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韜把地址報出來之後,最後又添了那麼一句損。
「你開,你路。走最近的路過去。」
他繞到了副駕駛座上去。
「哎,不至於急於這一時半刻吧!」
江韜都坐上去了,眼見副駕駛座門,被打開,他杵在那裡不。
「我可是喝過酒的!」
「蒙誰呢,你喝過酒會沒酒味?」
「你這什麼鼻子?」
江韜只好無奈下了車,還一徑搖搖頭:
「好吧好吧……我開我開……每次見你,你就使我當駕駛員。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坐上車后又道:
「不過這些年,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張一個人過……也沒見你把哪個人放心上過,堂堂靳大律師也有為所困的時候,難得,真是難得啊……」
靳恆遠默不作聲。
「得,又一個單漢被困死婚姻墳墓了……哎,我說,最近怎麼就興起結婚了?結婚有什麼好的,生孩子多麻煩,一個人多靈。想到哪就到哪……去年我表哥結了,今年抱了倆,現在拖著兩個小尾,他都不和我們混了……沒意思,真是沒意思……」
「天天像你這樣混在人堆里就有意思了?」靳恆遠損了他一句:「小心虧了腎。斷了你江家香火。」
「哈,放心,我天天在補腎,虧不了。」
江韜哈哈笑著。
車,在飛快的往前去。
靳恆遠,他發小,打小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沒讓家裡人心。
很多人提到蕭家這位,都搖頭嘆,覺得他是不氣候的二世祖。
他們小一輩子這個圈子裡,年紀相仿的,一個個,或是被他欺負過,或是被他管制過,見著他就怕。
多年之後,他卻一改常態,收斂了脾氣,浪子回了頭,不僅拿下了兩學位,還做起了律師。
不僅做起了律師,還了一個名聲赫赫的大律師。
他那張啊,現在可是金;他那個人啊,那可是不折不扣鑽石王老五。
不管是來自蕭家這邊的,還是來自靳家這邊的,多有頭有臉的人家想和他攀親?
他呢,趕場子式的相親是相過幾回,沒一個是中意的。
可們中意他啊,一個個為他犯相思,起病的,不在數。
誰想,這樣一個男人見了想結,人見了想下嫁的男人,偏生看上了那樣一個蘇錦……
也不是說蘇錦不好,論長相,人家長的不錯,秀里秀氣的,不施黛,就十分好看了,要是微加打扮,一定驚艷眼球。
可若論正經娶到家裡去的話,以江韜看來,蘇錦是配不上的。
不管是蕭家,還是靳家,都是名不虛傳的名門啊!
在蕭家,他是大房獨苗;在靳家,他是唯一繼承人。
名門之子,就得名門配,那才門當戶對。
這個蘇錦,份太草了——氣質雖佳,底子不行啊!
江韜覺得:靳恆遠的婚事,要是一曝,那肯定得驚壞不人,更得哭死無數癡心人……
去的路上,江韜實在忍不住,還是好奇問了:
「哎,你到底看上蘇錦什麼了?這些年,你媽給你介紹了多大,大才的,我可沒見你過一心。簡家那位了你好些年了吧!人家一直在討好你爺爺、還有小丫那孩子呢……眼就等著當你太太,你倒好啊,不聲不響就領了證……哎,你說,如果讓蕭爺爺知道你娶的是蘇家那位,你猜,蕭爺爺會不會揍死你?」
黑暗中,靳恆遠給了一記冷眼:
「江韜,你是不是特別想見我不好過,你才覺得舒服?」
江韜撲哧笑:「好好好,我不提,我旁觀,看你怎麼收場……我就想不通,那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就收住了你這顆高傲的心。」
「閉,你要再廢話一句,明年律師費,我就給你番倍的漲……」
「額……」
江韜終於抿了。
靳恆遠著窗外的風景,恍惚的想:喜歡,那得從很久很久說起……
當然,那時的喜歡,也不是男之間的那種喜歡,後來的砰然心,緣起那場化妝舞會……再後來,他只能掐滅了那份蠢蠢,悄然退出,在還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走出了他們的世界。只做旁觀者。
起初幾年偶會關注,後來事忙,就沒再留心,最後會娶到手,真的是算得是因緣際會了。
羅泗在辦公室等呢!
