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大殿之中,隻有兩盞燭火幽幽,林姝蔓的聲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卻一字一句鑽進李貴妃的耳中。
林姝蔓道:“娘娘痛失子傷心難過臣妾自知,然而娘娘也要多替背後李家著想。六皇子手段狠辣,真能容下李家麼?反而是太子宅心仁厚,又揹負了殘害手足的罵名,為了洗嫌疑,他定會好好對娘娘,對李家,對……大公主。”
聽提起大公主,李貴妃猛然抬頭。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大公主現在是唯一的孩子,是全部的希,林姝蔓此話無異於擊中肋。
“太子真能保證好好對我的嬛兒?”聲音沙啞。
林姝蔓點了點頭:“定會為大公主尋一駙馬,看出嫁。”
良久,李貴妃長歎一聲:“你確實聰明。”打蛇打七寸,林姝蔓擊中全部肋,不得不屈服。
看著紅澄澄燭火下的林姝蔓,李貴妃有一瞬間慨,如果當初同意兒子的求娶林姝蔓的請求,是不是很多事會有不同的發展。
然而世事無常,隻有一聲歎息。
李貴妃道:“你回去吧,很快,李家會有人聯絡你,但你與太子要記住你們的諾言,如果真有一天對嬛兒不好,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得了李貴妃的承諾,林姝蔓才覺心底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鬆了口氣,恭敬福了一禮:“絕不會有那一天。多謝娘娘出手相助!”
再次出宮,林姝蔓的心很是輕鬆愉悅,有了李家相助,想來糧草銀錢已經夠了。
並未直接回鎮國公府,而是讓車伕送去了吳尚書家中,想先與吳青杏頭,告訴這個好訊息。
待到了吳尚書府上,進了院中未走多遠,正好到吳青杏出來迎接。
吳青杏拉了的手道:“蔓蔓,正要告訴你個好訊息,有人給我送了銀錢,買糧草應當儘夠了。”
林姝蔓大吃一驚,誰人有這樣的財力?
吳青杏支支吾吾,未語臉頰先飛上了紅霞,模樣讓林姝蔓更是咋舌。吳青杏的子一貫大大咧咧,居然有這樣含帶怯的樣子,林姝蔓更是好奇。
林姝蔓輕咳了一聲,似乎漫不經心的問:“到底是哪位慷慨解囊,莫不是衝著阿杏來的?”
“纔不是呢,是趙家公子,他就是……”吳青杏立即反駁,話一出口,才意識到種了林姝蔓的圈套,不由臉上泛起緋紅,一轉一跺腳,“蔓蔓你戲弄我,我……”
林姝蔓拉住的手,“我可真是無辜,明明是阿杏跟我說的。不過趙公子真是有心。”糧草錢可是不。
吳青杏噘:“纔不是呢,他是世子的小舅舅,是擔憂世子安危。”
林姝蔓可不信,如果擔憂賀千空,大可以將銀錢送到手上,何必捨近求遠送給吳青杏,看來這兩人真是有戲。
可見吳青杏忸怩的模樣,林姝蔓並未多調戲,簡短將李貴妃同意合作一事講了。
有了李家的勢力,不管是買賣糧食還是運輸糧草,吳尚書都能輕鬆許多。
待確保一切事務妥當,糧草能安穩運送到邊關,林姝蔓纔回了鎮國公府,這兩日奔波勞,早已累癱,隻有一子氣支撐著,如今中大石落定,隻覺滿疲憊,整個人昏昏睡,回了朗月閣中,連裳都冇換,便在塌上沉沉睡去。
海棠也不敢吵醒,直到日暮濃重,才輕手輕腳推醒,“夫人,該起來用膳了。”
迷迷糊糊起了,林姝蔓換了家常裳,來了案幾旁。
海棠端起一旁雨過天晴瓷碗,為盛了一碗白魚湯,輕聲道:“夫人,你這幾日勞累,都有些消瘦了,這是我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魚湯,你多喝幾口吧。”
林姝蔓念心,端起湯碗,剛飲了一口,便覺一刺鼻的魚腥味湧到嚨邊,不住乾嘔起來,忙把手邊湯碗撂下,著口不停乾嘔。
海棠和雪梅被唬了一跳,忙遞了茶水給漱口。
半晌,林姝蔓才緩過勁來,擺了擺手,“腥。”
海棠麵帶疑,明明提前嘗過,小廚房廚娘手藝了得,魚湯口鮮甜,半點腥味全無。可見林姝蔓如此說,忙吩咐人將魚湯撤下,勸道:“那夫人用些彆的吧,吃幾個蝦餃如何?”
林姝蔓很是吃蝦餃,然而今日不知為何,剛用了一口,隻覺頭乾,忙一口吐掉。
一旁的雪梅也看出不對,海棠麵凝重吩咐下人去請大夫。
此時夜深重,雪梅請了大夫回來已經戌時一刻。
請的是城東的何大夫,已經年過五旬,頭髮斑白。
何大夫給林姝蔓纖細的皓腕放上巾帕,纔將手悠悠放了上去,凝神靜氣,半晌他睜開眼,滿臉喜,“恭喜夫人啊,賀喜夫人!夫人這是有喜了!”
雖然早已有了預,可林姝蔓還是一怔,難以置信的輕輕上肚子。
一旁的海棠早已喜笑連連,夫人嫁進來一年了,終於有了孕,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林姝蔓問道:“何大夫,之前有大夫替我診斷,因為八月時在冷水中泡了一晚,他直言我需要調養一年纔可能有孕,如今這是……”
何大夫捋了捋鬍鬚,“當初那位大夫給夫人的調養方子,老朽可以一看麼?”
林姝蔓微一點頭,不多時,雪梅遞了個方子給何大夫。
何大夫看了兩眼,眼睛都直了,上連連慨:“厲害,厲害!這味藥居然可以這樣用……”
一旁的林姝蔓與海棠麵麵相覷,不想何大夫居然有幾分癡意。
知到兩人目,何大夫老臉一紅,輕咳了聲遞還藥方,輕聲道:“這方子老朽看過,那位大夫醫高超,老朽實在佩服!想來也是因為藥方妙,夫人子才能如此快的調養好。”
“至於當初大夫所言一年纔能有孕,夫人不必介懷,此事最講究緣分,那位大夫所言的一年不過是最壞打算,夫人如今緣分到了,自然有了孕,不會對胎兒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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