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那天,天氣霾,從城門裡穿過的寒風呼嘯而來,林縛與林景中在天漢橋北面的一間茶肆裡飲茶,就有數名茶客圍著茶桌在高論闊議顧悟塵赴任之事。
“這位按察副使大人,真真的娶了房好老婆,他流軍外放近十載,旁人只怕做好埋骨他鄉的準備,然而他丈人、前工部侍郎湯浩信是昔日的楚黨領袖之一,一直都給他有復起的生機。前些年,楚黨被西秦黨制無還手之力,朝中楚黨要麼像湯浩信告病致仕,要麼給罷黜遠赴邊陲,更悽慘的就是給鎖大牢丟了命,自然沒有人理會一個給流軍的小角。去年兵在冀北陳塘驛大敗,二十萬鎮軍逃回關不足半數,數十萬關民被東胡人捋去,西秦人就難再獲今上的信任。今上有意重新起用楚人,只是湯浩信年事已高,復出無,給湯浩信的親傳弟子張協進中樞獲任副相,重拾楚黨振興之勢。張協自然也念恩師義,怎會容楚黨袍澤淪落塞外?這位按察副使先是赦了前罪回京師當了翰林院檢討,沒兩個月就進了都察院就任僉都史,如今放到地方就是正四品的地方大員,真切切是楚黨新貴……看著這位按察副使這幾天的做派,朝天上船往來不絕,只怕張協拜相就是幾個月之間的事了,到時,這個按察副使大人恐怕就不再是按察副使,而是按察使大人了。”
都說兩京之時好議朝政、指點江山,聽著茶肆裡的高談闊論,林縛心想此言不虛,林景中著聲音問林縛:“秀才,你說顧悟塵在石樑縣裡遇刺客會不會是西秦黨人所爲?”
“……”林縛搖頭而笑,說道,“誰知道?這種事,我們不要說。”
不廟堂之中,哪知道那潭水的深淺?再說朝中黨派攻伐又不是用常理能揣度的。朝中鄉黨勢力錯綜複雜,湯浩信與張協都是湖廣籍人,朝野唯湯浩信、張協馬首是瞻的湖廣籍員,抱團對外,遂楚黨。顧悟塵雖然不是湖廣籍人,但他是楚黨領袖湯浩信的婿,自然也給當楚黨中人,還是中堅力量。
楚黨之外,在朝野形勢力的還有西秦黨、浙黨等僚勢力集團。
眼看張協就要拜相,久居相位的西秦人陳信伯及西秦同僚就要給逐出京師。西秦人失勢後最大的出就是到江寧來當守陵,作爲楚黨中堅勢力的新貴顧悟塵在這個時機到江寧來擔任按察副使甚至有可能進一步擔任按使,就給人有楚黨要趕盡殺絕的假想。
要是朝中只有楚黨與西秦黨爭權,還能簡單的將石樑縣遇刺一事推到西秦黨的頭上,但是現在希楚黨、西秦黨鬥得兩敗俱傷的大有人在,除非能撬開刺客的,不然怎能斷定是誰指使行刺?再說刺客吐言也未必可信。
林縛心想顧悟塵不將行刺之事放在心裡也是無奈之舉吧,怕就怕查明真相,會在朝野掀起更大的波瀾。眼下大越朝危機四伏,憂外患頻頻,再也經不起朝中黨同伐異大折騰了。再說這些事,離林縛還是遠了些。
“啊……”趙虎這時候看見楊樸與顧天橋上樓來,輕聲提醒林縛看過去。
“楊爺、天橋兄,你們怎麼在這裡?”林縛站起來招呼楊樸、顧天橋,沒想到顧悟塵還留在朝天驛,讓他們先進城來辦事。
“林公子,原來你們也在這裡喝茶。”楊樸與顧天橋朝林縛走過來,趙虎站起來給他們讓座,他跟林景中一條凳。
顧悟塵此時炙手可熱,深得顧悟塵信任的楊樸將來自然也是江寧城中的風人,他對林縛的印象不能算特別的好,但是林縛二代人對顧家有恩,再說顧悟塵本人對林縛相當欣賞,楊樸比公子顧嗣元以及堂爺顧嗣明等人知道分寸,對林縛言語上也十分客氣,走過來坐下來,跟林縛說道:“我們前天就進城了,總不能大人一家進了城就直接住進空落落的宅子,需要提前佈置一下。我跟天橋這兩天就是忙這些事,午後剛想拉天橋到茶館來歇歇腳,沒想到遇到你們……等會兒還打算想去東會館打聽你們的消息呢。”
林縛知道楊樸多半是來替顧悟塵探聽江寧城裡風議的,他沒有說破,問道:“楊爺到東會館找我有什麼事?”
