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八點多就帶著兒趕過來了。

到樓下后，給林楚楚打了電話，讓接孩子上去陪陪外婆。

楚楚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驚訝地問：「這麼快？你從公司回家再過來，最快也得兩個半小時吧？何況這會兒還堵車！」

「你給我打電話時，已經快到顧山了。」

「哦，那你吃飯沒？」

「一一吃了，我還沒。」

林楚楚一聽他還沒吃飯，頓時又心疼又竊笑，「你就那麼迫不及待？飯都不吃跑過來，萬一我沒準備你們的飯菜呢？」

說話間，已經乘電梯下到了車庫。

電梯廳外，男人領著兒長玉立，一手還舉著話筒，眼眸沉沉地盯著走出來的人，不不慢地反問回去：「我還能連一頓飯都吃不到？」

「媽咪！」林一一看到媽媽，立刻衝上來。

楚楚剛來得及把手機收起，便被兒撲了個熊抱。

四歲多的小丫頭，抱起來頗為費力，但想著這些日子對兒疏於陪伴，還是儘力抱著，又朝車前走了幾步。

「怎麼著啊，上去吃點唄。」要笑不笑地，看著故作高冷的男人，邀請道。

顧先生面不改，平靜地問：「不是沒準備我的飯菜？」

「那我現在親自給你做，可行？」

瞥了眼，實在不了這人。

明明迫不及待，面上還這麼鎮定。

怎麼就學不會這份從容呢？

真是的。

顧先生圖的就是這個，當即笑而不語。

楚楚見他笑了，就明白過來，放下兒對他道：「你去停車吧，我等你。」

顧宴轉上車，很快找到了車位停好。

一家三口一起上樓。

「阿姨回家后怎麼樣，緒還算穩定吧？」

「嗯，好的，就是不說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種病要慢慢恢復，你也不要心急。」

「知道。」

回到家，唐意如看到寶貝外孫兒，頹喪的臉總算有了幾分起伏。

「寶貝，你去陪陪外婆好不好？我給爸爸做晚餐。」

說沒準備多餘的飯菜，是真的。

家裡就三個人，一般晚餐都是按照分量來的，不然多了吃不完放著過夜也不營養。

顧宴見挽起袖真的進了廚房，頓時又心疼：「你忙一天了，不用這麼麻煩，隨便吃點就好。」

「是隨便呀，」人回眸看他，「你以為我給你做滿漢全席嗎？」

顧宴笑了笑，沒說話，站在一邊有點多餘，於是主問道：「我可以做點什麼？」

林楚楚原本想說不用，但回眸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立刻明白過來。

他一個人在外面也無所事事，跟母親沒話說，跟看護更是沒必要流，多尷尬。

在廚房裡幫幫，還能兩人聊聊天。

「摘菜吧，把生菜洗洗，剝幾顆蒜。」

「好。」

得到分工，顧總裁很滿意，馬上捲起襯長袖走到料理臺前。

楚楚正在切，回眸看了他手臂一眼，見他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怎麼瞧都是矜貴之人，哪裡是做家務的樣子呢，不由失笑。

「笑什麼？」顧宴一片一片剝著生菜葉，轉頭問道。

楚楚說：「你有沒有覺得跟我在一起后，份都被拉低了？」

「什麼意思？」

「約會坐在小涼亭里，下班回來還得洗手做羹湯，平日里還要帶孩子——這活得有點太接地氣了，不像大人的樣子。」

顧宴無聲淺笑，「可這才是生活，不是嗎？」

「你能有這份覺悟，倒是難得。」

「怎麼，在你看來，我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以前的你，不是嗎？」楚楚反問回去，「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坐在椅上，當時是林笙笙的婚禮吧，全場那麼多人，鬧哄哄的，可你坐在那裡，好像周圍一切都被你襯得黯然失——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都遠遠不夠。」

那麼遙遠的影像，居然還記得。

顧宴有些意外。

見他臉溫潤地沉默著，沒回應，林楚楚又問：「喂，你當時第一眼看到我，是什麼覺？」

男人不不慢地道：「活生香。」

「什麼？！」林楚楚聽得一愣，嚇得呆住了。

顧宴回頭看向，眸底劃過不懷好意的，「我第一眼看到你，不是在那場婚禮上。」

楚楚還愣著，呆若木，幾秒后突然記起來，「哦！對！游上！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林笙笙的婚禮上！」

都忘了！第一次跟顧宴遇見，是失了自己去坐游，誤打誤撞進了顧宴的房間，然後就……

顧宴見這般反應，顯然是全都記起了，臉上的神又加深了幾分。

「想想也是，其實霸王上弓，是某些人的慣用手段——也難怪前些日子，對我那般無禮。」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就是在游上。

那時候，他的雙還沒完全恢復，需要坐椅出行，而林楚楚那晚醉酒遇險，意外撞進了他的房間，撲到他上，便對他手腳。

甚至最後，把他拖上床……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最過分的是——

「我記得，你那晚留下了一千塊錢，還有一張紙條，寫的是什麼『凹瑞』，字跡歪歪扭扭。」男人說到這裡，回眸看向，俊逸的角勾起一抹極其邪魅的笑，「是不是？我沒記錯吧？」

林楚楚愣住，被他眼睜睜地盯著，很快，臉頰紅，耳發熱。

「是……是嗎？」結結，突然連話都不會說了，「我……我怎麼不記得了？你，你別騙我。」

「哼！記不記得，自己心裡沒點數兒？」

楚楚無地自容了，嘀嘀咕咕地埋怨開：「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還拿出來說說說，有點肚量麼……」

「不是你先提的？」

「……」人無言以對。

所以，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菜洗好了，還要做什麼？」男人見杵著不了，笑著問道。

林楚楚不好意思了，趕趕人：「出去出去，礙手礙腳的！」

「嘖，惱怒了。」

是！林楚楚就是惱怒——不過，兩人都在廚房裡，一起準備晚餐，還能閑適隨意地聊聊天，這種覺nice的。

小日子漸漸過出了另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