人看去容貌,跑來生事。
不過,賀蘭瓷略有點擔心陸無憂陪走的無聊。
陸無憂聳了下肩膀,道:“我也在聽,當不瞭解民生,如何理政出策。你就繼續問吧,我又不會累。倒是你要是累了,就直說。”
最後幾乎要到日落西山時,賀蘭瓷才意猶未盡地道:“我們回去吧。”
陸無憂道:“痠不酸?”
賀蘭瓷愣了愣,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實話實說道:“……有點麻了。”
陸無憂挑起眉眼道:“要我抱嗎?”
賀蘭瓷又覺了一下,道:“但還能走……”
陸無憂道:“那你明天還想走嗎?”
賀蘭瓷頓住。
陸無憂繼續道:“養蓄銳,方能持久,上來吧。”
他停下腳步,去抱賀蘭瓷的腰。
賀蘭瓷猶豫了一瞬,還是被他抱了起來。
陸無憂抱跟沒有重量似的,走起路來速度驟然加快,不到一時,便在日落前回到了原地。
幾位員也已陸陸續續出來,畢竟天黑了這就沒法量了。
只是衆人一看到那邊著青袍服的清雅年郎,抱著懷裡那位弱的大人快步走來時,都不由心中一個“咯噔”。
——年輕人力這麼好的嗎?
——年輕人這麼不怕的嗎?
衆人紛紛咳嗽當做沒有看見。
賀蘭瓷從陸無憂懷裡下來,因爲被抱久了,腳還有點發麻,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幸虧被陸無憂扶住了腰,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便先上了馬車。
旁邊那位先前和陸無憂說“保重”的員,現下忍不住過來,捋須道:“唉,年輕真好。”
章節報錯
千蓮本是仙界的一株千幻金蓮,因為誤入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身死道消成為大秦朝的一個小村姑。 本以為以後只是個普通的村姑了,哪知道竟然隨身帶著一方小天地,這方天地中有一池靈泉,泉水中正是她上輩子的真身——千幻金蓮,而且,千蓮還發現自己依舊能吸收草木精華和天地靈氣。 買田買地買莊子,千蓮生活不要太愜意。 哪知道卻碰到個執著於捉妖的傢伙。 蕭北騁:你到底是人是妖? 千蓮暗忖:說她是人吧,可她能吸收天地靈氣、皓月流漿,可若說她是妖呢,她又沒有妖丹,幻化不了本體,難不成,她……是人妖?
有一個做太子妃的姐姐,有一個做江南首富的哥哥,上官寧以為,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看最美的景、去品最烈的酒、隻需縱情山水間,逍遙又快活。 偏……東宮一場大火,世間再無上官女。她覆起容貌,走進繁華帝都,走進鬼蜮人心。 眼見它樓又起,高臺之上,琴音高絕,她盈盈一笑間,道一句,小女,姬無鹽。 …… 教坊司王先生三次登門意欲收徒,姬無鹽:小女有啟蒙恩師,雖隻是村中一個會點兒吹拉彈唱的老頭,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敢背棄。 “村中會點兒吹拉彈唱的老頭”:……?? 眾人:!! 王先生:祖師爺。 …… 眾人:聽說姬無鹽出自江南瀛州那個窮地方,沒見過世麵,如何能進寧國公府?這不是笑話嗎?! 姬家老夫人拄著拐杖冷哼:我百年氏族姬家隻是隱世,還沒死絕!我姬家下一任家主嫁他寧國公府,那是下嫁! …… 寧國公府寧三爺,麵慈而心狠,燕京城中橫著走地主兒,從未有人能入其眼,偏總低聲喚她,“寧寧。” 寧寧,寧寧。 此去經年,才知那稱呼最後的深意——以吾之姓,冠爾之名。 …
芝芝出身卑賤,無依無靠,卻生著一張狐媚禍水的臉。她膽小,心機,愛財,謊話連篇,演技高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都利用,誰都騙,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姑娘,受盡他人詬病。但她不在乎。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她無辜弱小,在這個人人都想從她身上分一杯羹,拿她謀仕途,謀提拔,謀權勢,從未有人真心待她的處境之下,她若非如此,早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死上八百回了。 幾番輾轉周折后,她被獻入東宮。起先,為了生存,她謹小慎微,如屢薄冰,對那位手握大權的當朝儲君千般討好,萬般逢迎,嬌嬌滴滴,甜言蜜語地“真心”相付。他嗤笑,慵懶地捏起懷中美人的雪腮,語調不疾不徐,“沈芝芝,孤向不與人談情,尤其女人。”后來,為了找她,他不惜動用禁軍,三日無眠,懸崖之上,死死地盯著那個瑟瑟發抖,卻又膽大包天的小姑娘,咬牙狠聲,“你找死麼?”呵,她竟然連名字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