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水般,象戎開始撤退,留下了狼藉不堪的現場。
駱城城頭上,可謂是尸山海,到都是殘肢斷臂,鮮、腦漿、斷臂……全部參雜在一起,腥氣極濃!
殘存的守卒,幾乎各個帶傷,染黑甲,息不止。
他們雖已知曉,象戎戰力極強,但鋒之后才發現,竟強悍如斯!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象戎不知痛疼!
元族傷之后,不論是膽氣,還是戰力,都會下降。
但象戎創之后,反而如兇一般,被激怒了,發出更為驚人的戰力。
因此,這一戰,守卒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將象戎打下去。
鏖戰了一個多時辰,所造的死傷,令人心驚。
如小山一般的尸首,足以將城頭覆蓋!
這些尸首中,大部分是駱城守卒,開啟搏戰之后,象戎的死傷,遠沒有駱城守卒那麼多。
象戎的死尸,更多的是在城下,被遠程利所殺。
因此,幸存下來的士卒們,滿心慶幸。
但他們也知道,接下來,戰將無休無止!
駱城擋住了象戎南侵之路,對方絕不會放棄!
倚靠城墻,息許久,景勛才緩過勁來,站起來,說道,“傳信定岳軍鎮,將此戰結果,告知他們。”
“城頭上所有人,不論傷與否,都返回兵營歇息,換上值將士,若有傷者,即刻讓隨軍大夫醫治。”
“傳令前來值的將士,盡快清理城頭上的尸首,城外尸首也應焚毀,以免催生疫病!”
“清點傷亡,盡快匯報,且補充箭失和滾木,做好防備,象戎下一次進攻,或許不久就會到來!”
隨著景勛的命令一道道傳下,城頭守卒開始換防,滿城腥不斷消去,慢慢地恢復原樣。
但城頭上的磚里,殷紅的污,無法除去,給前來換防的將士們,展示了之前的鏖戰,是何等慘烈和腥!
景勛雖是疲累不堪,但也沒有下去休息,而是繼續待在城頭,不斷傳達指令。
很快,戰報傳來,駱城守卒陣亡五千人,傷三千人。
傷于陣亡,是因為在殘暴的象戎面前,傷了,就意味著死亡,對方如同惡,不會放過趁勢屠戮的機會。
景勛也明白,此戰傷亡不小,但也不算很大。
畢竟,之前的英蘭城,一場戰役死上萬余人的況,時有發生。
而如今,傷亡不是特別大,與兩個因素有關。
第一,便是駱城的構造,兩側靠山,象戎只能攻打北面,而城中守卒,也只需防守北面城墻,兵力無須分布過散,能夠依靠局部的人數優勢,抵擋象戎,減損傷。
第二,則是遠程利的使用,讓象戎出現超乎意料的損傷,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對方的士氣,也讓象戎天神,對于損傷變得較為敏。
眼看久攻不下,就果斷撤兵,因此,城頭搏戰,并沒有持續太久。
但縱使如此,五千陣亡,三千損傷,對于景勛來說,也是極難接。
畢竟以往,跟隨秦易在野外廝殺,以萬余人,擊殺敵兵數萬人,己方的損傷,也不過是數千罷了。
如今,只是第一場,就如此損耗,往后的傷亡……不可想象!
雖然心驚,但景勛也知道,此乃正常,正因為象戎如此犀利,大離才會敗亡。
要想避免潰敗,唯有以最的損傷,將駱城一直固守下去!
……
定岳軍鎮,鎮帥府大堂。
眾將聚于堂中,有的坐于位置上,有的不斷踱步,看起來頗為焦急。
他們都在等著駱城的戰況。
如今,估算時間,第一戰也已結束,該是回傳消息的時候了。
可左等右等,不見消息傳來,眾將不由忐忑,心中生起了一個念頭。
景勛駐守駱城,擁有諸多利,不會連一場都撐不下來吧?
就在他們因為這個念頭,而變得有些不安時,突然聽到堂外,傳來了腳步聲。
眾將倏地,轉頭去!
急奔進來的士卒,被眾將同時盯著,不由一愣,但也不敢耽擱,連忙說道,“各位將軍,駱城來信!”
韓霖即刻上前接過,看到封面的幾個字,他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字跡并不凌,信封沒有染,應該是喜報。
他連忙拆開,迅速瀏覽,旋即笑了起來,對眾人說道,“贏了!”
