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調葉濟多鏑出任燕京留守,說明北燕的王公大臣有考慮棄都西逃的意圖,但同時又使老將那赫烏孤接替葉濟多鏑督轄左翼兵馬,就表明北燕在棄都之前,猶希放手一搏,能夠擋住淮東軍從津海西進的步伐。
在燕京以南衛河兩岸,北燕左翼的兵馬,聚集到此時能衛護燕京城的主要兵力,包括葉濟多鏑從濟南率領北援的三萬騎兵以及後續拼湊出來的三萬雜騎,共六萬騎兵。
在進五月中旬之後,那赫烏孤將左翼兵馬主力調到衛河以東的安墟地區,橫亙在津海與燕京之間,有意趁淮東軍分三路近燕京之際,尋找各個擊破的機會……
面對最新的況,淮東軍已經展開的兩翼兵馬,奉令停下西進的步伐,往渦水河、白河兩岸收防,靜待戰機。
而給兩翼兵馬護翼其中的津海城,每天都有大量的運兵船、運糧船駛來停靠,數以千計的人馬,數以千萬石的米糧、數以萬箱的彈藥、兵械,源源不斷的在津海城下,不斷加強即將從白河與渦水河之間往燕京突擊的中路兵馬。
“在戰場之上,所有拿著兵刃的,不是自家兄弟,就是敵人。在他們丟下兵刃、趴在地上抱頭投降之前,要堅決的消滅掉,不可以手!那些個胡狗崽子,看著人小不起眼,但殺起人個頂個的心狠手辣,兄弟鎮師就是吃了手的虧,導致不必要的傷亡,你們的腦袋,要給我拎清楚了,擋在你們面前的,不管男的的,老的的,只要是拿起兵刃的,就是敵人。你們不要怕出什麼問題,出了什麼問題,我來兜著……”
陳漬的大嗓門,就算是隔著一排木頭房子,林縛以及陪同林縛趕來登海鎮師駐地的高宗庭、周普、宋時行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縛示意扈兵不用通報,他與高宗庭、周普等人直接走進來,木製營房的另一側是一座小校場,陳漬正召集登海鎮師哨以上將進行戰前員。
三百多哨以上將,坐在簡陋的條凳上,把小校場得滿滿當當。校場前簡單的擺著一排長桌子充當主臺,李白刀、樑壽等鎮師主要將領坐在後面。
就陳漬站在那裡訓話,將長桌拍了哐啷直響,校場上的將看到林縛等人從營房後穿過來,站立起來行禮,林縛示意衆人都坐下來,走到將臺之後,說道:“我軍有不襲擾平民、不濫殺婦孺的好傳統,這個要堅決的保持住。雖說軍部派出大量的軍紀們,但我更相信我軍全將卒都有格守軍紀的傳統跟習慣。不過,在我軍前面,在衛河津、在安墟,孱弱而無能的胡虜,爲了挽回敗局,將其族年子都召集到戰場上來,妄圖阻擋我軍收復中原的步伐,這是新的況,恰如陳漬所言,擋在我們面前的,只要是拿著兵刃不放手投降的,都是予以堅決消滅的敵人,我在這裡希諸將英勇殺敵,旗開得勝。”
燕東諸胡以及燕西、奚及西北夷諸胡,構北燕凌架於北地漢人之前的上層階段,東胡人立國以北燕立朝,加起來不過三四十年的時間,胡族子弟還保留著以武立族的傳統。
面對淮東軍直搗腹心的北伐,北燕無法及時從外圍防線調援兵,便將在燕京城裡的近兩萬胡族子弟召集起來,編左翼,以魚死網破之勢,意圖將淮東軍封堵在燕京城之外。
面對這些稚氣未、但在戰場上有著狂熱士氣、縱馬廝殺的胡族年,最先展開的左右兩翼張茍及楚錚兩部兵馬,應對心理有所不足,出現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在五月九日,右翼楚錚部一個旅級戰線,出現給胡族年敵騎突破、傷亡超達六百人的惡劣局面,林縛不得不暫停諸部西進的步伐,對全軍進行二度員,以應對戰場新的況。
登海鎮師的員大會過後,林縛將登海鎮師旅以上的將領留下來開會,同時趕來參加會議的,還有在津海的旅以上高級將領。
“胡虜將不足十六歲,甚至還有很多隻有十一二歲的年子都徵召伍,填到津海與燕京之間的戰場,則說明胡虜的軍事潛力已經給我們榨到極點,”林縛看著帳滿堂而坐的高級將領,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想來不用我多說什麼,大家都能明白接下來這一仗的意義有多重要。只要在安墟戰場上,將衛河以東的六萬敵兵消滅掉,胡虜最爲核心的軍事潛力就會一次的消耗殆盡。只要獲捷安墟戰場的大捷,胡虜在外圍雖然還有近三十萬兵馬,但也就不再爲患,消除他們是遲早的事。也正因爲接下來這一仗,是決定的一仗,我希大家要加倍的睜大眼睛,保持頭腦的清醒……”
津海城幾乎給打廢墟,眼下最要從江淮運來的都是軍需資,諸軍生活條件都相當簡陋,登海鎮師的議事廳裡,只有趕製的榆木條凳,大家都是搭屁在一起。
