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老來悔

伏秋蓮著實的爲著劉，不，現在改爲錢太太高興，晚上和連清坐在一起說著話，眉眼裡的高興都快要溢出來，這讓連清看的奇怪，“可是大哥來了好消息？”

“也不是，是錢太太，哦，就是以前被劉大人休掉的王氏。”說到這個姓劉的，伏秋蓮臉上就多了抹怒意，想當初看著人模人樣的呀，怎麼就做出這種蠢事？

連清頓了一下，幫著伏秋蓮續了杯茶，夫妻兩人這麼多年，大小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基本上就沒有紅過臉的時侯，眼看著他在這文山縣的任期將滿，兩人也多說了些以後的事，對於以後也做了不的猜測。

左不過就是留在長安和仍是去外地兩條路罷了。

兩人也都沒放在心上，笑著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這會閒坐著說話，聽到伏秋蓮提起劉大人，連清猛不丁的想了起來，“那個劉大人，已經不是劉大人了。”

“嗯，不是了？”伏秋蓮眼前一亮，難道說，是報應來了不？連清看著雙眼發亮，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由的搖搖頭，“如娘子你想的那般，他是被撤了職。”

劉大人是被上峰直接以職爲名撤免的。

因爲不品級，所以本就不用什麼手續，以前劉大人還能因爲和上頭的關係好，他又會鑽營逢承，所以才佔著這個位子，被人尊稱一聲大人。

可自打他和王氏兩人鬧和離，而後家裡就了套，後院起火，前頭的事吧，自然多也到一些波及，他的力被分散，再後來，不知怎的暴出子不是他的兒子。

他被戴了綠帽子的事。

給他戴綠帽子的不是以前的那位正太太，而是後頭他所寵的妾，子……

這一樁樁的事下來，前頭人心渙散。

他沒了那個力和上廝去鑽營。

也不過就是大半年工夫，他便被直接給撤了職。

現在的景？

怕是一落千丈都不能形容吶。

伏秋蓮默默的聽著，心頭實在是覺得解氣，不吃的一聲笑，連著拍了兩聲手，喝彩，果真真是大快人心吶，不過，眼珠轉了轉，“你怎的這麼清楚他的事？”

“我便是不派人回去打探，總會有人說的。”

這倒也是，伏秋蓮轉了下眼珠，笑嘻嘻的看向連清，“即是這樣，那麼敢問相公，那位劉大人如今，可還是和他的妾子和樂融融的生活著？”

“這怎麼可能呢？”連清搖搖頭，淡淡一笑，眉眼裡是看世事的通澈，“貧賤夫妻百事哀，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同娘子這般的淡泊心境。”

伏秋蓮彎了眉眼，“多謝相公誇獎，我可是之有愧。”人嘛，多都有幾分虛榮的，自家男人裡說的好聽話，爲什麼不樂意聽？

連清一臉的正，“爲夫是說真的。這一路走下來，如果不是有娘子在，爲夫能走到哪一步還真的說不定，多虧了有娘子在，我才能安心衙門裡頭的事。”

他起，對著伏秋蓮拱手一禮，“爲夫在這裡多謝娘子。爲了這個家，娘子著實是辛苦的很。”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伏秋蓮側避開，眉眼微斂，語氣卻是從不曾有過的正經，“這個家也是我的家，夫妻一，你我齊心，這纔是過日子嘛。”

連清輕輕的握住伏秋蓮的手，眼底意流轉。

自淨室洗過澡，伏秋蓮絞乾了頭髮，就看到連清正在燈下看書，看到出來，擡頭一笑，“頭髮可乾了？可不能溼著頭髮睡覺，會頭疼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還用得著你來說教？”伏秋蓮笑著睇了眼連清，一面走一面把頭髮故意湊到了連清的跟前，“你看看，我是不是都絞乾了？”

鼻端瞬間襲來一淡淡的香草味。

那是伏秋蓮親自找人調的什麼花香味洗髮水。

專門放在自外海上淘來的那個泊來品店，沒想到賣的卻很是紅火，經常是供不應求，缺貨狀態是常事！

連清眼底幽芒一閃，煞有其事的手挑了一縷髮，拈在指尖把玩兩下，搖搖頭，“還不能睡，沒幹好呢。”

