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悠然的琴聲漸漸消失,作坊衆婦人這纔回過味來,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是誰彈的?這麼好聽?”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好聽的曲子!”
“我聽這聲音是從東家裡傳來的,該不會是東家那小姨子彈的吧?”
衆婦人七八舌,議論紛紛,孫寡婦知道的比們要多一些,清楚前兩日,牛大力託鸛雀樓的掌櫃買古琴的事。
“小姨,你彈得真好聽!我也想學!”
二丫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小臉激了。
大丫不說話,但那雙亮閃閃的目已經說明了一切,秀兒還好一些,喜歡刺繡,但心裡也對彈琴起了好奇心。
“好!”冷秋娘嫣然一笑。
李香蘭見三個丫頭都喜歡,起碼覺得這銀子花得值了。
之後的時間裡,大丫和二丫,秀兒開始學起彈古琴,二丫原本興致很高的,可學了沒兩天就興致厭厭了,秀兒也一樣,覺彈琴比刺繡難多了,也很枯燥。
反而是大丫對古琴的興致未減半分,冷秋娘也不強迫們學。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早就瞭解三個丫頭的品了,秀兒喜歡刺繡,二丫子跳,對於這小丫頭,冷秋娘也有些頭疼,而大丫好學,也是看中喜歡的。
所以,冷秋娘多花了一些時間在大丫上。
這些天來,過路牛大力家的村民都能聽見斷斷續續的琴音,打聽一番才知道牛大力家的大丫正在學彈琴呢。
這事在杏花村裡引起不村民嘆,但也有一些酸裡酸氣的人,他們覺得牛大力這是裝大頭蒜,還說什麼麻雀就是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了凰。
牛雲茹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回老牛家看看,沒想到聽見大丫學古琴的事,臉頓時不好了。
一年前,那丫頭還不過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丫鬟,如今竟然學古琴了,也不想想那玩意也是一個賤婢能玩的?
“茹兒,這次回來帶了什麼回來?”張氏眼中滿是貪婪之。
“娘,你是不知道如今汪老爺那些兒子老防著我,我每月就只能領那點月銀,還不夠我平時花銷的呢!”
牛雲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要不是有事要回來一趟,肯定纔不會待在這個又小又髒的地方。
“不可能吧,如今你懷了那汪老爺的骨,他就沒打賞點什麼??”張氏有些不信道。
“有倒是有,但都是一些補品,娘你也知道的,我子骨弱,肚子又越來越大,你也要爲你的外孫想想不是嗎?”牛雲茹了大肚子。
張氏看了牛雲茹鼓起的肚子,“也是,只要你把這孩子生下來,還怕分不到那汪老爺的家當。”
可又爲難道:“茹兒,如今你可要討好那汪老爺啊,你爹在鎮上又輸了不銀子,還有你弟弟,在鎮裡上學花錢的地方很多。”
牛雲茹不勝其煩,每次回來都要聽一回娘提那沒用的爹,還有那廢一樣的弟弟。
“娘,我知道了,我去大堂哥那看看!”
張氏皺眉道:“你幹嘛要去看他啊,自從他們大房中了個秀才,孃的日子就沒一天好過,聽說牛永氣還給他們大房寄來一大筆銀子呢,也沒見他們給咱們家一份。”
聽說牛永氣往家裡寄銀子,牛雲茹驚異道:“二堂哥還寄回來銀子?你怎麼知道的?”
張氏低聲音道:“我當時正巧瞧見了,就是不知道有多,但那包裹不小,我估說也有上千兩!”
正巧?
牛雲茹可不信,覺得多半是這個娘聽牆角了。
不過,只是一千兩,對於如今的看來還真不算什麼。
張氏回過味來,“對了,你幹嘛每次回來都要看那死瘸的。”
牛雲茹眼底閃過一異樣,“娘,你以爲我想啊,你都說了如今二堂哥中了秀才,以後保不定能中個舉人,到時咱們家可是要指著他們,我如今又懷了汪老爺的骨,他家的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幾個兒子把我當仇人看,以後我肚子裡的孩子想爭家產,沒一個靠山可不行!”
張氏細細琢磨,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心裡還是不服氣,“指那牛永氣,還不如指你親弟弟呢,你弟弟萬一當了大,那汪老爺的家當還不是咱們的了?”
牛雲茹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就那和廢沒兩樣的弟弟,還不如指自己算了。
走出屋子,恰巧見杜鵑。
“原來是茹兒回來了,也不知道和二打聲招呼!”
杜鵑笑容和藹親切,以前雖說是黃家的使丫鬟,但比起大多數的農婦看起來年輕許多。
牛雲茹面容一冷,直接無視杜鵑,邁步就要從旁走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杜鵑輕聲道。
“你什麼意思?”牛雲茹腳步猛地一頓,回頭道。
杜鵑湊在牛雲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牛雲茹臉驀然大變,原本白裡紅的有了幾分慘白之。
“你想做什麼?”牛雲茹凝視杜鵑道。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來的,不過就要看你怎麼做了?”杜鵑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牛雲茹深深吸了口氣道。
“你也清楚的,我剛來這個家沒多久,和你們的關係還不,你娘和你還老將我當賊防,你說我容易嗎?我不過就是想要個能容的地方。”杜鵑用手帕抹著眼淚,模樣委屈道。
牛雲茹心裡撇撇,都這麼老了還裝,裝給誰看啊!
可轉念一想,也明白什麼意思了,“二,你想讓我娘承認你,也不是不!”
杜鵑笑了,最清楚老牛家三房最有主意的便是這牛雲茹了,而且如今三房還靠著牛雲茹,尤其是張氏,對牛雲茹的話可是百依百順的。
連牛雲茹都承認,還怕三房站不到這邊。
更何況,從平時來看,錢氏因爲牛永氣中了秀才後,常常對張氏指指點點,而錢婆子大多時候也是站在錢氏那邊,久而久之,張氏心底肯定不服氣。
只要牛雲茹在張氏耳邊吹幾句話,還怕張氏站不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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