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有文帝給的九龍玉佩,雖然現在聖旨未下,但已經是五品的史,而且聖上金口玉言,若是有事,可以直接進宮面聖,宮的一路,自是暢通無阻,進了東華門,就是屬於皇宮的領域,就有太監引路,蘇心漓坐在馬車,開車簾,目是碧瓦紅牆,一排的宮殿,看不到盡頭,蘇心漓擡頭,看著碧藍的天空,有種悉的覺浮上心頭,恍若隔世,上輩子,就是在這座冰冷而又華麗的牢籠,被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並且,死不瞑目,蘇心漓只覺得自己渾上下都在打,不自覺的咬住了自己發白的脣。
流雲察覺出不對勁,輕輕的了幾聲,蘇心漓卻依舊呆呆,流雲輕扯了扯的袖,蘇心漓這纔回過神來,從窗外收回來的眼睛還帶著似迷惘似痛苦的神,不過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小姐,您沒事吧?”
流雲觀察著蘇心漓的神,小心的問道。
蘇心漓盯著,輕笑著搖了搖頭,“能有什麼事?”
所有的一切,都過去,這輩子,絕對不會讓悲劇變事實。
蘇心漓到書房的時候,文帝正和大臣商議政事,文帝邊的大公公李海福親自出來引著蘇心漓到了書房的偏殿等候,蘇心漓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周,所有的一切,和腦海中的影像重疊,似乎都沒有改變,蘇心漓面上維持著平靜淡然的神,心卻有些不自在,掌心也冒出了冷汗,距離噩夢發生的地方這樣近,置其中,蘇心漓彷彿可以看到上輩子一直殘留在腦海的碎片,其實,如果可以,一點也不想踏足這個地方,但是很多時候,本就沒有的選擇。
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李福海再次走了進來,蘇心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李福海弓著子,垂著腦袋,態度相當恭敬,蘇心漓走了幾步,流雲跟了上去,蘇心漓轉過,看著道,“你在這裡候著。”
對流雲這丫鬟,蘇心漓越來越滿意,幾乎綜合了流朱青藤上的所有優點,不僅做事井井有條,而且心思細膩,的自信,蘇心漓也很喜歡,像今日,就很沉得住氣,文帝政事繁忙,但近來琉璃太平,又沒有大的*天災,什麼事需要商議這樣久,蘇心漓懷疑,文帝就是爲了試探的耐,但是沒料到,流雲也這樣沉得住氣,站在後,兩個多時辰,也不的。
蘇心漓謙卑的跟在李福海的後,目不斜視,剛進書房,記憶中悉的龍涎香氣從室飄散,灌到了鼻尖,書房,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還是和以前一樣,過往的那些回憶再次不控制的浮上心頭,日日給司明燉滋補的湯藥送來,他批閱奏摺,爲他研磨,有時,他太過疲倦,累的睡過去,會從太監的手上接過披風,輕輕的爲他蓋上,直到現在,那一樁樁一件件事在哪個位置發生的都還記得,蘇心漓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兩隻眼睛的眼皮也不停的跳,掌心冒出了更多的冷汗,臉和脣都白了,蘇心漓垂著頭,咬著脣,不讓人察覺出任何的痕跡。
司明,你給我的痛苦,對我傷害,這輩子,我必定十倍百倍千倍的奉還。
“微臣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心漓對那個五品史還是稀罕的,皇上至今沒頒發聖旨,蘇心漓自然要不失時機的提醒了,文帝聽自稱微臣,古沉的面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起來吧!”
蘇心漓站了起來,這才擡頭看向文帝,他一明黃的龍袍,頭上佩著龍冠,後的龍椅在這樣有些幽閉的房間也閃耀著亮,屋,所有的一切,襯的文帝越發的英偉不凡,威嚴不已。
文帝擺了擺手,所有的宮太監退下,就只剩李福海一人,蘇心漓心中有了計較,在文帝還是個並不怎麼寵的皇子的時候,李福海就在他的邊伺候,自然非同一般,他在皇上跟前說的話,說不定比皇后都要管用幾分。
“你進宮見朕有何事?”
蘇心漓面平靜,比起楓葉山莊那日,了幾分咄咄人,多了幾分臣子該有的謙遜,“請皇上恕微臣斗膽一問,皇上允諾將方姨娘給我置一事,可還算數?”
文帝開門見山,蘇心漓也不拐彎抹角,詢問的方式,更不委婉,要的回答就是文帝的金口玉言,不能悔改,若是問的太含蓄,當然,文帝自是可以聽的出來,但他要揣著明白裝糊塗,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蘇心漓纔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蘇心漓弓著子,雙手向前,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與文帝對視,沒有毫的畏懼,蘇心漓見文帝盯著自己,是那種帶著濃厚迫的眼神,屋子裡,就只有與文帝還有李海福三人,而那略有些昏暗的線讓文帝的眼睛更加的鋒利人,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蘇心漓有些不準文帝的心思,要是文帝反悔的話,今日此行,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方姨娘和蘇志明母子,那怎麼可以?