不過面對即將到來的安墟會戰,衆人興致都很高。
開始時,大家對戰場出現的大量年胡兵,都還心存顧忌,收斂著沒有敢大肆殺戮,但戰保守的結果就導致己方出現大量不必要的傷亡。
林縛這次進行全軍員,將出現在戰場上的兩萬多年胡兵,當北燕最後的軍事潛力來看待,明確了堅決消滅的態度,實際上是爲安墟會戰掃清最後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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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海與江淮的兵馬調度,全部都走海路,這些都不在北燕的視野之。
即使北燕在江淮的眼線能清楚淮東軍的兵力虛實,也完全沒有足夠的時間將消息傳到燕京來。
雖說在沂海,柳西林率部從沂州北進,從沂蒙山區穿過,進山東中部的臨朐地區,但其他在沂海地區的預備兵馬,則以新編旅、兵備旅爲主;離軍第四鎮師韓採芝所部、海東行營軍第三鎮師胡喬冠以及第一騎師周普所部,則在五月中旬之前,全部從海路調到津海。
可以很肯定的說,淮東明確清楚擋在燕京外圍的虜兵主力就是衛河以東的六萬騎兵,除此之外,其在燕京城有兩萬守兵,在右翼冀東山地的三河等地區,還有萬餘兵馬,以拖延淮東右翼兵馬西進的速度。
然而淮東軍,除了從兩翼展開的張茍、楚錚兩部兵馬外,在津海聚集的馬步軍,包括陳漬、韓採芝、胡喬寇三個銳步旅鎮師以及周普所部第一銳騎師外,還有九個新編旅及工輜營六個旅,這些都將來可以作爲從中路向燕京突破的主力,總兵力高達九萬人,實際已經遠遠超過北燕在正面攔截的兵馬。
此外,林縛還從水師調人馬、火炮上岸,以孫準爲旅將,新編軍部直轄的炮兵旅,下轄四個炮營,使得中路兵馬的火炮數量增加了近一倍,輕重火炮達到五百門。
從五月十二日起,除了胡喬冠所部鎮師以及六個新編旅留下來作預備隊外,以陳漬、韓採芝、周普所部兩個步銳鎮師、一個騎兵鎮師爲主,輔以三個新編旅及三個工輜旅的中路兵馬,即從津海以西的西青寨出兵,以敵前日行五十里的速度,往燕京東南的安墟地區突進。
以高宗庭、楊一航、嶽峙、宋時行等人組的前敵指揮部,隨陳漬所部運,指揮接敵戰事,而林縛則給諸人強勸留在津海居中調度,不再有上第一線戰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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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來,北燕藉助騎兵縱橫平原地區的優勢,在左右兩翼不斷的獲得戰場接戰的勝利,使得其將卒士氣有所恢復。
除了佟化、范文瀾數將臣依舊孤旨苦心的勸那赫烏孤放棄中路決戰的戰略外,北燕在燕京的絕大多數將領,都堅決的認爲要在燕京與津海之間的正面戰場,予淮東軍以堅決的阻擊,唯有如此才能挽救北燕搖搖墜的國運。
渦水河、白河由於北燕在上游掘堤的困素,水位減低,導致兩百噸級的護衛艦也無法進燕冀縱深地區,僅有百噸級以下小型戰船能夠隨兩翼兵馬西進。
小型戰船沒有舷炮,只在前尾的頂層甲板上安裝一兩門四斤級或八斤級的輕型火炮。加上通航河道變窄,使得戰線能夠出現的火炮集程度大幅度減弱,實際在制敵騎衝突起的作用,甚至遠不如營哨配合的牀弩、蠍子弩等傳統、戰械。
這就給北燕騎兵將領造一個錯覺:淮東軍的伏火弩,遠沒有葉濟白石、葉濟多鏑等人描繪的那麼厲害。
這種種狀,使得以那赫烏孤爲首的北燕將帥更迫切於尋求中路決戰的機會。
淮東軍撕開鎖海防線,以銳不可摧的勢態強攻下的津海,兵鋒直指燕京——燕冀腹地到如此致命的威脅,時間多拖上一刻,北燕就將多增加一崩潰的危險。
實際上,淮東軍打下津海城之後,哪怕不再西進,只要固守住津海城,北燕也將無法維持當下南到山東、河南,西到關中、北到兩遼、燕西的廣袤地域。
實際上,除非北燕就在果斷放棄山東、河南、兩遼、燕冀,退守晉中、關中、燕西的決心,不過燕京城外的一場大會戰就勢不可免,而且拖得越久,形勢對北燕越不利。
看到淮東軍中路兵馬從津海出來,以那赫烏孤爲首的北燕將帥,以爲掌握到中路決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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