“倒沒有別的事,就想打聽你住何,再告訴我們日後在江寧城住何……兩邊以後要常來往的。”楊樸說道,當下說了顧府在江寧城裡的地址,就在天漢橋附近,與集雲居所在的永興坊也就隔著一條街兩裡地的樣子。
楊樸卻也沒有想到林縛剛進城就有能力在永興坊這些權貴聚集的地方購置宅子。比起西城的平民區一棟小院子只要三四十兩銀子,永興坊這邊最普通的一棟宅子也要二三百兩銀子,所幸顧悟塵一家到江寧後的住由按察使司提供,不然一棟與正四品按察副使地位相當的宅子需一兩千銀之多,那就真有些捉襟見肘了。
“顧大人在江寧的安之,我也要關心的,就麻煩楊爺帶我們先去認個地,”林縛說道,“另外,今晚上會有一些東籍同鄉聚到東會館,楊爺與天橋若是有空,請隨我一同前往,大家也好一起商議爲顧大人一家赴任江寧洗塵之事……”
今天本是林夢得爲林縛在東會館辦洗塵宴的日子,林縛順帶邀請楊樸、顧天橋前往,有居中聯絡之意。顧悟塵日後在江寧立足,自然也要用到東籍鄉黨的人脈與勢力,楊樸也知道這個道理,點頭答應下來,說道:“喝過你這盞茶,我先帶你去顧府認個路,就在這附近……”
實際上,顧悟塵到江寧赴任,自然就爲在江寧的東鄉黨的領袖人,本不用林縛居中聯絡,在江寧的東籍遊宦客商日後都會踏破顧府的門檻,以求照應、庇護。
從茶樓出來,林縛讓趙虎先找去東會館言語一聲,他拉著林景中跟著楊樸、顧天橋先去顧府認路。
顧府位於東勝門街,左右都是深宅重院,永昌侯府、沐國公府都在附近。作爲給正四品地方大員提供的宅院,自然要比集雲居氣派許多,就連楊樸一家也能住獨門院落,除了雜院,正院有六重,此還有一半畝大小的緻私園,整條巷子就顧府跟其他三戶人家。除了顧悟塵從京師帶來的丫鬟、婆子以及樑左任遣來的兩名使喚人之外,廚子、馬伕等雜役,按察使司衙門都一概遣派齊全。
林縛看著兩名使喚丫鬟都相貌清俊,姿娉婷,年紀不大,眉眼間卻有些風流韻味,心想都說當好,由此可見一斑,顧悟塵還未進城,就到無微不至的照顧,要不然這些哪裡是正俸只有三百石的按察副使所能的?這其中當然也有江寧衆人討好楚黨新貴的用意在裡面。
在顧府坐了些時間,看著天時昏晚,林縛與林景中攜同楊樸、顧天橋前往東會館。天氣霾,東會館也是在城外,是私園,騎馬過去也就眨眼工夫。楊樸、顧天橋進城後,有按察使司提供的馬車可坐,他看著林景中在寒風中騎馬給凍得頭腦,而林縛裳更單薄些卻神抖擻,若有所思。
趕到東會館,林夢得與數人正站在街前等候,能看得見院子人頭攢。林縛下了馬,走過去握住林夢得的手,朗聲說道:“夢得叔,你真是的,說是私宴小聚爲我洗塵,卻搞出這麼大的場面,不是折殺小侄嗎?”
楊樸聽林縛這麼說,心裡微訝,他隨顧悟塵久居異鄉,不知道上林裡這潭水的深淺,也萬萬沒有想不到林縛會有這大的影響力,爲他辦的洗塵宴能聚集這麼大的東籍同鄉。
林夢得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擔心林縛給七夫人派人頂替他的位子,自然不會盡心幫林縛結識東鄉黨,所謂的洗塵宴,也只邀了一些在江寧混跡敗落的人,但是林縛午後派趙虎過來說邀得顧悟塵的親信楊樸以及族侄顧天橋同來,甚至繞過他將消息散播出去。
所有在江寧的東鄉黨此時最想結的是誰,無非是顧悟塵。但是堂堂按察副使正四品不是誰都能親近的,那隻能先從顧悟塵邊人做工作。顧悟塵在朝天驛滯留了五天,顧悟塵邊那些人誰輕誰重,東鄉黨早就打聽了一清二楚,今晚有這麼一個結識楊樸的機會,自然不會爭先而來。
楊樸、顧天橋卻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當真以爲這些人都是來給林縛洗塵的;林夢得難道還能跟他們解釋其中的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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