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要小寶能活著,它在哪里也沒有那麼重要,只要他知道小寶活著就好了。
但大桃還是很難過。
這天大家都知道了小寶要走的事,平心而論,張阿公是很高興的,他老張家的一只豬都要去見皇帝老爺了,有些人中了舉子卻嘎嘣死了,這是什麼,這就是富貴命。
但在孩子們眼里,見皇帝不是榮耀,跟小寶分開卻是近在眼前的離愁,再沒有一只豬比小寶威風,也不是什麼豬公公都能這麼有男人味兒的。
大桃抱著小寶道:“小寶你去了要乖乖的。別惹人煩知道嗎?”
小寶用長拱吻吻他的手心,也不知聽懂了沒。
大桃覺得小寶是懂的,又忍淚道:“如果別人要殺你,你能跑就跑。”
但小寶跑得掉嗎?大桃以前不會考慮這些事,但他如今能想到,跑得掉還好說,此時地廣人稀四都是茂的山林,一只豬進去怎麼也活得了,但萬一跑不掉呢?
想起鄉下殺豬的場景,每回豬要掙扎很久才能死絕,從前不以為然的哀鳴讓大桃又驚又怕,他不想小寶那麼痛苦,便轉頭看魚姐兒,問:“你有沒有讓小寶一下死掉的藥,如果跑不掉就讓小寶吃了。”
張知魚當然沒有,但會做,而且江南到都有這樣的毒——夾竹桃。
夾竹桃被昆侖奴帶來此地已經過了不知多年,如今在江南頗有名,許多人家都種它,鄉間也落了不夾竹桃的種子,從小父母就會教導孩子們遠離它。
大桃也是知道的,“但葉子容易壞,而且水流出來萬一小寶沒事了怎麼辦?”
“丸子封起來。”張知魚道,但是大夫不是毒婆子,這事兒不能讓大人知道,不然準得屁開花。
于是大家想悄悄戴上棉手套去摘,把小九和長喜嚇了個半死,忙接過去,不到半下午就尋了一口袋葉子,還給這群小破孩兒在外頭找了個沒人的破屋子升火熬藥。
張知魚先把他們的手套燒得干凈,又用金銀花和綠豆給他們洗手,等做好東西,就連上穿的幾個人也不打算要了,直接下來往火里扔。
這些毒丸子做起來很簡單,只是廢人。
張知魚很小心,沒敢讓小九和長喜做,還自己接過來,全程都用勺子,不讓自己沾到一點,做好后就用慈姑提供的鏤空香丸球裝好。
大桃想給小寶裝在脖子上的木牌里,牛哥兒最會搗鼓這些玩,他取了木牌過來,在里頭開了個,將藥放進去,又把木頭填回去磨了又磨。
張知魚看到就認出來,這是很簡單的槜卯結構,但牛哥兒找的角度很好,合上去一磨就渾然一,從外頭再看不出木頭被挖開過。
大桃把牌子給小寶戴回去,仔細藏在里,著它的丑臉道:“如果逃不掉,就把它吃了。”
小寶還是那副傻樣子,眼睛又黑又亮,但卻慢騰騰地俯下,沖他哼哼唧唧地豬。
大桃哈哈大笑,縱一躍,坐在它上往張家狂奔。
大家卯足了勁兒在后頭不停地追趕。
張知魚熄了火,和不能肆意大跑的顧慈走在后頭。
風和草的味道拂過孩子們青的面龐。
大桃在前頭停下,氣吁吁的趙聰不滿地回頭大喊:“你們也太慢了!”
張知魚和顧慈揮手道:“這就來了——”說罷,也迎著橘紅的落日快步跟上。
作者有話說:
藥的問題后文會說,因為會涉及后邊的劇,小魚也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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