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什麼時候黑下來的,顧姝不知道,回過神時,漆黑的房間,安靜的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愣了一下,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環境,不管哪個自己都好像特別悉。
但現在……
顧姝手心一,一簇小小的火苗點亮了整個房間。
的角微微扯了一下,翻手出一枚日石,把整個房間照的亮亮堂堂,這才心滿意足的拍向靈袋,“團團!”
“喵~”
團團在陪刺猬。
傳仙境,刺猬可過上了鼠生最好的日子,連著晉了兩階,覺蘇醒就在這幾天了。
“出來吧,我們一起來一條清蒸白鱗魚。”
“喵~”
團團一躍跳出,一雙眼睛亮閃閃,好像在說,你快點兒。
“就知道你是個不了的。”
顧姝它的小腦袋,給它擺盤,“今天我還應該喝杯酒。”
這樣說的時候,已經把腰上的酒葫蘆,放到了桌子上,“團團,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我娘了。”
“喵~”
團團呆了。
他們才分開多長時間?這就找到娘了?
找到娘了,怎麼還有時間跟它吃魚?
團團眨了兩下眼睛,突然覺到了顧姝并不快樂。
“小時候,我爺說,長大了不要當英雄!舉手之勞能幫人的事,我們可以做,但是那種可能付出小命的事,堅決不能干。”
顧姝給自己倒了酒,給團團夾了塊多的魚,“我跟他說,我肯定遇不到這樣的事。團團,我不是個好人,我自私的。”
“喵~~”
團團喜歡吃魚頭,要不然魚尾也行,但是,某人也喜歡吃魚頭、魚尾,所以,刺多又沒什麼味的魚,一直都是它的飯。
“噗~”
顧姝看出了它的哀怨,笑著道:“我今天心不好,你就讓讓我吧!”
“喵~”
不讓怎麼辦呢?
都夾到它的碗里了。
它要不吃的話,就要浪費了。
團團低頭,趁熱吃它的魚兒。
“我爺說,當英雄的家人最可憐了。”
顧姝悶下一杯酒,“果然……,真的好可憐!”
“喵喵~”
隕落了嗎?
團團把桌上還剩的大魚往那里推了推。
“……”
顧姝垂眸看了一下,又給團團夾了一塊魚,“以前的我很可憐,但現在有你和刺猬,我自己也有本事了,我覺得吧,我應該就不可憐了。”
團團:“……”
它應該高興吧?
“喵喵~~”
它的跟了兩下。
“果然,你也同意我的話。”
顧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所以,我就不需要想的太多,有的追求,我也有我要干的事,我在我自己的世界獨善其,在……或是別人的世界順其自然就好了。”
也不是一點也不,只是,給的有限。
那……,也給一點。
兩輩子,早就學會,怎麼保護自己,不更多傷害了。
“團團,你以后要是不喜歡我了,我也一定離你好遠好遠。”
“……”
團團懵了。
它怎麼會不喜歡?
不喜歡,它干嘛跟著啊?它可是很專一的。
“喵~”
它自己出小腦袋,叼了一塊魚到自己的碗里。
“喵喵~~”
“哈哈,你的意思是,你把最好吃的,留給我了?”
“喵~”
那是自然!
“那你可要善始善終噢!”
顧姝笑瞇瞇的給小家伙夾了一顆魚眼睛,“來吧,我們干杯!”
酒杯和團團的小碗到一起,滿杯的酒,再次一口悶下。
此時的,還完全不知道,自家的師祖正在過來的路上。
而收集各方消息,多方印證了仙人賜寶的盟主肖,到底也離開了截魔臺。
“什麼事?”
昨兒才見,今天就來找他,戴著銀面的太歲很不解。
“我們發財了。”
肖沒別的廢話,先是遞過幾個丹瓶,再是裝了五百塊仙石的靈石袋,“這些你先拿著用。”
“……難得啊,你也有大方的時候。說吧,在哪發的大財?要我干什麼?”
