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當！」

映在慕煙燭眼前的，是一輛白的奧迪，流暢大氣的車形，優良的車和底盤，來自於新車的一塵不染。

「給你提的車，怎麼樣，滿意不？」

「……怎麼給我買車了？」

「彩禮之一啊，先給你配上車，這是必須的。」

頓時間，慕煙燭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

隻求江清池不要用這般溫歡喜的眼神瞧著。

他的眼睛太乾淨了，盛著他明的，還有他沒有雜質的付出。

那麼盈盈的亮，簡直比天上的星子還要明亮，慕煙燭忽然無地自容。

「你會怪我嗎？」

「什麼？」

「就是孩——」

「媳婦兒算我求你，」

江清池實在是被搞敗了，眉睫低垂下來，頗為無奈嘆氣了聲，「咱能一天不提這個話題嗎？」

慕煙燭便笑了笑，恰到好收斂了全部的負麵緒。

「好啊不提了，今晚咱倆下館子吧，慶祝我有車了！」

……

倆人來到一傢俬人飯館，之前來過，這裡的廚師做得一手府菜，農家小調的裝潢，鵝黃的小燈泡掛在頭頂，氛圍非常溫馨。

慕煙燭聽說，飯館的老闆娘是從唐人街回來的，遠走他鄉多年，還是覺得故鄉好，風水好人也好，就回來了。

江清池和慕煙燭找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了。

索晚上人不多，寥寥無幾，格外寧靜。

「喝點酒？」江清池挑眉。

「好啊。」

「哎，我的意思是，我喝酒，你喝茶。」

說著江清池就打了個響指，給自己上了好酒，給慕煙燭上了淡茶。

「那等下誰開車？」

「你啊。」他沖笑笑，一口白牙很耀眼。

慕煙燭啞然。

江清池的眉眼生來濃係，這般被燈一照，麵板如同打了蠟，一點雜質都沒有，不像是現實的男人，更像是從畫報中走出來的。

他單手撐著下，一直在笑，興緻不錯，喝了一點酒就現原形了，兩腮通紅，眼神迷離。

「別喝了，你醉了。」

「我不……我，江河湖海，老江家酒量最好。」

見嘆息一聲，江清池哼了哼，「不信嗎？」

「我信，但是別喝了，我不想伺候一個醉鬼。」

慕煙燭奪過了江清池的酒杯，放到自己這邊。

江清池不樂意了，右手勾勾挑挑，問要杯子。

「煙兒，我真沒醉。」

慕煙燭心猛地竄跳了一下。

他平素稱呼江煙，媳婦兒，要不就是老婆，幾乎很麵對麵稱呼「煙兒」。

「煙兒」這個稱呼很細膩，也很，從他薄銳的說出來，帶著江南煙雨的，莫名令人溫暖。

慕煙燭瞇了下眼睛，瞧著江清池歪著腦袋，卷著舌頭，「煙兒，給你老公酒。」

「還能喝？」

「能！」

「一起。」

哪能他自己喝呢。

良辰景，對酒當歌，這樣的日子或許再也不會有，所以得珍惜。

慕煙燭挽起了月白的袖，輕輕執握著一杯酒，這酒是桃花酒，香甜糯，度數也高，酒杯是乾淨的竹青，設計婉約，頗為調。

相比江清池，慕煙燭的酒量好點，喝了半杯，也沒醉，不過腦子終歸還是暈乎幾分。

「江河，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冒，在路上走著打了個噴嚏，一抬頭，就看到你皺眉頭，後來你還給我一盒冒藥。」