“啊，還沒幹好？不可能呀，我明明把頭髮絞的乾乾的纔出來的——啊，你做什麼——”下一刻，伏秋蓮的聲音被某人給吞吃腹，再下一刻，伏秋蓮已是騰空而起。

再再下一刻，兩人直接到了牀上。

藕荷的帷幔落下，一室春意中，被翻紅浪。

次日一早，伏秋蓮直接覺到了天大亮。

外頭服侍的是秋至，聽到靜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太太您醒了？可是要起牀麼？”

“起吧，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太太話，辰時末。”秋至很是恭敬的行了禮，笑著回了話，又扭頭讓外頭的秋暑去端了水，皁胰子等，親自上手，幫著伏秋蓮梳洗，收拾。

冬雨進來給挽的頭髮，梳了個家常的低鬢，選了枚如意赤金釵，伏秋蓮看著點了點頭，“就它吧。”自己則從一側的首飾盒裡拿過荷葉點綴的耳墜子戴了，笑著起，“冬雪可好些了沒？讓好生休息，別著出屋，不缺一個人服侍。”

“太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看好冬雪姐姐的。”冬雨笑著屈了屈，代冬雪道了謝，而後又手扶了伏秋蓮向外行去，“冬雪姐姐說，不過是個普通的風寒，請您別爲擔心，奴婢今個兒過來一趟，就是和您告個假，這兩天就不能近服侍您和兩位小主子了，我守著冬雪姐姐，別再給您過了病氣兒。”

“我是沒事，你陪陪也好。”生病的人嘛，特別是孩子，都是有些脆弱的，冬雨守著也好，伏秋蓮便待著，“這藥是自己開的，吃過兩天不好你便來找我。”

“奴婢曉得了，多謝太太您掂記著冬雪姐姐。”

用過早飯，伏秋蓮想了想，昨個兒答應去程三太太家做客的，本來以著的份是不用去程家的，不過這幾年的相當中，卻是覺得程三太太子不錯。

看著明吧，但卻不會讓你覺得不舒服。

這樣的人，倒是打心眼裡樂意和多相幾分。

伏秋蓮這麼想著，便看向劉媽媽，“禮可幫我備好了？”

“姑娘您放心吧，都備好了的。”因爲是程三太太的生日，伏秋蓮準備了兩匹料子，一套赤金的頭面，又提了一個茶點瓜果的攥盒放到車子上，纔想著出門呢，外頭二門迎來了龔大太太和的婆子。

龔大太太就笑，“想著你該去不了那麼早，看看，可不就把你給堵在家裡頭了？怎麼著，這是就要過去嗎？”

“可不是，我才還想著不知道你提前過去了沒有。”

兩人說笑著往外走，到了二門外，龔大太太索擡腳上了伏秋蓮的馬車，落下車簾的瞬間對著自己的丫頭婆子一擺手，“你們不用伺侍著，去後頭車子上待著吧。”

“多謝太太。”

靠坐在車廂裡，龔大太太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是能清靜些。你是不知道，我這個媽媽是最嘮叨人的，真的在你耳朵邊唸叨起來，會把你給唸叨瘋的。”

伏秋蓮忍不住失笑，“哪裡有你說的這麼恐怖？”

“絕對有！”龔大太太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隨即又對著伏秋蓮擺擺手，一臉的有氣無力，“你是不知道，反正自打我這個教養媽媽過來，我耳邊就沒清淨過。”

伏秋蓮看著的樣子笑起來，親自拈了塊水晶糕給，“這是冬雨改過的方子製出來的糕點，才做出來的，我就拿了個攢盒過來，你也嚐嚐看。”

“唔，這個味道好，我還要吃——”

