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青水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頭有些暈。

　盯著地上的，他眼睛變蚊香眼，施施然朝著一邊倒去。

　林棠忙扶住二哥，說道：“二哥，你別進去了，你在外圍搭帳篷吧。”

　倒是忘記二哥有些暈了。

　反正需要有人在外面持一些瑣事。

　林青水也知道自己的病，也不添，直接應下了。

　……準備吃的也得有人不是。

　林棠等人嘩啦啦走過去，還沒到跟前，被一個穿綠軍裝的男人攔住了。

　“你們這是？”

　“……來幫忙。”林棠說道，“我有藥，還有糧食。”

　看向不遠錯折疊的變形車廂，還有隨意落在地上的鐵皮、螺……眼睛一陣刺疼。

　林青木自來地拉著那人去邊上，小聲道：“我妹夫在這車上，請同志理解一下！我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鬧事的，這里也缺人不是，你們指哪兒我們打哪兒，拜托了。”

　那人表示很理解，說道：“那你們留下吧，救援確實缺人。”

　“我再打聽個事啊，九節車廂在哪邊啊？”林青木得寸進尺地打聽。

　說著給人塞了一煙。

　那人指了指上服的，堅定拒絕了。

　腦海里出現九節車廂的慘烈樣子，眼里劃過惋惜。

　抬手指了個方向，“那邊，做好心理準備吧。”

　話落，拍拍林青木的肩膀，繼續忙活去了。

　林青木心里咯噔一聲，勉強下砰砰跳的心臟，朝林棠他們走去。

　林國捶他肩膀，“咋說的？”

　“……說是九節車廂在那邊。”林青木沒說那位同志說的讓做好心理準備的事。

　別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林棠快步走去，其他人跟其后。

　林棠帶著眾人走過去，一拐彎，看見平地上坐滿了人。

　似乎都是乘客。

　他們上或多或都有傷，坐在地上一臉茫然，顯然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神。

　“咳咳……”婦人懷里的孩子難的咳著，臉很紅。

　上了年紀的老人著，艱難氣。

　“三哥，讓二哥想辦法煮點兒祛寒的藥，我帶來的藥上面有字，用一包就可以了。”

　林青木：“哎！我現在就去。”

　說完，跑著去外圍了。

　林棠正走著，看到一小片鐵皮，鐵皮上有個帶氣的9字。

　心猛的一，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不風。

　“……顧瀛舟！”低聲呢喃。

　說好很快回來的啊！

　林棠呼吸有些急促，腔都差點兒炸開。

　腦子嗡嗡的，眼睛干到流不出眼淚。

　“顧瀛舟，你說過很快就回來見我的……”

　林國見林棠緒不對，上去攬住的肩膀，讓靠在自己口，語氣滿是不忍，“先別想這麼多。”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到最后不放棄！

　安一句，松開林棠，上去徒手挖這塊已經被放棄救援的爛廢墟。

　林棠恍然回神，扔給林國一雙手套，“二哥，戴上手套挖。”

　袋子一散，眾人這才知道隨手拎著沒放下的東西是什麼。

　“挖！！”眾人戴上手套開挖。

　就像國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九節車廂在中間，本來就屬于危險節段。

　它還偏偏撞上了邊上的崖壁，再被后一節車廂撞擊，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也不怪救援隊放棄了這里，先救其他車廂的人。

　純靠人工，救援工作開展的并不快。

　好在來的都是強力壯的青年，到下午挖出第一個……還算完整的、完全沒了呼吸的。

　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乍一看見死人，渾都僵住了。

　林棠是醫學院出，跟尸打道不多，但也不至于怕。

　“……抬到邊上去吧。”聲音沉重。

　兩個漢子抬起肩膀，蹭了下額頭的汗，微微鞠躬，把人抬到一邊。

　那邊，林青木搬來一個大桶，里面是祛寒藥。

　桶和碗都是從周圍鄉親那里借來的。

　他去的時候拉著那位綠軍裝小哥，鄉親們很干脆的把碗借了，一句多余的都沒說。

　熬好藥就運過來。

　一人一碗往外發。

　遭難的人熬了一晚上，早已發起警鳴，一碗湯藥口，渾都暖起來。

　“謝謝！謝謝同志！”

　“好人啊。”

　林青木聽著耳邊的謝聲，并不討邀功，手指向綠軍裝。

　“要謝就謝他們。”

　一時間，眾人對那些第一時間來救他們的人越發激。

　分完藥湯，林青木拎著桶向林棠那邊走去。

　余掃到角落被布蓋著的尸，眼神驀地一黯。

　顧瀛舟，你他娘的要是敢學這些人丟下我妹，老子非得劈了你！

　心里發狠的想，林青木舀了一碗藥湯給林棠。

　“棠棠，先喝了藥湯。”

　林棠沒拒絕，下手套接過一飲而盡。

　林青木取下妹妹頭發上沾的樹葉，拎著桶去林國他們那邊去了。

　喝下藥，大家都神起來。

　又忙活一會兒，天暗下來，挖出幾尸。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那些人里沒有顧瀛舟，壞消息是顧瀛舟還沒有找到。

　救人是急如星火的事。

　直至星灑滿大地，昏黃的燈下，林棠那群人還在挖著。

　這里發生重大事故，被外派的省城記者聽說消息來到此。

　見到這會兒還有人在力救人，記者找到新聞點，下意識拿起前掛著的相機，對著那邊按下快門。

　畫面里，滿目狼藉，有人拿著鐵锨挖地，有人直接上手搬障礙，有人著大冷天熱出的汗……

　二十來號人里，最顯眼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姑娘。

　長得很好看，即使此時一狼狽。

　臉上是泥點子，上也是泥點子。

　稱得上灰頭土臉。

　卻異常的顯眼。

　讓人能一眼看見。

　向周圍人了解況后，記者眼神流出惋惜，并沒打擾那些人，帶著拍攝的素材回省城了。

　坐上車開始寫稿，回到單位給領導。

　他是職場老油條了，寫的稿子一遍過，稿子直接上版面，很快定版印刷，發往各地。

　這些事林棠暫且還不知道。

　em.le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