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恆遠一怔。

蘇暮笙被抓了？

「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

時間對得上，前天蘇錦曾說過，打不通暮笙的電話。

「為什麼被抓？」

「那啥小麗被殺了，他是頭號嫌疑犯。今天傍晚蘇暮白請了律師去保釋了……我不明白啊，你小舅子出事，怎麼就到他去獻殷勤了？你不是一個現的大律師麼？」

靳恆遠立刻坐直，背上一陣收，大腦中對今天發生的事，突然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暮笙因為分案被拘留，刑警隊有人認得暮笙，打電話通知了蘇家，結果，卻被蘇夫人周玟接聽了，之後，去了醫院傳話，說了什麼刺耳的話，直接刺激到了姚湄，最終導致姚湄病危急救。

蘇錦趕來醫院知后，急的不知所措，為了保暮笙，才打電話來了蘇暮白。

因為，在眼裏，蘇暮白可能是唯一能幫到暮笙的人。

靳恆遠聽姚湄說過：們母很相近，都靜，不際，人際關係很小。

所以，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

而那時，他卻正好不在邊……

哦，該死的！

怎麼這麼巧！

靳恆遠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心下鬱悶死了。

「現在人被保釋出來了沒有？」

「沒有！」江韜答：「鑒於案嚴重，還有共犯沒有落網，上頭不肯放人。蘇暮白正在用關係呢，都已經有人找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所以啊，我納悶啊，我都知道了，你怎麼會無於衷呢……」

靳恆遠不想解釋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只道：「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再找你。」

他掛了電話，先打了一個電話給梁醫生。

「哎，我說，靳先生啊，你的電話倒是終於通了啊……之前我是連著打了你好幾通，都是關機，關鍵時候找不著人，真真要急死我了……」

靳恆遠一呆，只得連著說對不起，解釋了一下關機的原因，接著問起姚湄的況。

「不好。沒多時間了。所以啊，你們這些至親家屬一個個可別再離了……」

靳恆遠聽著心頭髮，道了一聲「謝謝」，又想到一件事：「梁醫師，您還在醫院嗎？」

「在。正準備走。」

「我想再麻煩您一下。」

「什麼事？」

「寫一份病危通知書，連同診斷書，並加蓋印章，發到我的郵箱。我有用。」

「沒問題。」

「謝謝。」

「哪的話，你這是想用來保釋暮笙的吧！」

「梁醫師您慧眼。」

「那孩子也真是的……唉……不說了，你等著，我這就去弄……」

掛下電話，靳恆遠按下了蘇錦的號。

彼時的蘇錦，正守在加護病房，守在姚湄的床頭，雙眼睜的大大的，眼球上佈滿了。

姚湄靜靜躺在床上，上滿了醫療儀。

梁醫生說：「臟都在衰竭，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來日無多，至親都不要離其左右了。送最後一程，是你們唯一能做的了……」

無奈的是：唯一和養母有著親關係的人，卻沒能被陳律師保釋出來。

陳律師只帶了一句話過來：

「我沒殺人。」

這是蘇暮笙的原話。

可警方卻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小麗的殺人分案和他有著千萬縷的聯繫，止保釋。

兩個至親，一個已是命將歸西，一個了關押在案的現行犯。

如果不能在養母臨走前，把蘇暮笙帶出來見最後一見，讓他親口告訴：他沒做過犯法的事，養母會死不睦目；而暮笙要是沒能給母親送終，一定也會為此生最大的憾。

蘇暮白在聽完律師的話后，開始打電話，四找關係。

只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結果。

此刻，蘇錦由韓彤和楊葭慧陪著，陪坐在床邊，房靜悄悄的，只有醫療機的運轉聲在迴響。

蘇暮白在房外走廓上低低的打電話，時不時會回來看一眼。

一陣來自包包的手機鈴打破了病房凝重的氣氛。

那是蘇錦的包包，被擱在邊上一隻凳子上。

楊葭慧探過去把包包拿了過來，將手機取了出來，遞過去時，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立刻有怒氣直飆而上：

「是靳恆遠打來的。」

蘇錦的頭一直靠著韓彤，一不，沒去接。

「我來給你接。」

站起，一劃，劈頭就罵了過去：

「靳恆遠，本來我還真有點看好你的，覺得你還很爺們，說不定，我們蘇錦跟了你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可你都幹了什麼事？想找你的時候，你關機，本人找不著人……你他媽手機用來是當擺設的啊……」

