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結束之後，皇后還有皇貴妃留下來善後，而文帝則和太后一起，將送回了慈寧宮，太后邊的嬤嬤替兩人泡了茶，然後靜退到一旁，太后沒有讓離開，文帝自也沒有讓退下。

“蘇家這丫頭，皇上怎麼看？”

太后悠閒的喝了口茶，聲音溫和，可那雙威嚴儀態十足的目卻帶著十足的迫，落在了文帝的上。

“我很見皇帝陛下笑的像今日這樣開懷了。”

太后總覺得那凰一事不同尋常，在後宮浸了近五十年的，有一般子所沒有的察力，當然也很清楚，有些事，自己能問，而有些事，自己卻問不得。

“蘇小姐聰慧敏銳，確實非同一般，哀家看著也喜歡，如今後宮之中有皇后皇貴妃，妃位卻還空了兩個，皇上也該添新人了。”

文帝聞言，擡眸看了太后一眼，淡淡的笑了，“定國公就只有這麼一個外孫，寶貝著呢，如何捨得將送宮廷，還是個可以做父親之人，且，蘇心漓和定國公府的五公子同時立了大功，朕若這時候召蘇心漓宮，天下百姓會如何想朕？”

不要說定國公了，現在稍有些權勢的大臣，哪個不是想將他們的兒嫁給他的皇兒嗎？就定國公那又臭又的脾氣，除非蘇心漓自己心甘願而且態度堅決的非宮不可，不然的話，就算他下旨讓蘇心漓進宮，他們也必定會抗旨不尊，而且從蘇心漓的態度來看，似乎並不願意宮。

聽小六說，一直都刻意與的皇兒保持距離，就算是太子和老三也不例外，確實是難有的聰慧機智的子，那樣高傲半點虧都不肯吃的子，如何甘心屈居妃位，而且天生就該是九天翱翔的凰，皇后賢德，並沒有犯錯，太子雖然脾氣孤僻怪異，也並未做任何惡之事，更何況，有更加合適之人，他不想和他反目仇，自然不能搶他心之人。

“皇帝——”

太后遲疑了片刻，擔憂之盡顯於臉上，上次的百花宴還有今日的花朝節，適婚的皇子都去了，這兩次，獨只有蘇心漓一人大出風頭，家世背景雄厚，份尊貴，容貌傾城，聰慧敏銳，堪稱無雙，對後宮的娘娘還有任何一個皇子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太的人，是禍水，尤其蘇心漓還是定國公府的外孫，最重要的是，的計謀和手段，而今年，不過才十三歲，和雲氏是好友不假，但涉及到皇室還有的子孫的，所有的誼，都靠邊站，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孫子爲了一個人，自相殘殺。

“就算沒有蘇心漓，他們的爭鬥也不會停，不過是個子，母后過慮了。”

太后還想再說些什麼，皇帝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太后行了禮，“兒臣還有政事要理，先行告退。”

太后見狀，用手撐著腦袋，輕輕的點了點頭，“去吧，皇上政務繁忙，也該多多保重龍。”

“太后娘娘。”

文帝一走，太后的嬤嬤就立於的後，給兩邊的太，力度恰到好，“太后不要說皇上，自己也該多多保重纔是。”

太后嘆了口氣，握住了嬤嬤的手，拉著在自己的邊坐下，“華裳，哀家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在楓葉山莊的梧桐林瞧見凰，今日的事不簡單，皇帝他有事瞞著哀家。”

“皇上對太后娘娘素來是最孝順的，皇上他是明君，太后娘娘不要太擔心了，依奴婢看，今日這凰一事，實屬巧合，楓葉山莊本就是靈地，那裡又有一大片的梧桐林，凰乃百鳥之王，必是通靈的，想來是被哪位小姐的琴音給吸引了，且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都在，說不定是想來拜見太后和皇后的呢。”

華裳的年紀與太后差不多，從還是小姐的時候就伺候著，五十多年了，也是現在可以毫無保留說幾句知心話的，華裳說話的聲音極爲溫，聲線婉婉約約的，聽著讓人十分的舒服。

太后嘆了口氣，心中的憂慮不減半分，雖然幾乎已經不再手朝堂的事，但爲太后的，很多事卻不能不關心，睿晟是皇后之子，又是嫡長子，太子之位，他是名正言順，只是他的子，這都近十年了，還是不見好，皇帝日理萬機，而且還要綿延子嗣，就他的，本就不能繼承大統，還有他那脾氣。

其實太后最中意的是三皇子玉勳，他爲人謙和有禮，知人善任，爲人也正派，聽的進去諫言，且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只是皇帝似乎並沒有廢太子另立的打算，若現在的太子是玉勳，後宮之中的那些妃嬪，諸位皇子，還有朝堂上的大臣也不至於蠢蠢，懷有異心，對這些，爲父親的文帝只是冷眼旁觀，太后如何能安心？

“華裳，你說那件事，他是不是知道了？”

太后說這句話的時候，握住華裳的手，整個都在抖。

“太后娘娘又胡思想了。”

華裳的臉，也變的難看起來。

“哀家好生後悔，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所以老天才會如此懲罰我，若是沒有那件事，昱兒他應該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小時候，漓兒還進宮與他一起玩過呢，小小的一對人，哀家看著就覺得般配。”

太后的聲音發，有眼淚有了流了出來，鬆開華裳的手，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天已經暗了，走廊還有其他各的琉璃宮燈都懸了起來，夜裡的慈寧宮，恍若白晝，那明亮的亮給和，有些刺眼，定國公有個好外孫，難怪雲氏每次見都將掛在邊，讚不絕口，那樣正直玲瓏的孩子，又是立雪的孩子，瞧著也是打心底裡喜歡的，但是怎麼忍心，同室戈相煎太急的事，再次發生。

