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宮。
夜深重,花兒含煙,一月,清冷懸在黑幕中,任云兒與它嬉戲。
書房中,一盞宮燈之下,當今東皇帝劉煊宸正埋頭伏案于堆積如山的奏折之中,朱筆不停,案邊一杯參茶已涼。
自從五年前登基以來,他好象沒什麼好好息過,不是天災就是戰,要不然就是朝堂之中朋黨之爭斗得激烈,需要他的鎮與調劑,還有后宮沒完沒了的煩心事,一切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呀!
眾人仰著天子的寶座,山呼海嘯,可又誰知坐在寶座之上的人真正的覺呢?
掛在門上的珠簾一響,侍候的大太監羅公公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皇上,用點夜宵吧!”
劉煊宸放下朱筆,眼睛周圍的位,“羅公公,若不是你,朕都忘記已經了很久。”
羅公公疼惜地嘆了口氣,把溫在食盒中的粥端了出來,“皇上,千萬要保重龍啊。”
劉煊宸笑笑,端起粥碗,聽到外面有曳地的聲響,“外面還有什麼人?”
“是皇后娘娘,說是不打擾皇上理公務,在外面候著。”
“真是的。”劉煊宸責備地瞪了羅公公一眼,“又不是別人,是皇后,怎麼能讓等呢?”他親自站起,掀開珠簾。
“皇后!”這不是一聲的呼喚,而是帶了許多尊重。
“皇上有空啦!”皇后虞曼菱是位溫婉端莊的子,高雅尊貴,是朝中右丞相之,因不在朝堂,只著了一件輕便的春,恬恬一笑,捧著幾幅畫軸走了進來。
“這麼晚還不歇息,跟書房干嗎呢?雖是春天,夜晚的寒氣還是很重,不要凍了。”劉煊宸不無關切地說道,揮手讓羅公公退下,書房只有他和皇后二人。
“這不是為皇上選秀的事來的嗎?”虞曼菱輕笑,把畫軸放在書案上。“這次新進的秀,一個比一個出,皇上有福了。”
“唉,別人這樣就也罷了,皇后你也要取笑朕嗎?每一次選秀,對朕來講都象是一場劫難。”劉煊宸自嘲地傾傾角。一個個秀進了宮,封了號,按照務府的安排,排了隊等臨幸,臨幸后,監測月事,接著,就是一次次的失。
而這種日子,持續了五年。
不知乍搞的,別人家不僅三妻四妾的象接力賽似的搶著生孩子,就連在外個,也能多個兒子,而他劉煊宸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生兒子比奪皇位都難。
上天真是會捉弄人吧!
“皇上,臣妾沒有什麼惡意。這次的秀真的不錯,有文有武,有大家閨秀,有小家碧玉,還有位從波斯國來的公主,聽說母后一共替國王生了十五個孩子,的型和長相最和母后相似,使臣見后,當即向波斯國王求的親。”
“呵,”劉煊宸失笑搖頭,“這世上的君主,選妃不是選才就是選貌,只有朕選妃是以生育之力,真是好笑,有時,朕都在想,朕到底是個天子,還是個種馬。”
“皇上別這樣說,皇上不是普通男子,肩負著把祖宗江山延續萬年的重任。印妃娘娘幫皇上生了位公主,這是個好的開頭,以后,王子、公主會讓這個寂靜的后宮熱鬧起來的。”
“朕已經不會為這事激了。”劉煊宸淡淡地說。
虞曼菱同地看看他,打開桌上的畫軸,一幅幅攤在書案之上。
“皇上,來看看吧!皇上選中誰,明日務部驗過后,臣妾就可以下碟子了。”
劉煊宸放下粥碗,無可無不可地走到書案前。
虞曼菱上前指點,“這幅就是袁元帥之袁亦玉,巾幗不讓須眉,十四歲就隨父上過戰場,皇上,你看,眉宇間英氣人。”
“這子進了深宮,真是可惜了。”劉煊宸的口氣不無諷刺。
“皇上,這一幅是昌平縣令阮大人之阮若南,此乃是當今才,文采出眾,善寫詩詞,才貌雙全。”
“朕一聽到這話,有時就想在東設立科,讓一幫有才學的子學有所用,不然太委屈了才的稱號。”
“皇上,你想挑戰世俗嗎?”