「額……」

通訊的另一頭，自打做了律師，這還是靳恆遠第一次被人罵這樣呢……

沒有馬上回過神，究其原因：他終於知道原來蘇錦有打過電話給他的，只是那結果就像梁醫師打過電話，他也沒接到一樣。而他卻以為本沒想到過他。

哎呀，這天大的誤會，實在不應該發生啊！

他心頭糾結死，懊悔死了。

「我……我手機沒電了……」

他條件反的解釋了一下自己來遲的原因。

楊葭慧的可利著呢：「手機沒電？沒電難道不能充的嗎？」

「我把手機落在家裏了……沒帶……」

他的話，引來楊葭滿帶嘲意的一笑：

「沒帶？你他媽理由還真能掰……得了，得了，你也不必解釋了，我們蘇錦和你玩完了……以後，別再打電話過來了。」

吼完這句，立馬掐斷了通話。

「阿錦，我幫你拉黑他。這種男人，不能再理了。」

楊葭慧手腳麻利的將靳恆遠加進了黑名單。

蘇錦始終沒有一下。

這時，蘇暮白走了進來，疑的看了一眼滿面怒火的楊葭慧，低聲問：「誰打來的電話？鬧得你這麼火冒三丈，這裏是醫院，楊葭慧，你這躁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下？樓下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楊葭慧立馬怒目回瞪：「我躁怎麼了？我躁我是真心待阿錦。你這脾氣算好的吧，你給阿錦帶什麼好來了？要不是你始終棄，蘇錦至於急著相親嫁人，至於認得那種爛男人麼？」

「哎哎哎，輕點輕點，葭慧，你就別在這個時候翻舊賬了好不好，我姑姑躺著呢，大家都小點聲。影響多不好。」

韓彤無奈的提醒一句。

楊葭慧這閉了。

蘇錦將臉抱住在膝蓋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蘇暮白默立。

房氣氛再度凝重。

，

另一頭，靳恆遠想再打，發現打不通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住院部，聽得手機有收到短訊的鈴聲傳來，低頭，他翻看了一下，按下了江韜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

「聚德軒。」

「馬上過來，帶我去見你小舅，我要去保蘇暮笙。」

刑警大隊隊長羅泗，是江韜的表舅。

「明天不行嗎？」

「我等得了，我岳母等不了，快死了，我能為蘇錦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OKOK，我馬上到。」

十分鐘后，江韜飛車趕到，看到靳恆遠正靠車站著，路燈照下，他臉部青煙裊裊的，一副沉思狀。

他著煙。

靳恆遠的煙癮，很奇怪，閑的時候，可以一都不，比方說，陪他兒肯定不，應酬喝酒也不，他說煙和酒相撞，他容易醉；一遇上大案，一熬夜，就煙不離手，還會買條的放在邊上。

哎呀，看今天這架勢，蘇暮笙這案子，他當真是上心了啊……

江韜看著直搖頭。

他奇怪啊，靳恆遠怎麼就看上了蘇暮白的人。

這話，真要從裏說出來，恐怕會遭靳恆遠火。

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在這邊，但凡認得蘇暮白的圈裏人，大多知道，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從小啊，那是與他形影不離。

與其說是妹妹，還不如說那是人。

兩個人啊，那是打小著，如膠似膠那麼多年，滾了不知多年床了。

據說還流過產的。

這話，絕對不是他造謠。

有人瞧見過他們的，曾幾次去看婦產科。

後來，蘇家出了事，蘇暮白不得不另娶，蘇錦黯然神傷，就此離開蘇家，再沒有和蘇家有所聯繫。

不過，現在有人若非要在蘇暮白上尋一件風流韻事的話，這事肯定還會被挖出來嚼一嚼的。

誰想啊，他靳恆遠就看上了這樣一個人，還用了心，領了證。

這事，真要是傳出去，保證所有人都會嘩然而驚。

江韜把車停好，走了過去，坐進了副駕駛室，先自誇了一句：

「快吧，你靳大律師一聲令下，我是火急火燎來進忠。我待你多好。快點贊。」

「行了，耍皮子。地址。」

靳恆遠不吃他這一套，將指往地上一扔，踩滅。一看地上全是他的垃圾，眉一皺，又彎腰把那幾煙撿了，就近扔了。

「晉大道1690號，刑警大隊3號辦公樓……我表舅還在隊里沒回呢……趕的……哎哎哎，我說，你這不扔垃圾的病，能不能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