都說帝心難測,果然如此。
雖說蘇心漓是兩世爲人,該經歷過的都經歷了,但當卻是第一回,所以爲的行禮,蘇心漓有些吃不消,不過才片刻的時間就覺得渾僵,痠痛的很,蘇心漓唯恐自己摔在地上,殿前失儀,直接就跪在地上,安靜的可以聽到銀針落地聲響的大殿,就只有舒朗清脆的聲音,不不慢,不急不緩,卻字字鏗鏘。
“皇上爲九五至尊,自是一言九鼎,微臣怎敢有質疑皇上的意思,只是微臣聽聞,方姨娘的兒子此次有繳費護銀的功勞,微臣擔心自己若是罰的重了,會——”
蘇心漓說完,看了文帝一眼,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微臣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蘇心漓雙手撐在地上,頭直接伏在地面上,大殿,那樣的安靜,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因爲張,而略微顯得有些紊。
“朕金口玉言,允諾了你的事,自然不會反悔,等你母親過了三年生忌,我自然會頒誥書,還有封賞。”
雖說國事繁忙,但有宸璽蘭翊舒二人,一逮著機會就各種提點,尤其是宸璽,他便是想忘也忘不了。
“至於方姨娘,不過只是個份卑賤的姨娘,而你是正經嫡出的小姐,朕和太后又將由你置,自然你想怎麼理就怎麼理,爲了一個姨娘的事來找朕,這就是你做史見朕的第一件事,實在是太人失了。”
蘇心漓纔不管文帝失不失呢,聽了這話,心頭狂喜,忙叩頭謝恩,其實,並非蘇心漓小題大做,上輩子,因爲蘇志明立了功,文帝直接將他封了大理侍卿,是從三品的大,而且還是在大理寺任職,屬於實權實位,可見皇上對他的重視,當然,這其中肯定有皇上關於利益的衡量,因爲蘇妙雪和蘇志明兩人長臉,母親忌日過後,方姨娘理所當然的了相府夫人,可見,皇上是有意擡高方家的地位的,正因爲如此,蘇心漓才覺得自己應該進宮一趟,若是皇上出爾反爾,必定會對有所虧欠,而他若是應允了,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下手了。
“微臣進宮,其實是有別的事奏請聖上。”
蘇心漓依舊跪在地上,卻直了子,進宮,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此次進宮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方姨娘的事不假,但這是私事,爲皇上欽封的第一個史,進宮面聖的第一件事全部是爲了自己的私心,這要傳出去,豈不是打皇上的臉,那聖上還能重用嗎?這種賠本的買賣,蘇心漓是不會幹的。
“微臣前幾日去定國公府,聽我三哥提起,皇上似有意在北區建立私塾和作坊,以便那裡的小孩上學識字,同時讓那窮苦的百姓有一技之長,這是利國利民的善舉,微臣承蒙皇上厚,有幸爲朝堂的一員,但至今未有任何的貢獻,微臣實在是愧對皇上的錯,所以,這次的事,微臣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蘇心漓說的是振振有詞,慷慨激昂,一點也不比那些爲數十載的人遜分毫,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是蘇心漓陪在司明邊那麼久,大小場面不知見了多,他們說話的口氣和方式,蘇心漓早就瞭然於心。
“哦?”
文帝靠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睥睨著蘇心漓。
“煩請李公公到我的丫鬟那兒取一樣東西來。”
皇上爲九五至尊,自然不是誰想見就見的,所以蘇心漓才讓流雲在隔壁的偏殿候著。
“傳進來。”
蘇心漓這樣識時務,文帝自然也給面子,流雲就在隔壁,文帝下了命令後,沒一會,就跟著一宮進了大殿,走到文帝跟前,落落大方的行了禮,文帝看著蘇心漓,開懷大笑,“有其主必有其僕,你這丫鬟,倒有幾分你的風範。”
“謝皇上誇讚,小姐聰慧能幹,知書達理,溫嫺,豈是賤婢能比的?”
文帝聞言,對蘇心漓又是一陣誇讚,說教人有方之類的云云,蘇心漓只是笑笑,若真教人有方,邊怎麼會出秋禾秋水秋葉這樣的敗類,還有現在的秋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們跟在邊那麼久,一個個居心叵測,而這次的幾個丫鬟,跟在邊沒幾天,倒是進退有禮,落落大方,這其中,自然有功,但運氣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流雲,將東西呈給皇上。”
流雲將一個木匣子雙手捧在頭頂,李海福上前接過,打開,遞到文帝跟前,文帝看著裡面一摞的銀票,垂著的眼眸閃過驚歎,許是因爲意外,李海福拿著匣子的手都有些抖,目測差不多有十幾萬兩,總共是十五萬兩,還有五千兩的黃金,再加上之前給程子軒的十萬兩,蘇心漓手頭上的現銀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手頭就只剩下兩三萬兩,不過還有一萬多的黃金,所以蘇心漓的手頭還算是寬裕的,但是這筆銀子,現在卻是不能的,是要留到幾個月後,有大用的。
“能爲皇上分憂,微臣甚榮幸,還皇上給微臣機會,微臣激涕零。”
蘇心漓向著文帝的方向走了兩步,跪在地上,三十萬兩銀子,一萬兩黃金,這麼大的財富掌握在手上,難保不會有人覬覦,皇上未必會例外,這些年,琉璃雖然太平,但這僅限於沒有大的戰爭,但是小的天災不斷,而且很多地方風雨不順,皇上恤百姓,三年減免賦稅,國庫並不盈,雖然文帝是篡位才坐上這個位置的,而且還重新方有懷那樣的佞臣,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是個民如子的好皇帝,是明君。
蘇心漓想的很明白,與其等別人來搶,不得不出來,被人認爲不識時務,還不如主上繳,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都說拿人手短,這個道理,不論是在平民百姓還是天子皇家的上應該都是一樣的,一下給文帝這麼大筆的銀子,文帝他好意思做對不起的事嘛,就不擔心良心不安夜不能寐?而且,若是北區的百姓知道他們定國公府不但出了主意,還出了力氣和銀子,他們心裡必定會激,最重要的還是,這十五萬兩銀子和五千兩黃金,可以買斷方姨娘的未來,徹底毀了的丞相夫人夢,要是做不了丞相夫人,那蘇妙雪一輩子就只能是相府的養,而蘇志明蘇志安就只能是庶子,永遠都太不了頭,單衝著這一點,蘇心漓就覺得這銀子,花了一點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