太后站在窗邊，擡頭看著浩瀚漆黑的夜空，“華裳。”

華裳應了一聲，默默的走到的後。

“難怪長公主會在的手上吃虧，懷安被弄那人不人鬼不鬼樣子，只能吃啞虧。”

太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了笑意，對蘇心漓的好，這次百花宴還有後續的事件，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確實是個事周全的孩子，便是長公主十六七歲的時候，英姿煞爽，理智果決，也未必能贏得過，現在又有一個事事拖後的郡主，郡主爭強好勝被慣壞了，這次的事之後，怕是更不容易死心了，若冥頑不靈，繼續招惹蘇家小姐，不消多久，京陵城必不會有懷安郡主，至於公主府，也是早晚的事。”

華裳說的這話十分中肯，皇上寵信任公主，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從現在的況來看，皇上對蘇心漓更是青睞有加，他不將蘇心漓納後宮，甚至讓爲當朝唯一的一個史，必定是有大用，華裳是看著文帝一點點長大的，帶他的時間比太后還要長，太清楚文帝了，他並非那種會做無用功之人。

“後宮，又該熱鬧了。”

太后側靠在窗櫺上，看著華裳，笑著，悠悠的嘆了口氣，那笑容，苦而又充滿了無奈。

目前，皇后鞏固自己和太子地位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娶了蘇心漓，有定國公的支持，再加上蘇心漓的智慧，想要打敗三皇子，絕非難事，但是太子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若是蘇心漓誕下皇子，將來就是皇太后，皇上年，就只有主持朝政，到時候，這琉璃的天下，怕是要改姓，這是太后最擔心的。

皇后會極力爭取蘇心漓，皇貴妃爲了三皇子和權勢，也不會例外，還有其他有野心的娘娘們，估計也會抱著希橫一腳，除非蘇心漓一個也不選，如若不然的話，必定會爲衆矢之的，所以纔會希皇上納爲妃，便是那些皇兒們再被所迷，也不至於當然也沒那個膽和自己的父皇搶人。

“太后不是想爲蘭公子指門好的親事嗎？蘇小姐才貌雙全，和蘭公子倒是相配，奴婢瞧著，蘭公子對蘇小姐也是有意的。”

關於太后與文帝還有華裳之間的對話，蘇心漓當然是不知道的，從楓葉山莊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被蘭翊舒握住的手一直都麻麻的，就好像有螞蟻在掌心裡面蠕，的，讓人的心也的，流雲和水兒兩個丫鬟在的對面坐著，水兒一邊吃一邊盯著看，而流雲則乾脆什麼都不做，雙手撐著下，似笑非笑的盯著蘇心漓看，雖然們兩個什麼都沒說，可蘇心漓還是覺得心虛，臉紅彤彤的，一直到相府，蘇心漓臉上的紅還未褪去。

居然，爲了一個男人臉紅這麼久，而且，浪費了這麼長的思考時間發呆害，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蘇心漓剛下了馬車，就看到後隨著的另外一輛馬車，勾了勾脣，心越發愉悅，“我們進去。”

今日的事，蘇博然和方姨娘本來都可以不出現的，方姨娘想看倒黴落魄，有可原，可蘇博然，卻無法理解諒解，他私下勾結方有懷利用拉外公一家下水就算了，居然和方姨娘一個德行，是想親眼看看皇上是如何懲罰，或者說他是想看看自己是怎麼被他們給害死的，蘇心漓心中一片冰寒，對蘇博然已經不是不抱希那麼簡單了，想讓死是嗎？那就在這之前把他給整死了去。

“你個不孝，給我站住！”

蘇心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蘇博然氣急敗壞的聲音，轉過，就看到他沉著臉快步朝這邊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氣勢洶洶的，像是要把生吞活剝了似的。

看吧，蘇博然就是這樣無恥的人，他可以不顧念親殘害兒，甚至一心想將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定國公府送上斷頭臺，卻不允許別人反擊，他害別人有理，而別人不過是以其人之還至其人之道就了無道，是不孝，那他又是什麼。

對蘇博然的這種態度，蘇心漓自然是不滿的，甚至相當不屑，不過看到他這麼生氣憤怒，心裡卻舒坦了許多，沒事找事，自找罪，活該！

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有丫鬟攙著，跟在後，們兩個雖然只有臉上了傷，不過那些嬤嬤下手讓們疼的可不只有臉，們都是要面的人，自然怕府裡的下人看到，所以下馬車的時候，用帕罩住了半張臉，跟在蘇博然的後，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就連神都是一樣，充滿了嫉恨怨恨不甘還有一種等待看戲的幸災樂禍。

“父親。”

蘇心漓見蘇博然走近，盈盈的福了福，那從容淡定的姿態就好像今日在楓葉山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從楓葉山莊一路回來，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一搭一唱的，一直都在說蘇心漓的壞話，幾乎都沒停過，方姨娘是最瞭解蘇博然的脾氣和忌諱的，很多話都說到了點子上，蘇博然見這樣子，心裡頭的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就像個充滿了氣的氣球，彷彿快要炸了一般。

“你還有臉我！”

蘇博然咆哮著，就像頭髮狂的獅子，蘇心漓眼皮都沒擡一下，波瀾不驚。

父親？爲父親的他給了什麼？是，他是給了生命，但是那唯一的一條命，上輩子已經還給了，還搭上了整個定國公府，所以，是一點都不欠他的了，本來，還準備看在父一場的分上，讓他不至於太過難堪，但是他居然和方家勾結想要害死，既然這樣，又何必顧念那點所謂的緣分？蘇博然活著，並且以宰相的份活著，就是個禍害，今日的事，讓蘇心漓堅定了自己除掉他的決心，並不僅僅是離父關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