他正準備要下班,忽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侄江韜打來的。
他是知道的,這小子,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沒事的時候,影都逮不住一個,有事才找你。
看著那號碼,他等它響了幾響才接通,這小子頭一句就問:
「表舅,您在家吧……」
「在辦公室。」
「您等我一下,我二十分鐘后就到您那邊了,有事,您一定得幫我這忙。您要不幫我,回頭人家再用其他關係找您,您還得幫這忙的……放心,這事,包管不讓您難做人的……」
那話說的利索啊,都不讓他話進去就掛了。
羅泗只好又沖了一泡茶坐下。
不出二十分鐘,有人敲門,他了一聲「進來」。
門開,來的果然是江韜。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邊還跟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年青男人。
這臉孔,有點眼,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但看那長相,那氣勢,就知非等閑之輩。
進門后,江韜笑著給介紹了一下:
「姑父,不認得了吧……不過他小時候,你是見過的,蕭家那個叛逆小子,蕭璟珩,特打架那個,有一回,還幫您做過臥底。嗯,對了對了,就是當年幫你破了人販子那案子的小蕭啊……」
羅泗想了想,終於記起來了。
本省,能被江韜稱之蕭家的,也就那麼一家:家族中人一個個或在軍政界任職,或從商家顯赫。
蕭璟珩更是年輕一代當中的佼佼者,不是個價菲然的搶手大律師,更是個金融大才子……
「原來是璟珩啊……以前見你的時候,好像還不滿十四歲吧,哎呀,你看你看,一眨眼,你都社會菁英了啊……好啊,真是好啊……」
羅泗很驚訝,也很歡喜,裡不由得慨起時飛逝,當年那個不馴年,現在居然長得這麼出眾了。
「羅叔叔好……」
靳恆遠微笑和他握手:「您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我恆遠吧!」
「好好好,還是恆遠。」
寒暄罷,羅泗就問了他們所來為了什麼事。
靳恆遠沒有繞彎子,直接說明了來意:「我為蘇暮笙而來。聽說,他犯了命案?羅叔叔,我想知道現在誰是他的代理律師?」
羅泗見他一上來就提了這個要案,神跟凜了凜,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來,不問而答:
「你和蘇暮笙是什麼關係?怎麼會關心他的事?不瞞你說,今天已經不下四個人有給我打電話,跟我要這個人了……」
靳恆遠沉默了一下,取來自己的錢包,從最里袋出一本紅本本,翻開首頁,讓他看:
「我和蘇錦已領證。蘇暮笙是我的小舅子。現在,我岳母在醫院病得厲害,因為蘇暮笙的事氣得昏迷,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說著,他又從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份資料照片。
「這是我岳母的病危通知書,以及臨床診斷書。是的主治醫生梁醫師發給我的,上面還有院方的公章。還羅叔叔法外留,讓這對母子最後再見上一面。我這裡可以向您擔保,一定說服暮笙好好配合警方開展工作……」
羅泗不由得又深深看他一眼,心下是詫異的:最近可沒聽說,蕭家辦喜事了,而且還是和蘇家這位結的婚。
「照流程,蘇暮笙這個現行犯是不能外保的……」
他沉著說:
「這事,我和之前那位律師也說過了。對了,那位律師姓陳,這案子,蘇錦已經全權委託陳律師。並已經和陳律師簽定了委託書面合同。」
「我現在只想知道,蘇暮笙能不能被保釋?羅叔叔,法理和人雖不能相融,但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還請你從人出發,給那個孩子最後一次行孝的機會。」
靳恆遠說的真意切。
「喲喲喲,當了律師真是不一樣了啊!當年是誰不就能把你爸氣個半死來了?現在也知道行孝了?」
羅泗笑著調侃。
靳恆遠只淡笑:「還請羅叔叔全。」
羅泗想了想,自己現在要說不同意吧,很不合理,眼前這位吧,來頭不小,今天要是達不目的,轉過,就能再去找比他高一級的直接下來,到時,他還得給辦。
「一般況,像這種案子,我們是不能同意取保候審的……但特殊況,可以特殊理,法下留,一切從人道主義出發吧……不過,有個條件。」
「您說。」
「我得派人跟著他。事完了,蘇暮笙還得回來這邊待著。這個案子,影響實在太大。」
羅泗提的這個條件,並不過份。
靳恆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