龔大太太立馬把老是惹生氣，可又不好直接開口趕人的媽媽給拋開，捋了捋袖子，瞬間決定化悲憤爲力量，一定要多吃兩口，再多吃兩口才！

車子一路駛到了程家三房的門前。

兩年前程家就分了家，雖然程老爺子一力反對，還有林老姨娘和的兩個兒子，心裡雖然支持分家，但卻是直接在心裡打好了主意，讓嫡長，嫡次兩房淨出戶的。

們有什麼好怕的呀。

程老爺子這個親爹支持他們，信任他們，把整個程家的產業給他們打理，後院則是自家親孃的地盤，嫡長房就是孤寡婦，嫡次三房倒是有人在。

可程三那個不爭氣的東西……

這些年來除了忍還會什麼？

族裡的那些族老，自然是被他們幾房給打理好的，許下的好無數，也不怕他們到時侯反悔，都簽著契約呢，再說，一條繩上的螞蚱，跑得了誰蹦得了誰？

所以，當時程家三房一提出分家，除了最開始那會程老爺子鬧騰了一番，餘下幾房人立馬就同意了。

當然，嫡長房是一百一千個不同意。

但有人會在乎們的意見嗎？

而且，看著在族老，程老爺子的見證下，分列出的各種分家方案，程家大太太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連住都沒有，只能是一個偏頗的小莊子？

還其名曰，是爲著們母好……

倒是無所謂，相公走後也沒想著改嫁，就這樣一輩子過吧，等到了那邊，也好理直氣壯的去見相公。唯一的念想和支撐自然就是邊的兒。

眼看著大姐兒的年齡越來越大，馬上就是說親的時侯，竟然分家，讓們母去長安城郊的莊子上常住。

日後大姐兒怎麼辦？

一輩子都會被耽擱的啊。

程大太太自然不能同意，一怒之下，竟是一紙訴狀告到了連清——欺凌孤寡婦，以庶嫡，甚至訴狀裡連程老爺子都的暗示出來，給庶子撐腰，以妾充妻！

連清自然是要接訴狀的。

如是，本是一場家務事，可卻直接了司。

一番鬧騰，最後的結果真的就如同程三太太所言，人家本就沒想著欺負你什麼庶出的，不是分家嗎，可以，但屬於我們一房的，屬於嫡長房的，你們一個子兒都別想拿！自始至終要的就是這份規矩和公平。

如今，長房和三房比鄰而居。

中間牆壁上開了一道小門，平日裡兩邊也不鎖，你來我往的，妯娌兩個也是和和氣氣的很，不過是一年工夫，三房的日子便過的火了起來。

程三爺真不是沒有能力。

以前在程家他是寒了心，做那麼多的事，有再大的能力，架不住你做什麼錯什麼，哪怕你給家裡的生意掙再多的利益，也沒有你的半分。

明明你纔是這個家的嫡子。

到如今，他這個嫡子保不住寡嫂，護不住侄。

更更，怕是連早逝孃親的嫁狀都要被侵佔。

誰得了這份打擊？

現在好了呀，人家過的是自己家的日子！

程老爺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可惜，當初分家時他執意和庶子，姨娘住在一塊，就爲了幫庶子多拿一份，他在這裡住著呀，兩個兒子得孝順吧。

大房沒了，不是還有三房？

孝養老人可是天經地義的事，就是皇上都越不過這個理兒！程三老爺是真的寒了心，最後點頭，，住就住吧，夫妻兩人商量之後，直接就要了一的財。

你不是孝養老人嗎？

我們出錢！

這一年多，三房是越過越好，相反的，庶出的兩房卻是愈發的落魄，到了現在，連用人都是一減再減，兩個兒子對待程老爺子這個親爹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若非是因爲三房年節送禮，平時也有孝敬。

他們兩房早把程老爺子給趕了出去。

不過是個沒用的老頭子，誰養誰去養！

程老爺子後悔嗎？

悔的腸子都青了好不，更何況，如今連院子裡的下人都不給他一個好臉子，至於林老姨娘，人家直接就發了話，這是我親兒子家，你？

不樂意住的話去找你親兒子啊。

大門在前面，出門右轉，前行百餘步，再左轉直走就是，走不走，隨便！

這樣的態度下，程老爺子有好嗎？

可他更沒那個臉提出去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