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施左南回復的過程，有些煎熬。

關雎雖不想承認，可在埋頭寫稿的時候，卻不下十遍的把目掃向電腦屏幕下方的時間表上。

也不知顧顯要幾點才會散會。

這邊，施左南接完電話，折回會議室，之後不久，會議就結束了。

「顧總，這是會議記錄。」

施左南把會議記錄恭恭敬敬的擱到了顧顯的辦公桌上。

顧顯頭也沒抬，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報批文件上。

施左南杵在一旁，好幾次躍躍試，想要問一問關雎採訪之事，可偏又不敢問。

誰都知道，現在在顧總這，就是一顆炸彈。

而且，威力無邊。

誰提誰死。

「還有事？」

顧顯沒抬頭。

「有是有……」

「說。」

「呃，顧總，我……不太敢說。」

顧顯沉沉的睞了他一眼。

施左南即刻認慫，「是，我說。顧總，是這樣，有一家非常了不起的刊社想對您進行專訪。」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接任何一家的訪問，你是剛做我的特助嗎？到現在了，居然還拿這種問題來煩我？」

「是，不過，顧總，這家實在有點特殊，我不敢不請示您。」

顧顯皺眉，「哪家？」

「是秦五公子的京城刊社，而且……是親自向您約稿。」

「……」

顧顯批閱文件的手，微微一頓。

好看的眉心，擰一團。

想到那天夜裡，小黑屋裡那個倔強不服的小丫頭，他一貫清冷的深眸里，揚起了一圈淺淡的漣漪。

只是，他自己不察而已。

「不去。」

他拒絕。

面沉下來，又恢復了原有的冷。

「……是。」

施左南也不敢勸，只好點頭，「那顧總，您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嗯。」

施左南如獲大赦，快步往外走。

「站住。」

沒想，才走了沒兩步，人就又被住了。

施左南一頓，轉過去，「顧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顧顯頭也沒抬，目牢牢盯著文件上那個『關於』的『關』字，「說什麼了？」

施左南如實彙報：「就說了這麼個事兒。」

顧顯的面有些難看起來，「知道了，出去。」

「是。」

施左南趕忙遁了。

施左南走後，顧顯便扔了手中的文件。

他已經無心批閱。

眉頭深擰，薄綳著，雙手合十靠在瓣上，不作言語，似在認真思忖著什麼。

****

從總裁辦出來之後，施左南第一時間給關雎回了電話過去。

「，實在對不起，顧總這邊……」

「還是沒鬆口，對吧？」

關雎其實早猜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了，「沒事，我早知道他是不可能會答應的，我有心理準備。」

說得很淡。

可即使有心理準備了，但對於這個結果，多還是有些失的。

「，雖然顧總這會沒有同意，但不代表他就會永遠不同意，是不是？咱們只要有心，愚公還能移山呢！」

施左南是不得這兩人趕和好如初。

畢竟，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可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關雎只笑，不知該說什麼好。

「，明兒咱們顧總難得休息，他約了我一大早去溫渠宮打網球，您要不一起來？」

「我去？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您會網球吧？」

「會是會，但技……」

「沒事，顧總會讓著您的。」

「可我要真去了，他會生氣吧？」

「當然不會。」

施左南心說，人家可能還指不定您能去呢！

「那好，明天幾點？」

關雎下了決心。

不功，便仁吧！

「上午十點，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於是，關雎和施左南，就這麼瞞著顧顯，定了個私約。

翌日，十點——

關雎穿著白的運套裝，頭上還戴著個白網球帽，出現在了溫渠宮的網球場。

進場的時候，顧顯和施左南已經開戰了。

兩人戰況膠著，實力不分上下。

網球在空中飛來飛去，實屬彩。

顧顯大汗淋漓，髮凌。

可即便這樣，卻分毫也削減不了他上與俱來的那束。

依舊，耀眼奪目，氣質斐然。

男荷爾蒙更是棚。

髮沾著晶瑩的汗珠，隨著他打球的作上下跳躍著，甩出生的弧線。

這似乎還是關雎幾年以後第一次見到這麼生活潑的顧顯，像極了青時期那個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年。

關雎晃了一下神。

卻忽而，一顆網球毫無預警的朝著的方向飛了過來。

待回神，「咚——」一聲，那顆網球，堪堪就砸在了的帽檐上，迅速彈開了去。

球是顧顯拍過來的。

他明顯是故意的。

帽子下，蓋住了關雎半張臉，只出一張抿的小。

關雎低著腦袋，像被施了定咒一般，僵在那，一不敢。

還以為，顧顯並沒有發現的存在呢！

「把球撿過來。」

右前方的方向，傳來顧顯高高在上的命令聲。

他球拍點地，目冷銳的盯著場邊上的關雎。

小時候打籃球那會，這丫頭也總會像現在這樣，守在他的場邊上，一旦見分神看別人，他就會故意用球磕的小，當然，他發力有度，不會傷到，而目的不過是為了重新引起的注意罷了。

關雎歪頭，揚起腦袋，從帽檐下瞄了眼顧顯。

多還帶了點不服的意思。

顧顯揚眉，同樣挑釁的看著他。

兩人平靜的對峙著，空氣里卻充斥著一莫名的火藥味。

就連施左南都察覺出來了。

我的個乖乖！

他可是為了撮合這倆人，才約著打球的，可不是來讓他們倆來打架的。

施左南連忙著氣，上去打圓場，「顧總，您讓我休息會，我這力實在扛不住了，要不我看，讓陪您玩一會兒吧！」

施左南說著，強行把球拍塞進了關雎的手裡，又把地上的球撿起，塞給了。

然後，關雎就被施左南生生推到了球場里。

關雎以為，顧顯會在第一時間，拒絕的。

可沒想到，等了好一會兒，他居然沒有。

沉默，是不是就等同於默認了？

關雎張的把帽子掀起來，轉了半個圈，將帽檐放在了腦後。

努力克服了自己的張緒，半扎馬步，準備發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