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過了，實在沒辦法，我就辭職，現在，我能做的就只有將帶給金輝的損失降到最低，絕不能讓公司利益因為我個人原因了影響。我不在金輝了，想必他們也就沒有理由盯著金輝不放了。至於其他，我怕是有心無力了。」

「辭職不是個好主意。我可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幹將。這樣吧，工程的事，你就別管了，我來理，總會有法子解決的。先回來吧……」

老闆是個好老闆，不是那種為利是圖的人。

掛下電話，蘇錦整個人徹底平靜了。

晚霞斜照中，看了看時間，已近五點，手機上始終沒有暮笙的來電，才微舒的眉，再次擰。

輕嘆一聲，正準備再試著給他打電話，手機屏幕上，顯出了一個來自醫院的號碼。

「蘇小姐，我跟你說過的，你媽媽狀況不是很好，你聽從你媽媽的意願，依舊堅持每天去上班，我沒意見，但你的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永遠在待機狀態。當時你是答應過的。現在你倒好，要關頭，我打你手機，手機卻一直佔線，你到底還要不要你媽的命了……」

竟是養母主治大夫梁醫生的來電。

這位梁醫生是一個中年婦，格溫和，平常和人說話那是慈善的不得了，今天會這麼吼人，肯定是出事了。

才平靜的心，跟著狠狠一，忙急聲問道：「我媽怎麼了！」

「姚湄病危了！我們這邊必須馬上得到你的授權，對進行急救……」

蘇錦聽罷，嚇得那是魂飛魄散，急授權之後，連忙駕了車往醫院駛去。

在路上，想給護工打電話問況，忽又記得護工手機壞了，還沒買新的，這兩天，那護工一直是用媽的手機和聯絡的。

忙打了母親的手機，結果是：關機。

天吶，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半個小時之後，蘇錦急奔進了醫院。

急救室外，蘇錦見到了看護母親的護工，那位護工正急得來來回回的踱步，整個兒慌了神，見到來了，連忙迎上前，抓住的手袖，那是一個勁兒的拍脯：

「你總算來了，你總算來了，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

「到底怎麼一回事啊？我媽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病危了呢？」

蘇錦急的直問。

「都是那人害的……都是那人害的……」

「人？什麼人啊？」

蘇錦聽得糊塗。

護工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在怪自己說話沒個頭腦，拉著直道：

「你聽我細細說啊……

「事是這樣的……

「就今天下午，來了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人，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上下。像個強人。

