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靳恆遠，真的可以為生命里的永恆太嗎？

蘇錦去洗漱，洗浴間的臟服已經被收拾了去。

臉上，有些地方是青紫的，不知什麼時候，又被新抹了藥膏。

他抹的吧！

換了一條長下來——那擺可以蓋住膝蓋上的傷，穿子的話，太容易到生疼。

樓下，前門後門開著，一陣陣帶著花香的空氣在流。

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茶，手上拿著報，看到下來，微微一笑：

「早餐在餐廳，給你盛好了！」

應聲去吃。

很香的瘦粥，灑了一把蔥沫兒，很勾人胃口，熬的也恰到火候。

吃完，洗乾淨，回來，他依舊坐在那裡看報，坐姿是那麼的優雅。

這個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養眼的，比蕭至誠叔叔還要富有魅力。

蕭叔叔是文質彬彬的，謙恭有禮的。

靳恆遠呢，著一子野，一種不馴。

不過，他很好的將這種野的不馴，以一種迷人的紳士氣度給駕馭住了。

「看了這麼久，在我臉上看出什麼名堂來了嗎？」

靳恆遠笑著放下了報紙，乾脆把臉全朝向了，大大方方的讓看個夠。

「看不懂你。」

站在幾步遠，說，聲音很輕。

「真要一眼就把你看了，那我多沒面子啊！」

他笑著站起來，幾步到面前，細細看臉上的青紫：

「還疼的厲害嗎？」

「還行！」

捂了捂額角，那邊最疼。

剛剛，新換了創口。

「有點破相。得在家養幾天。哦，對了，我已經幫你打電話請過假了。這一周，你天天都得給我在家待著……哪也不準去了。」

他叮嚀，語氣像一個嚴厲的家長在管自家那個不聽話的孩子。

「最近，老請假。」

蘇錦覺得不合適。

「真這麼去上班，你覺得好看嗎？」

是不好看。

肯定會招來同事們關切的詢問的。

那可不好回答。

「嗯，不去了！」

點下了頭。

靳恆遠見同意了，臉上泛起溫笑，轉了話題：

「出去走走？現在外頭太不燙，風也涼爽……花也開的正好。」

蘇錦往外探看了一眼，的確是一個晴好芳芬的日子。

「好！」

點頭。

「要不要我扶你？」

「我沒那麼弱。」

「嗯，我知道你不弱。你啊，就像花田裡頑強的小草，不管風吹還是雨打，或是灑除草劑，它都能堅強的生長。萎靡不振，只是一時的，只要春風一吹，這依舊能長得旺盛……所以了，我說想扶你，其實是想沾你便宜。」

他沖眨眨眼，笑得有點壞壞的：

「扶著你，你子的靠著我，很舒服。」

蘇錦怔怔看著，心上有點點漣漪泛起——他對的好，得到的。

只是……

唉！

默默接調侃，領頭往外頭走了出去。

靳恆遠依舊微笑，能看到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麼嫻嫻靜靜的，哪怕不說話，也是好的。

