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偉民穿著一西裝，手臂下還夾著一個公文包，滿酒氣地走進警察廳，見到坐在旁邊乖乖錄著口供的韓世哲，頓時又生氣又心疼。

韓世哲聞聲抬頭，眼底也是震驚。

「爸，你怎麼來了？」

爸？

慕長笙的目隨著韓偉民的腳步緩緩移，眼底微不可聞的閃過一抹震驚之後又很快鎮定下來，仔細看看兩人倒有幾分相似，只是不想韓偉民踏實沉穩的子，教出來的兒子倒不怎麼樣。

韓偉民三兩句從民警那裏了解了況，聽說如果追究可能要被短期拘留之後一陣倉惶，轉頭去尋那個被害人。

一轉頭便對上了慕長笙的視線。

眼底劃過的震驚緩緩加深，看到慕長笙角的一片跡，他當下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轉頭抓著手裏的包拍在韓世哲的腦門上。

「你吃撐了嗎？在學校里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現在在外面也是你隨便手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韓世哲生生挨了一下也不吭聲，只是自顧吸吸鼻子地承認：「我知道啊，慕總裁嘛，您老新項目的合作對象。」

韓偉民都要被氣炸了，「知道你還這樣，我還真以為你轉了子要跟在公司後面好好學習，沒見你干出點績不說，一眨眼就把我下半年最重要的項目攪黃了？」

論穩重，韓世哲的確還是差了一點。

今天下午原本是跟在項目總監後面學習合作洽談事宜的，誰知道剛到隆興樓下就見到慕長笙和一個人摟摟抱抱的，當下一熱直衝上腦門，拍了兩張照片之後就撂下人直奔回學校，一心想讓慕貝貝看看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誰料想這個波浪劉海妹竟然是他的什麼表妹。

面對韓偉民的指著，韓世哲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一副任憑打罵的模樣。

韓偉民見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還是著頭皮走到慕長笙邊，「慕總啊……」

慕長笙見狀微微一抬手，便阻止了他的話鋒。

「韓總要說什麼我心裏也很清楚。」他說著，眸轉向一邊的韓世哲，刻意將音調拔高了幾分，「我對您還有貴公司都沒有任何懷疑，也很欣賞你們秉承初心的運作理念，所以如果不是出了今天這件事，這份合約我一定會簽的。」

韓偉民的神剛剛鬆緩了一些，就聽慕長笙的話鋒急轉直下。

他微斂眸，顯出幾分惋惜，「可惜啊，令郎今天的表現讓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韓偉民是一手發家起勢的，從小的便利店發展如今曼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中型企業，旗下自創的食品連鎖也算是全國知名，慕長笙欣賞像他這樣的實幹企業家。

但他也不認為所有的過錯可以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是一件值得鼓勵的事。

見韓偉民一臉的為難和失落，他緩緩站起子來，與眼前的男人平視著，拿出對等的姿態：「我可以看在韓總您的面子上既往不咎，但隆興對韓氏的駐計劃也會就此終止，又或者兩件事分開來解決，合作照常進行，至於韓世哲……」

他將尾音拖長幾分，沒看韓偉民的表，反倒是觀察著遠的韓世哲。

男生拳頭的的，額頭青筋都了起來，他眼底森冷，第一次明白了所謂實力能帶給人的迫。

慕長笙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他，讓他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到懊惱和愧。

半晌，韓偉民像是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出幾分疲憊，視線也垂落下來，「阿哲還在上學，上不能背案底，還請慕總高抬貴手，我們的合作可以終止。」

一番話深深地擊中了韓世哲的心。

「爸！」

他猛然間站起來，又被韓偉民一聲呵斥，「你給我閉！」

慕長笙似乎對這樣的答案並不意外，要不是韓偉民這麼寶貝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會讓他養一個公子哥的子。

「那我到很可惜。」他微微頷首，像是同意了對方的決定。

直到韓世哲被父親帶出了警察局，他眼底的深邃意味依舊沒有半分減退，慕貝貝剛剛眼見著這一切，有好幾次忍不住要起阻止，但每次都被慕長笙冷不丁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明白當下的境遇，自己強出頭可能只會給韓世哲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看著人走了，的臉也跟著徹底垮了下來，「慕長笙，你這做的有點太絕了吧。」

慕長笙將的心思的清清楚楚，但他沒有慕貝貝這麼用事，眸加深，轉頭迎著不滿的眼神。

「那你覺得怎麼做才合理？」

「我……」

慕貝貝沒了主意，站在慕長笙的立場上，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合理的，畢竟還只是個學生，職場對壘什麼的對來說還很生疏。

只覺得韓父離開的時候那襲落寞背影讓人莫名心疼。

「韓世哲必須明白，他所有做錯的事都要付出一定代價來償還，有些時候他沒有知到那份代價的沉重，只是因為有人在替他負重。」

這是慕長笙今天這麼做的初心。

韓世哲如果今天不明白這個道理，往後的某一天也一定會明白，到時候造的傷害或付出的代價就不一定像這次這麼簡單了。

慕貝貝聽了慕長笙的話，再悄悄抬頭看他，發覺他五立，廓分明，周的穩重氣場擴散開來，帶著不自知的魅力。

「走吧。」

他一手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風，朝著遠正和民警聊得熱火朝天的藍茵一揮手，「我先送你回酒店。」

藍茵聞言一路小跑過來，將一旁的慕貝貝撞得一個趔趄，又手攥住了慕長笙的手臂，「好呀，好呀。」

慕貝貝被撞的半條胳膊都麻了，這時候也只能咬著牙忍下來，眼睜睜看著攀附上慕長笙的手臂。

誰讓自己之前落了個無理取鬧的笑話，這時候再不舒服也不好再發作什麼。

正暗自想著，腳步跟在兩人後，卻不期然一位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突然攔住了慕長笙的腳步。

他的手裏抱著一疊資料，表凝重，「慕先生，之前那件案子我這裏查到一些眉目，如果方便的話想跟您談一下。」

慕長笙的臉似乎瞬間就沉了下來，一手掙開藍茵的桎梏，幾乎沒猶豫腳步就跟在那男人後走進了一旁的辦公室。

「你們兩個等我一會兒。」

他轉頭囑咐一句，接著人影就消失在了兩人視線中。

陡然間留下來的兩個人各自尷尬了一陣，慕貝貝正猶豫著要怎麼緩和關係順帶從這個藍茵口中套出些話來時，突然就見生雙手叉在前，轉頭一臉匪夷所思地打量起。

「所以，你就是那個慕家千金咯？」

慕貝貝暗暗吃驚，見這架勢想要緩和關係似乎是不可能了。

只是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想來也是慕長笙說的，於是也不再迴避什麼，下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指，「出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