「這人一進來就沖著你媽罵，罵你媽是狐貍，罵你媽教了一個好兒，一個個就只知道做小三兒……

「對了，還說你弟弟就一攤扶不起的爛泥，想出人頭地，那得等下輩子了。這一次他犯了事，就算能保命，也會落得一個無期……

「我是隔著門聽的，是帶笑損的，一句一句刺人的厲害……

「這的，在病房前前後後待了不到三分鐘就走了。

「我進去看你媽時，一不躺在那裏，臉難看的不得了。

「我同說話，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似的，不理我。

「再後來，你媽想坐起來打電話，我就去給扶了起來。

「拿著手機打著打著，也不知怎麼，就把手機往牆上給摔破了，還大著從床上翻下來，裏嚷嚷著什麼，要去找你弟弟，非得揍死他……沒一會兒就失了知覺，我怎麼都不應……」

蘇錦聽得那是好一番驚恐。

不消說，來的肯定是周玟。

那人，這是發了什麼失心瘋，要跑來鬧這一出？

還有，說弟弟又犯了事，那是什麼意思啊？

蘇錦思及自己已經有兩天一夜沒聯繫上暮笙，那原本就混的心思，越發凌了。

眼見得母親還在急救室，自己也無計可施，一心掛兩頭的，又愁起暮笙來，立馬就抓起手機撥通了周玟的電話。

那人的手機號碼，記得的，但願還在用這個號。

那邊很快接了。

「喂，哪位？」

聲音，氣勢十足，富有張力。

不是能會是誰？

周玟就是那樣一個人，永遠是幹練的，強人啊，在H市，在嘉市，誰見了，不給三分薄面？

據說，如今蘇家一大半的錢，全拴在這人手上，就連暮白也得忌著。

「周玟，我媽現都在醫院躺著了，你為什麼還要跑來刺激？不管怎樣，你好得也是一個有份的，這麼和我們過不去，你就不覺得丟份兒嗎？」

蘇錦怒。

那人要是在面前的話，都想撲上去咬幾口了。

欺負一個病膏肓的人，好意思？

事到如今，什麼都有，媽媽什麼都沒有，怎麼還要往媽媽頭上罩屎盆子？

真是欺人太甚了。

「蘇錦，你大呼小什麼啊，真是太沒家教了！」

那邊，周玟劈頭就是一句厲叱。

蘇錦毫不相讓，馬上搶斷：「我要沒家教，周玟周士，你也不過如此。我們都離你這麼遠了，你還想怎麼著啊？殺人不過頭點地……」

周玟笑的冰冷，聲音比來的響，語速比來的快：

「你以為我會有那個閑空功夫，特意跑去刺激？

「對不住，我的行程天天排的滿滿當當的，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一點也不興趣。

「我只是好心來捎句話的：你家那個闖禍坯在外頭殺了人，昨天已被刑警大隊作了刑事拘留。

「那邊有人認得他這張臉，知道他是從我們蘇家出來的，就直接通知到我蘇家來了。

「你說，這事，我要不來說一句，行嗎？」

殺人？

被刑事拘留？

蘇錦雙耳頓時嗡嗡作響，滿腹驚疑躥，最後化作三個字，從裏極艱難的吐出來：「你胡說。」

「行啊，那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等哪天，開庭了，人要被判死刑了，你再信也不遲。

「哎，對了，你要找律師的話就自個兒找去，我這裏想勸你一句，一個人可以沒錢沒才，但一定不能沒有骨氣。可千萬別像以前那樣，一遇上事，就纏我家慕白幫你們忙。

「蘇暮笙本來就不是蘇家的種，暮白也沒他那樣一個不爭氣的便宜弟弟，他可沒那個義務來幫你們屁……

「上一次，他為了幫那野種，已經徇了一回私，白白便宜鄭家得了那項目。

「那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暮白念舊，我這個做媽的也沒辦法。

「但我希，這樣的事，以後千萬別再發生，否則，我見到你們一次，就笑話你們一回。」

噼里啪啦扔下一番話，周玟帶著滿口嘲諷，掛了電話。

蘇錦拿著機子的手，已然抖起來，臉也變了，就像剛發出來的石灰，白的沒了一。

邊上，護工看著，心跳的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是？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呀？你家那弟弟怎麼著了啊……」

蘇錦哪還答得出話來，只覺得心臟那是一陣陣，背上則翻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蕾上都黏在上了。

著自己鎮定。

必須冷靜。

一腦子就會變一碗漿糊。

冷靜，思路才會活起來。

急是沒有用的。

對。

不急。

不急。

安著自己，腦筋飛快的轉著。

首先，得弄到刑警大隊的電話，這事，不能再找周玟，再打，必又是一頓奚落，那就只能打114。

很快，查到了號碼。

電話打到刑警大隊，值班人員接通了。

努力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喂，你好，同志，你們那邊是不是拘留了一個蘇暮笙的高中學生……」

傳達到耳朵里的聲音，多還是和平常不一樣的。

那聲音里著一種難以置信。

「等一下，我得查一查。」

對方是滿口公式化的語氣。

一會兒，他給了回復：

「對，有一個。昨上午帶回來的。今天有向他的家屬通報。」

這話，沉重的打擊著心頭那微小的希翼。

況當真是屬實的。

「他犯了什麼，嚴重要被拘留？」

齒直，冷靜的聲音，不經意的就抖了好幾下。

「命案。他涉嫌殺人。」

七個字，令人渾巨冷。

「不可能！」

提高聲音直。

暮笙怎麼可能殺人？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凡事都得講證據，以事實說話。況怎麼樣，你還是找律師來了解吧……我不經手這事，詳不清楚的……」

覺對方好像要掛斷，急急住：

「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事要問，我現在來你們那邊可以見到他嗎？」

「他現在是頭號嫌疑犯，除了代理律師，不能見任何家屬。」

「那我讓律師來保釋行嗎？」

「按程序來說，你們是可以委託律師申請取保候審，但是，我們這邊肯定不會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