他跟了出去。

這邊離花田很近，單行車道兩邊種滿了高高的水杉，清晨，蔭蔭一片，風一陣陣吹來，真的很涼爽。

花徑是以鵝卵石鋪的，不到一米寬，兩邊是矮灌木，綠綠蔥蔥，縱橫錯在那一片花田。

走在花徑，香氣四溢，空氣是宜人的。

花田裡，老薑夫妻在指揮著工作人員在忙碌。

一些附近在居民，正在前邊一廣場上，有跳舞的，有練太極的，更有在慢跑的，各有各的怡然自樂。

靳恆遠帶著蘇錦來到一田間小亭，很緻的亭子，南北對襯共有兩座，常有人去那邊閑坐聊天。

大理石製的石桌之上刻著圍棋棋盤，此刻，也不知是誰給端了一副茶置於其上。

想來是他讓人給準備的，因為他已在那裡開始斟茶了。

「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地方嗎？」

他推了一盅茶過來，示意坐下。

默不作聲接過，聽著。

「十四年前的秋天，我跟我小叔叔來過這裡。那次，我和蘇瑜阿姨見了一面。唯一的一面。」

後半句，令蘇錦抬起了頭來，心下有點訝然。

這事，倒是沒聽姑姑提及過。

不過，也不奇怪的。

畢竟，是孩子，姑姑不可能事事都和說。

「哦，是嗎？那在你看來，我姑姑是怎樣一個人？」

輕輕開了口，很想知道姑姑在他眼裡到底算是怎麼一個存在？

問完之後，又強調質的補上了一句：

「我要的是實話。」

靳恆遠給了八個字：

「素雅明麗，弱不風。」

中間頓了一下之後，他繼而又道：

「第一眼印象，符合我小叔叔擇偶的標準。那傢伙，看著書卷氣重，可大約是因為打小練武練的多了，骨子裡藏著一子大男人氣，喜歡保護弱小。」

蘇錦不說話，心下是認同的：一一剛，他們相得益彰。

可惜……

神一黯。

靳恆遠呷了一口茶，繼續說：

「我第一次知道蘇錦這個名字，也是從我小叔叔裡聽來的。

「那時，我和他雖有聚會，但一有機會，他就會不經意的提到你，總誇讚你是一個靈氣十足的孩子。

「可惜那一次，你沒跟你阿姨過來，否則我們可能會早認得好幾年……」

這話讓走出了黯然的心，而為之一怔。

那一年，十二歲，而他十八歲。

那時候，其實已經有聽說過蕭璟珩這個名字了，蕭至誠叔叔時不時會在和姑姑面前，提到他這個侄子的。

「我家璟珩啊，和你們家暮白不一樣，從小就是調皮搗蛋鬼。直到這幾年才算是像個人樣了，知道正正經經讀書了。

「還別說，那孩子還真是有點能耐的：一用了心，讀書就像在吃大白菜一樣，什麼科目都難不倒他……績回回年級第一。

「那個轉變啊，直把我家所有人都驚懵了……

「嗯，以後有空一定帶他過來認得一下咱們家的小錦妹妹……」

蕭叔叔每次提到他時，語氣總是引以為傲的。

那時，還真有那樣一種想要結這個蕭璟珩的想法，好奇他和暮白比起來，能有怎樣一種不同。

想不到，當年無緣結識，若干年後，卻結下了這樣一種緣。

等一下，眼神突然一凝。

靳恆遠說過的，他會和登記，原是曾經認得。

難道是因為蕭叔叔很多年前給他看過的照片，所以他才會在六年前於暗中關照了，繼而有了一個月前欣然同意結婚的事的發生？

好像，能說得通了。

想問，他卻在坐在那裡，聞茶輕啜，徐徐往下說道了起來：

「我爺爺一共生了八個子。一共是四男四。

「我父親蕭至東是長子，二姑姑至南，三姑姑至西，四叔至北，五姑姑至，六叔叔至閱，七姑姑至馨，八叔至誠。

「其中八叔至誠是我爺爺中年得子，又是男丁當中唯一一個繼承了我爺爺志向進了部隊、並在後來做了軍校教的人。

「至於家中其他人，我父親行商，只對賺錢興趣。事實證明，他的確有從商的天份，所以，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商業帝國。

「我四叔走的是仕途。憑著我爺爺的關係，他在這條路上，那自也是走得順風順水。至今為止，他的運一直亨通。

「至於四個姑姑，嫁的都不錯，兩個姑姑是軍人，相對的嫁得姑父也就是部隊里的人，另外兩個，一個經商的，一個從政的。

「蕭家每個人都混的不錯，同時，都遵循著低調的作風。

「在外，蕭家是神的。

「其實再怎麼神，也都一樣，開門六件事，柴米鹽油醬醋茶。

「若非要找出幾點與別人生活不同的地方。在我看來不外乎兩點。

「一，蕭家人個個都忙，子想見父母一面，得事先預約。

「二，生活圈子比一般人要大的多。日常接到的，都是一些平常人高攀不上的人。

「這樣一個生活圈，只要你能抓得住機會，就能很好的發展自己的事業。

「我在律師這一行，之所以能混得好，人脈是其中主因之一。

「現在，我來說說小叔叔蕭至誠。

「我和他，只差了八歲。

「他是爺爺膝下最小、也最知道孝順父母、以父母為重的孩子，為人溫厚，脾極好，手也了得。

「蕭家雖然是個大家族，可蕭家人一年到頭都在外頭，一家人想一起吃頓團圓飯，難如登天。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湊到一起。

「在蕭家，平常時候是極為冷清的。爺爺雖然有四個兒子，可是膝下孫子得可憐。就我和大哥。四叔和四嬸沒有生，只領養了一個兒。六叔至今未娶。

「我媽嫁進蕭家時，我爸和其亡妻已生過一子。再婚之後，長子是養在我爺爺邊的。后出生的我，一半時候是被我媽慣著養的，一半時候是承歡在爺爺膝下過來的。

「外孫是有，不過，有見面的時候。

「小叔叔比我大哥早出生沒幾年，而且是打著計劃生育的邊球出生的。因為這事，我爺爺還被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