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淵的神很淡漠，聲音穩中帶涼：「我說了，我不搞形式主義。」

「那你也不能太過分！人家都是兩萬字、三萬字的寫，哪有你這樣，寫個兩百字就完事了，還想不想升副主任了？」

「不想。」

「哎呀行了，小孩子別鬧脾氣了，下個週一寫一萬字給我，人家都能做到，你怎麼就做不到是不是？就這麼定了，我忙去了！」

說完不給江北淵反駁的機會，王霜趕忙出去了。

江北淵嗤笑。

小孩子鬧脾氣？

他要真的鬧脾氣，那兩百字也不會給他寫了。

……

「江醫生竟然被主任要求重寫學論文！！」的帖子上了置頂。

同江北淵有關的林林種種，在醫院傳播的速度總是很快。

又或者是說，有心人總是想方設法的，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所以下午俞莉莉就來了。

金髮紅，麵板白，頭髮是前幾天剛去染的純金，被一照，發亮。

不過染不染頭髮的，江北淵並不在乎，他也不關心。

俞莉莉泡了一杯醇厚的黑咖啡，輕輕放在江北淵的辦公桌上，香氣升騰。

「有事？」

江北淵右手執筆在寫病例，沒抬眼。

紙張上的字跡龍飛舞，筆勁極穩，弧線收稍帶著一抹獨屬於他江北淵自己的銳氣。

俞莉莉盯著他的字，忍不住扯，很喜歡江北淵寫的字，很大氣，「聽說你被院長罰著重寫論文，一萬字對你來說不簡單吧，要不我替你寫？」

「不必。」

清冷的嗓音繞而出，連同姿態都是冷淡的，他始終未抬頭，上卻著四個字：

生人勿進。

是了。

這也是獨屬於江北淵對外人的薄。

俞莉莉抿了抿角，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道，「在你眼裡寫論文不就是形式主義嗎，你不願做的事，我幫你做了便是，反正對你也沒什麼損失。」

「啪。」

江北淵的病例已經寫完了，放下手裡鋼筆，將筆蓋扣好，「沒事的話請你出去，我還很忙。」

他幽深的一雙瞳眸，涼意漸濃，眼底深像是覆蓋了一層霾。

這是他不悅的前兆。

事實上，江北淵一直都極其討厭不相乾的人管自己的閑事。

俞莉莉咬了下，「我給你泡了咖啡，你喝點吧，聽說你等會兒還有一臺手要做，別太累了。」

「謝謝你的好意。」

江北淵的聲線很慵懶，卻又著冰冷，話鋒一轉，「黑咖啡我戒了，不過張帆喜歡，你可以給他泡。」

正在查房的張帆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誰想他了？

俞莉莉的臉上終於泛起幾分尷尬，不過還是不打算走，耐著子，聲音的，「從大學到現在，你不是一直喜歡喝黑咖啡嗎，現在怎麼不喝了？」

「江太太喜歡卡布奇諾，所以我也喜歡。」

屋及烏嗎？

俞莉莉暗自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指，指節泛了白。

「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我不認同這種。」

「這是我自己的，不勞煩你心了。」

江北淵的耐盡退，拿起一邊架子上掛著的白大褂，轉走。

經過俞莉莉的旁，俞莉莉不是沒看到他冷沉的眉眼，難掩刀鋒般的犀利。

可當時心裡憋著一氣，這幾年的忍、嫉妒、惆悵都積攢在一塊，在江北淵剛開啟門的那一剎那，俞莉莉壯著膽子從後麵抱住他。

「你的也是我的啊！從大二到現在，我喜歡你整整七年了，你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