江清池點點頭，低笑，「記得，你還好意思說呢，當時你低頭走路，一下子撞我上。」

「哈哈我當時也沒想到會到你，那個時候你是我男神，平時我都不敢聯絡你，怕你覺得我煩，誰知道那天那麼巧合，你給我那盒冒藥我沒捨得吃，後來都過期了。」

「是不是傻？」

江清池傾上前，彎指彈慕煙燭一個腦瓜崩，然後又自顧自喝酒。

慕煙燭著額頭笑，因為想起了舊時，所以才歡喜。

更何況，同回憶時的人，是故人也是人。

平添甜。

「還有啊，你記得咱倆第二次相遇吧，你都不知道，我為了偶遇你，每天都去那個520教室蹲點，下午隻要沒課我就過去，就是為了等你。」

「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在那個教室，不過不知道你在等我。」

江清池說著勾了勾稍。

「有一次你在工作，後門沒鎖，我就站在後門看著你，說實在的，那個時候也沒在乎你長什麼樣，就記得你寫了一句『與君初相識，似是故人歸』，不錯的，是個文化人。」

「……那不是我寫的，是我引用的！」

「都一樣，反正我記著那句話了。」江清池邊的弧度很囂張。

「哎，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又為什麼會喜歡我？」

雖然這個問題已經無關要，然慕煙燭還是想問。

怕今天不問，以後就沒機會了，不想留下憾。

江清池樂得清閑，笑得眼睛都彎了，「你都已經是我老婆了，還在乎這個啊？」

「在乎，快告訴我。」

「那我隻能回答你一個問題，你選一個吧。」

「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江清池著下，姿態三分七分邪，他看著眼底有。

「從你給我烤地瓜的時候吧。」

「……」慕煙燭。

***

從飯館出來，月亮已經高懸了，今晚星星不多。

江清池一直在笑，傻傻的，慕煙燭說他醉了，他大義凜然擺擺手，非說自己沒喝醉，還能再喝十瓶二鍋頭。

「二鍋頭沒有，兩掌你要不要？」扶住了他胳膊說。

「嘿嘿，我是你老公，你捨得打我啊？」江清池微瞇著眼睛，雙眸紅潤。

「當然不捨得，可是你喝醉了，我得給你醒醒酒。」

「我沒醉、沒醉、沒醉……加1000000……」

眼看著零沒完了，慕煙燭及時打住，「沒醉的話，那你揹我回去吧。」

江清池看了一眼，然後乖寶寶一樣蹲下了，後背對著慕煙燭，拍拍自己的肩膀。

隨而用力道：「上來吧，豬八戒背媳婦兒！」

「哈哈哈哈哈，豬八戒？還說你沒醉！」

慕煙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止都止不住，扶著江清池的肩膀，靈活地跳了上去。

江清池把往上一提，便順勢攬住了他的脖子。

「媳婦兒，你知道為什麼我在家地位這麼高嗎？」

「你地位高嗎？」

「哎呀，我跟你說正經的！」

「好好好，你為什麼地位高？」慕煙燭順著江清池。

「那是因為我能屈能，而且我能……裝！」

「確實，能屈能看不出來，能裝倒是看出來了。」

「切，我對任何人都是真心的，唯獨追你那段時間，我裝了，想關心又不敢太關心，因為我怕你不喜歡我的躁和魯莽。」

「傻子……」

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呢。

慕煙燭垂下脖子，住了江清池的頭髮，蹭了蹭。

「隻要是你，什麼樣子的，我都喜歡。」

因為首先得是他才行。

是江清池，這個獨一無二的個。

走了一段路，來往的行人都在看他們。

慕煙燭不太好意思了，拍了拍江清池的肩膀，「放我下來吧，這裡人多，大家都在看我們。」

「可能都是看我長得帥吧，你不用有力。」

「額……你自的病到底隨了誰啊？」

「我爸，嘿嘿！」

江清池說著，把慕煙燭往上提了提，毫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慕煙燭也不跟他犟了，側眸看他的臉，側臉的弧度完勻稱，特別是下顎線和薄之間的弧度，鬼斧神工，和三年前相同，又不同，那是穿著三年的琢磨。

慕煙燭一直看，一直看，怎麼看都看不夠，太帥了，想要永遠看著他，最好時停留在這一刻。

「媳婦兒~」

「哎~在這呢，怎麼了？」

「以後你願意上來，我就願意揹你。」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揹你一輩子，像之前我們去海南一樣，背到天涯海角！」

「你真的喝醉了。」

醉得鼻頭酸，眼睛生。

「媳婦兒看，天上的月亮好圓！」

慕煙燭剛剛抬頭，下一秒就聽江清池又道——

「和你的臉一樣圓！」

「你有種把我放下來，我保證現在不打你！」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好開心，爽朗的笑容一串串的，如同清泉一路落到的心底，慕煙燭好久沒聽江清池這麼爽朗的笑容了。

願江河一輩子暢懷大笑。

願一輩子去守護他的笑容。

終於到了家。

兩個人進了家門，還沒等開燈，慕煙燭就踮起腳，捧住了江清池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