太歲好意外,一邊說話,一邊打開寫著造化二字的丹瓶,“咦?這丹藥?從哪弄的?”
“傳仙境,小娃子們帶出來的。”
不可能。
太歲看著他,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怎麼可能?”
“你別看我啊,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知道了。”
肖了一枚玉簡給他,“撿到寶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對了,你昨天不是看到他們用雷符了?好好瞅瞅吧,你兒的運氣最好。”
他兒?
太歲一呆,神識停在顧姝三個字上好一會,“怎麼……怎麼會到西傳界來?”
昨天雖然看到宛玲瓏、徐大方,但是他兒才多大?
“……”
肖也懵了,好像、似乎這家伙一直在幽冥骨城搗,確實沒收到傳仙境的名單。
而且……
“這些年,你有打聽過浮元界?打聽過凌云宗和你兒嗎?”
“……”
顧文瞪著他。
好好的,他打聽那里干什麼?
讓自己分心嗎?
薛姹的前車之鑒,還不夠讓他警醒?
就是看到一個小尸傀像兒才……
“是尹正海……蠢死了?”
不該啊!
那個人,志大才疏,又謹小慎微。師父和瀾師姐在一天,他就不可能對他兒做任何事?
尹程像他爹。
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大本事。
“你知道什麼?快點說。”
焦急問話的時候,顧文又向放在口的小玉牌,確定兒安好,“我師父喜歡嘮叨,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難不是尹程倒霉死了,尹正海灰心失意,這才不顧救命之恩,不想見他兒?
一瞬間,顧文腦中飛出了無數念頭。
“你說的尹正海有沒有蠢死我不知道,但是吧,好像你兒現在是你師姐瀾的徒弟。”
他天天忙的要死,真沒時間界關心一個非常有靠山的小輩。
要不是顧姝的運氣好,無傷和瀾兩個炫徒孫徒弟沒完沒了,他幾乎都忘了,這家伙的兒顧姝。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想查……,我再幫你問問。”
顧文:“……”
果然出事了?
尹正海死了吧?
“傳仙境的名單呢?”
他要看看,尹程有沒有進傳仙境。
那個親選的婿,如果能被瀾和喬雁教導,肯定會比他爹厲害一些。
“……你兒的事,先放一放。”
肖沒帶,“找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當初你說仙界仙脈斷絕,還活著的人都在艱難度日,這不是誆我的吧?”
“我好好的,拿仙界的大事來誆你做什麼?瘋了嗎?”
顧文在靈石袋里出一枚仙石,確定它真是仙石,心頭‘咚咚’直跳。
封印在識海的記憶在晉階結丹后解封,那時,他才知道,他算仙界民。
仙界靈脈斷絕,每三個甲子,誅仙臺才能出現百息,那是他們十五歲以下小孩子唯一能離開仙界的機會。
但是離開,并不代表,就一定能活下來。
這麼多年,從誅仙臺跳下來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可是,哪怕聯系了盟主肖,顧文也沒找到那些人的一點線索。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肖反而松下一口氣,“傳仙境還連接著其他仙界界域,那里的仙人,發現了這邊的不對,所以才會賜下諸多雷符和極品雷擊木。”
他們……可能有救了。
雖然這外援,需要三百年才能檢查一點,可至不是孤軍戰。
肖很滿意,“魔神應該會想盡辦法,打聽我們在傳仙境都得了什麼。”他高興的在顧文面前轉了一個圈,“如果知道我們得了仙石,得了無數靈丹,可以放開手腳跟它干……,你說,它會是什麼反應?”
“魚死網破!”
顧文也顧不得想兒了。
他連近在咫尺的妻子都不敢想太多。
如果讓知道,他也在西傳界,獨留了兒一個人……
“一直沒有跟我們魚死網破,是因為,它想慢著來,因為它還在尋找當初讓它們全軍覆沒的原因,尋找所謂的神魔地。”
“……仙石是真的,靈丹是真的,它有沒有可能……打退堂鼓,離開我們三十三界?”