眾將頓時欣然,拍掌慶賀,滿臉喜。
等眾人歡喜完畢后,韓霖才適時提醒,“信中說了,象戎并未全力進攻。此外,象戎也有可能利用兩側群山,所以能否久守,仍未可知。”
聽聞韓霖所言,眾將都點了點頭,斂去喜,只希,景勛能盡量堅持久一點。
畢竟,定岳以北的眾多城池,軍民南撤并未完,還需要不時間!
……
象戎陣地后方,一林子中。
數百頭戰象散落開來,啃食著樹葉,時而發出嘶哞,極其震耳!
不遠,眾多淺象戎正在進食,他們吃的是些果子、以及不知名種的干。
相比于黑象戎只吃生,淺象戎的食,與元族較為相似,不僅會食用干,還會食用果蔬,食更雜一些。
而林子中央,有一個簡陋營帳,帳中,籽臘首領正吃著族人奉上來的干。
營帳角落,則有一名著皮的元族男子,跪在地上,額頭地,一不。
作為象戎部族的奴仆,唯有主子進食完畢,才能食用剩余的食。
而干這等食,在鮮食盡之后,就會變得極其珍惜,唯有首領、長老等地位崇高的象戎才能食用,其他象戎未必能夠分得一塊。
所以奴仆們,就更別想用了。
果蔬這等食,才是元族仆從用來果腹之。
自從被象戎擄掠之后,跪在帳中的元族男子,就從未吃過食。
干沒他的份,而淋淋的生,他也無法咽下。
如今,被籽臘首領召喚過來,元族男子有些疑,不知道對方召他前來,所為何事。
淺象戎至今仍在后方,無法參戰,但對于前線戰況,籽臘部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連帶著,元族男子也知道一些。
今日,已是象戎抵達駱城之下的第四日。
四日,鏖戰了三次,這三次,象戎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尤其是首戰,第一次面對臨瞻的遠程利,象戎損傷極大。
元族男子聽說,天神因此暴怒了一場。
之后,一名長老建議砍伐樹木,制作木盾,抵擋臨瞻利。
天神采納了,第二戰開始,象戎攻城時,就已手持簡陋的木盾。
但依然無法抵擋手臂的弩箭,死傷不,唯獨在云梯上攀爬時,木盾才能減弱連弩箭帶來的傷害。
相比第一戰,損傷只了一點,但依舊是不小的傷亡,天神依然大怒。
經驗富的象戎長老,再次建議了,說可以排列散兵隊列,避免出現一箭兩命的況,若有必要,也可斜線奔行,減弱元族人的擊度。
天神又采納了。
因此第三戰,象戎以較的傷亡,攻上城頭,開啟了驚天戰。
據從前線撤下來的象戎說,元族城頭上,到都是死尸!
水順著城頭,不斷往下流淌,整個城墻的外墻面,都是鮮!
聽到這,元族男子當場就嚇住了。
他沒想到,如此慘烈的傷亡,駱城士卒竟能守住城池。
或許是天卷臨瞻吧。
雖然是大離之人,但元族男子,還是希駱城能堅守下去。
畢竟,元族的希,都在臨瞻之上!
但如今,他開始有些擔心,因為象戎部出現了一些提議,建議天神派人爬上駱城兩側的山峰,從上往下攻去。
但不知為何,天神似乎沒有采納。
元族男子覺得,很可能不是天神沒有采納,而是出了什麼變故。
這個變故,以他的級別難以得知,但或許籽臘首領能夠知曉。
所以,元族男子不住出聲問道,“主人,為何天神不派人從兩側山峰攻進駱城?”
自從上次,他和籽臘首領都猜到,大離在霽麓湖旁設置陷阱,引象戎過去,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告知任何人,雙方就有了一互信。
至在對待天拿部族的態度上,兩人是相似的,所以,元族男子才敢貿然問出這個問題。
籽臘首領抬頭,瞥了元族男子一眼。
他的藍中,似乎帶著一種意思,那就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元族男子心驚,正要解釋,卻聽到籽臘首領緩慢地,用元族語說道,“他試了,不行,山峰太高,爬上去有點難,需要不時間。”
元族男子一聽,頓時欣喜,原來不是不采納,而是做不到。
也的確,如果靠正面攻,就能攻下駱城,天神不會傻到浪費時間去爬山。
但如今的況是,短期,很可能無法攻下駱城,天神會怎麼做?
這個想法,剛在元族男子心中生起,他就聽到了籽臘首領的艱話語,“但現在,天神已經派人,開始爬山了。”
元族男子聞言,眼暴,驚懼,從心中霍然生起!
那駱城,豈不是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