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那戶人家,是一棟三層小樓,前面帶著一個不小的庭院,慕貝貝敲門,半天之後一位中年婦人來開門,見到門外三個年輕的面孔之後微微一愣。
確認了來意,臉上的笑容才漾開,忙將人請了進去,「三位還是學生吧?看著這麼年輕……」
明顯是套話來的,他們也都不傻,賀涵聞言腳步邁在了前面,將兩個生護在後,「我們是來看東西的,就像做生意,只要價格談攏了,錢一定不是問題,阿姨您放心就好了。」
端端正正的普通話,說話時眼底恭敬又不失傲慢,中年婦人看在眼裏,忙應了一句就笑著把人帶進了堂屋。
張苗臉頰微紅,在後面拽著慕貝貝的手臂,「你說,他是不是很帥氣?」
慕貝貝滿腦袋心心念念的都是的三彩駱駝,哪裏能聽得進去張苗的話,這時候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樣含糊不清地「嗯」一聲,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
堂屋裏都是一些老傢,黃花梨的大方桌、太師椅,正中央坐著一位頭髮半白的老人,著山羊鬍,瞇著狹長的眼睛打量著來人。
婦人彎著腰在老人家耳邊咕噥兩句,接著又轉朝著賀涵打招呼,「有什麼事你們跟我爹談,我去給你們做飯,不管能不能談得,大老遠跑一趟總是要儘儘地主之誼的。」
賀涵微微頷首,朝著太師椅上的老人打招呼:「老爺爺,您好。」
老人家面,慕貝貝見他一揮手,便拉著張苗在一邊坐了下來,賀涵坐在較前的位置,三兩句說明了來意。
那人著鬍子,眼睛在三人之間轉圜,半晌只問:「那究竟是誰要買我的寶貝呢?」
慕貝貝一聽,趕忙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爺爺,是我。」
這時候慕貝貝臉上被太烤出的紅暈還未消退,整個人看起來的,老人家的作微微一滯,角含著淺淺的笑意,「買不買你可以考慮,但一旦易了可就沒得後悔了。」
慕貝貝眨了兩下眼睛,「這個規矩我知道,爺爺您可以放心。」
該說的話都挑明了,老人家這才嘆一口氣,轉折進了一旁的小屋,不一會兒抱著一個黃布包的盒子出來。
腳步巍巍的,賀涵見了忙起接過,將盒子放在桌子上,任由老人家一層層打開,出最裏面的彩陶駱駝。
慕貝貝眼睛都瞪直了,顧及著禮貌才一直沒有起上前,直到老人家笑瞇瞇地沖招手:「怎麼樣,丫頭?過來掌掌眼吧。」
慕貝貝哪裏會掌眼,但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基本判斷還是有,也能假模假式地裝出幾分樣子來。
將駱駝拿在手裏觀兩圈,還時不時地皺眉,老人家都被逗笑了,忍不住調侃,「看的比專家還像樣,可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慕貝貝不敢確認,只知道和爺爺書房裏的那個看不出多差別,即便是假的那這手藝也是了不得。
抬眼看了一下旁邊的賀涵,投去不確定的目。
男人垂眸,從手裏接過去,細細查看的同時慕貝貝已經轉頭沖著老人家和氣一笑,誠懇道:「這個和爺爺書房的那個正好能湊一對,不過我懂的不太多,讓師兄幫我看看,您老別介意。」
老人家眸悠長,著鬍子若有所思,「你這是要買給你爺爺的嗎?」
慕貝貝點點頭,轉頭又看向賀涵,企圖從他微鎖的眉間觀察出幾縷信息,也就沒注意到旁邊老人家眼底倏然劃過的一悵惘,和看向時更加意味深長的眸。
半晌,賀涵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裏的駱駝。
張苗早就按捺不住,一頭湊上來,朝著賀涵眨兩下眼睛:「師兄,怎麼樣?」
賀涵點點頭,「沒有問題。」
慕貝貝像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緋紅褪去,現在一張白皙乾淨的小臉蛋上出幾許笑容,轉頭看向正坐上的老人:「爺爺,您開個價吧。」
老人家遲疑了一陣,短促的時間慕貝貝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平穩了,好不容易按捺下心緒,就見他緩緩吐出三個字:「十五萬。」
慕貝貝一愣,連賀涵都跟著猶疑,兩個人之間換一個不確定的眼神,只有張苗沒心沒肺地驚呼出聲,一掌拍在慕貝貝的背上。
「十五萬,是不是太便宜了?」
的確比三人預期的心理價位要低上一層,慕貝貝見話題已經挑明了,也就不再遮掩什麼,隨心問道:「爺爺,這件寶貝如果是真的,隨便拿出去也能賣到二十萬以上,您報價十五萬,我有點不太懂……」
老人家著鬍子,口氣有幾分篤定,「因為我只需要十五萬。」
他氣定神閑,看向慕貝貝的眼神帶著幾分真誠,「看來你爺爺也是一個收藏好者,只不過他比我幸運,能有你這麼乖巧的孫,都說了這樣的寶貝沒有價格,都是一個願買,一個願賣,我欣賞你這丫頭,願意十五萬賣給你……」
又笑起來,「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買了?」
老人家笑得張苗心底發,從後面拽住了慕貝貝的手臂,「貝貝,要不你再考慮一下,我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
賀涵沒發話,但眉頭也是擰了一團,眼看著慕貝貝咬咬牙,最終敲定下來:「老爺爺,我買了。」
有那一瞬間,慕貝貝是打算退,十五萬如果沒有買到真正的寶貝回去,餘下的錢也不夠再買任何一樣心儀的禮了。
但對上老人家的視線,總覺得那雙半瞇的眼底藏了很多緒,值得信任的緒。
老人家表一變不變,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好。」
張苗還想說什麼,側邊的小門突然被推開,剛剛開門的婦人系著一件圍出來,一邊著手一邊招呼人往餐廳去:「飯菜準備好了,先吃飯吧。」
老人家聞言起,打量著慕貝貝,「介不介意陪我這老頭子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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