“不可能。”
相比于肖,顧文和魔神正面打道數次,又在幽冥骨城潛伏十多年,深知它們等級森嚴,“就算它愿意,每到初一、十五,還在往我們這里投放大月詭的東西,肯定也不會愿意。”
三十三界有億萬食呢。
怎麼可能放棄?
這對那些月詭來說,就是糧食,就是。
想到這里,顧文也顧不得再打聽兒了,“最近,我們更要小心。”
兒有瀾師姐管著,肯定不會有事的。
“再過兩天,就是十五月圓,它們投放大月詭下界的日子,我去幽冥骨城守著,你們……也守好截魔臺。”
截魔臺可是仙界僅剩的幾位仙人,耗盡心,為這方世界建。
可以說,它也耗盡了仙界最后的所有好材料。
截魔臺破了,三十三界必將徹底淪陷。
“……行吧!”
肖深知這事,馬虎不得,“你也注意安全。顧姝那里,無傷親自去了。”
“多謝!多給我師父放點假!”
雖然他之所學,大半都不是師父教的。
可是顧文最開心的日子,只在還沒有仙界記憶之事。
那時候,他什麼都不要背負。
只要心,不被師姐抓著練劍就。
覺醒記憶,親到西傳界著獵殺七階、八階月詭時,雖然晉階的飛快,還就了太歲之名,卻再沒有曾經的單純。
直到遇到薛姹。
原以為,他們可以過一段平凡、安靜的日子,以后一起到西傳界闖天下,卻沒想,他們還能有一個兒。
顧文走的時候,深深的了一眼飄渺幻城方向,這才在肖的面前幾閃消失。
肖目送他離開半晌,嘆了一口氣,回轉截魔臺。
遠的天空漸現魚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好像已經過去。
兩人一個迎著亮,一個走向黑暗。
……
戰神殿,薛姹的傷,終于被完全按了下去。
欣喜在臉上一閃,到底忍不住,轉到了傳送臺前。
兒就在飄渺幻城,哪怕不認,遠遠的見一見也好。
可是……
自己的儲戒指,到底沒有上前。
沒靈石。
的儲戒指里,只剩百來塊下品靈石。
這還是徒弟孝敬的。
西傳界靈脈枯萎,上上下下都缺靈石。以為的傷再也不可能好了,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留在了長昭城。
那是守的城池,是戰神殿保存最好,普通百姓生活也最好的城池。
薛姹慢慢的退走。
見了又有什麼用呢?
兒不知道在這里,也許還能一份惦念。
不見。
不能見。
萬一忍不住,想求兒留下,想求給他們畫土遁符怎麼辦?
長昭城外四大鎮,每到初一、十五,都有無數守鎮弟子慘死。
如果兒能幫忙,給他們畫土遁符,他們的傷亡至能減一半。
薛姹的眼中,閃過一抹水。
現在就想求兒了。
這些年,雖然過得很艱難,可是,在靈石方面,至沒有過委屈。
戰神殿有多弟子,還沒長起來,就早早隕落?
如果他們在能晉階的時候,有那麼一塊中品靈石……
薛姹不敢再想下去。
浮元界是浮元界。
兒有幸出生在浮元界,是自己的幸運。
不能因為西傳界艱難,就……
薛姹吸了吸鼻子,正要大踏步離開,傳送陣上,靈一閃,卻是章竹君和劉孝謙帶著戰神殿所有所得回來了。
“師父!您好了?!”
章竹君一眼認出自家師父,急急奔來的時候,高興不已,“真的太好了。”
已經結丹好些年的,像小兒一般,高興的又蹦又跳,“薛師姐他們如果知道您好了,一定會特別特別高興。”
“嗯!”
薛姹的眼中不由也閃過一抹笑意,“你從哪里來?你不是閉關嗎?對了,劉孝謙,你師父給我吃了什麼丹藥?從哪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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