“不,說說而已。這是……”劉煊宸走到第三幅圖前,忽然象被震了一下,畫中的子穿紅的異域服裝,藍眸如湖泊,發如墨,袂飄飄,得象團火焰一般。
虞曼菱敏銳地覺到他的神變化,櫻一彎,“這位就是波斯公主古麗,嗎?”
“的確是人間絕。”劉煊宸漠然地眨了下眼,轉到書案后,坐下,“和印妃不相上下。”
“皇上,還有幾位呢?”
“不看了。子如花,春天一到,朵朵爭奇斗妍,過不多時,又紛紛謝落,朕沒什麼興趣看花謝花落。皇后,你瞧著不錯挑幾個,讓務府驗吧,朕不想煩這些個事。哦,皇后,他從戰場上回東了。”
虞曼菱握著畫軸的手一,的耳朵突地通紅,“他……還好嗎?”
“秀的事選定后,皇后挑個日子回府省親,親自看看他去。”劉煊宸深深地看著虞曼菱。
“臣妾真的可以回府省親?”虞曼菱抬起頭。
劉煊宸微微一笑,兩人之間有種無言的默契。
“現在國泰民安,朝中諸事順利,皇后可以放心地回府省親。皇后,這些年,你辛苦了。”劉煊宸站起,握了握的夷,但很快便放開了。
“與皇上相比,臣妾這點苦算什麼。”虞蔓菱喃喃說道,手無措地著畫軸的邊角,心已經飛向了皇宮外一座名喚“虞府”的大大庭院中。
書房,突然沉默了下來。
“皇后也在這里啊!”珠簾叮叮咚咚響起,萬太后的笑聲伴著細碎的腳步,打破了房中緘默的氣氛。
兩個人忙起迎接。
萬太后慈祥地注視著二人,疼地握住皇后的手,拉到一邊給皇上休息用的臥榻上坐下,“小手冰涼呀,皇后,怎麼不多穿件服?”
“兒臣和太后一個質,偏寒,其實并不冷。”虞曼菱撒地依在太后的懷中,象個小姑娘似的。
太后輕著的頭發,嘆道,“你和本宮象的何止是質呀!”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皇后和太后長相猶如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一般。
“所以兒臣進宮給太后做媳婦!”虞曼菱噘起小,其實真的很幸運,嫁進皇宮之后,不僅有一個敬、的皇上夫君,還有一個疼如已出的太后婆婆,在歷朝歷代的后宮妃嬪之中,誰有這樣的福氣。
都說宮深如海,可卻是這深海之中一尾自由自在的魚。
“這小多甜呀,和本宮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萬太后窩心地笑著,“皇后,本宮這次從外面請了個醫生,醫技特別的高明,過兩天讓幫你瞧瞧,都親五年了,怎麼沒一點孕相?”
虞曼菱突然坐起,角搐了下,向書案后的劉煊宸遞去一個求救的眼神,笑意有些勉強。
“母后,這次的秀畫像你見過沒?”劉煊宸會意地閉了下眼,開口問道,把話題輕輕挪開。
太后沒察覺這快速掠過的眼波,說起秀,神一振,“哦,本宮來就是為這事來的。皇上呀,這次秀驗不需要務府手,給太醫院的醫就行了,還有宮中的所有妃嬪,過些日子本宮想讓太醫院給做一個婦科檢。”
和那位云小姐暢談后,懂了許多專業名詞。
劉煊宸掏掏耳朵,懷疑他聽錯了什麼話。婦科檢是個什麼東東?
“太后,太醫院的醫可都是……男子呀!”虞曼菱吞了吞口水,小心地說道。
這宮中的太監都是閹過的,可以不當男人看。太醫院里的醫雖然個個一把年紀,卻是堂堂正正的男人。這秀驗是要全的,皇上的妃嬪,讓別的男人先瞧了個先,好嗎?
“沒事,沒事,是不同的,只要醫高,其他不要在意。”太后擺擺手。
虞曼菱莫能助地對劉煊宸聳聳肩。
劉煊宸龍目一凝,一場劫難又要開始了。
莫名的,他有種不好的預,這次的劫難似乎比哪次來得都更急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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