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時分。

秦雲聿拎著行李箱走出秦楹軒，外面，一輛黑賓利已經候在了那裡。

秦雲聿因為沒有睡好的緣故，那雙狹長的眼，此刻腫得魚泡眼似的。

見著車後座上正從容閱報的顧顯，秦雲聿即刻苦下臉來，一臉哀怨，「三哥，你真得這麼折騰人麼？」

「上車。」

顧顯頭也不抬。

「三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錯哪了？」

顧顯始終沒抬頭。

「我不該把三嫂派去霧山。」

「還有呢？」

顧顯終於抬起了頭來。

「還有？」

秦雲聿認真想了一想，老實舉手代，「我不該讓三嫂和其他男人一塊行。但我保證，絕對還有其他生同行。三哥……」

顧顯廓繃，面上有如覆著著一層寒霜，「上車！」

他命令秦五。

秦五抓著行李箱，不肯，「去哪？」

「霧山。」

「我靠！」

「……」

秦五想，想罵三字經。

最後，他是被顧顯的手下，給老老實實按進車裡的。

坐在車上，顧顯還在若無其事的閱報。

秦雲聿在一旁，裡還在碎碎罵著，「重輕友，見忘義，慾熏心，有異沒人！」

*****

翌日，六點——

外面的天，還未亮起，這邊，走訪團隊的人都已經起床洗漱。

關雎雖然手臂傷，但也如期醒來，從被子里坐起了來。

「楚楚，我今兒跟你一塊行。」

「不用吧？你手還斷著呢！別逞能。」

「沒事，今天好多了，一會你採訪的時候，我給你打打下手，完全OK。」

「確定哦？」

「非常確定，放心吧！」

「那好吧！」

林楚楚折好被子，忽而想起什麼來，「對了，昨兒晚上我凌晨一兩點的時候，接了通你的電話。」

「啊？」

關雎一愣。

「你說給你打電話的這人也搞笑的，半夜三更的撥電話進來，擾人清夢！」

關雎立馬在枕頭底下翻手機。

林楚楚還在不斷吐槽著，「他還讓我你接電話呢！我看你好不容易才睡著，就沒你了，免得你醒來手又疼。」

關雎只「嗯嗯」敷衍的應著。

至於林楚楚說了什麼，是一句話都沒聽進耳里去。

找到手機，迅速翻出通話記錄，見到上面來電顯示寫的是「爺」時，腦子裡一嗡，心臟驟停了一拍。

見關雎臉不對，林楚楚小心問了一句：「小雎，不會是很重要的電話吧？要不你現在回個電話給他？」

關雎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

他打電話來，或許，只是來興師問罪的？

畢竟，自己主提出離婚，可能有損他顧三爺的威嚴。

關雎又盯了會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他在電話里說什麼了嗎？」

「也沒什麼，就說讓你聽電話，我說你睡了，不你了，然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還有，我覺得他特別沒禮貌，跟我說話時的語氣就是那種發號施令的口吻。他到底是誰啊？不過有一說一，他聲音倒是特別好聽，不會是你新的男朋友吧？」

「當然不是。」

關雎連忙否認。

發號施令的口吻？

關雎失笑。

要不是這種口吻，那才奇怪了！

「你看你看，才說起他，你就笑了，都多天沒見你這麼笑過了。」

「有嗎？」

「怎麼沒有？從顧顯找……哎呀！行了行了，別扯那些三次元的破事了，你趕給人家回個電話過去吧！我看他找你還著急的。我出去洗臉了啊！」

林楚楚說著，就端著面盆出去了。

關雎看著手機，猶豫半晌，最後，到底撥了通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關雎失落的收線。

這大概就是有緣無分吧！

的手機好不容易有信號了，結果，那端的手機又沒信號了。

這就跟他們的緣分似的，即使這邊發送的心信號再濃烈也無用，對面始終於無法接收狀態。

是無法接收，也不想接收。

關雎收起手機，拋去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起床洗漱。

匆匆吃過早飯後，就跟著林楚楚一同出了門去。

雖臼了一條手臂，但還好，不算太影響的工作，尤其是忙起來的時候，若不是手上綁著繃帶，怕是早就忘記自己傷的事兒了。

****

顧顯和秦雲聿一行人，連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以及大，加上晚上又沒怎麼睡，才一下車，秦雲聿吐得昏天暗地，像是連膽都要嘔出來了一般。

顧顯從車上下來，走至他跟前，朝蹲在地上的他，遞了瓶礦泉水過去。

秦雲聿用水漱了漱口，歇了口氣，「三哥，你是真魔鬼！」

「還行。」

「我不是在誇你，你用不著謙虛！」

「看你神頭還好，起來吧！進山還得幾個小時。」

「三哥！三爺！三爸爸！小弟我能退出麼？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晚了。」

顧顯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已經自顧往前大步而去。

秦雲聿氣得想捶地。

關雎啊關雎！本公子從此以後，跟你絕對沒完！！

這一天，關雎和林楚楚忙到很晚才回辦事。

他們去走訪了附近幾家村民，發現年輕人大多都走出峽谷外出打工了，只留了老人和孩子在家。

之前考察隊來就霧山落後問題進行過深分析，他們因為地勢原因，不但與外界難以通，就算要做到自給自足也相當困難，所以上頭提出過移民方案，把峽谷的村民轉移至外面，但老人們都習慣紮於此，即便外面已經為他們安置好了新房，老人們也捨不得離開自己這片土壤，最後導致安置工作遲遲難以進行，直到現如今。

很顯然，通過深走訪了解過後，才知道裡面的況，與大山外面的傳言截然不一樣。

「今天可真是益匪淺啊！」

林楚楚嘆著，「覺回去以後能夠寫一篇非常優秀的稿子了，我甚至都已經可以想象，外面的人看到我們這篇採訪稿后那種被打臉的覺，啪啪啪的，期待死了！」

林楚楚一副拳掌，躍躍試的樣子。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辦事走。

還沒進門，就有同事心急火燎的迎了上來，「小雎，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快，趕進去，秦社長來了！還帶了旁人來，說是親自來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