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千空並未立即答話,而是牽著林姝蔓的手坐在椅上,又吩咐下人奉茶。
他呷了口茶才道:“似乎是匈奴有些異。”
林姝蔓手指一,心裡暗道果然。也隻有匈奴有所靜,才能勞煩爹爹出馬。
然而這又和前世記憶有了偏差,前世烏維邪娶了大周朝公主後安分了兩年,養蓄銳後才一舉進攻,可今生似乎一切都變了,再不能未卜先知,心中不免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賀千空握住冰涼的手心,安:“這樣也好,嶽父去了邊關,也能遠離朝中風波,如今朝中實在不太平。”
景帝醉心修仙,不管朝政,太子六皇子勢同水火,朝上真是三天兩頭出事。
林姝蔓強歡笑:“明日趁著有空我想回趟廣平侯府,看看爹爹和哥哥。”
賀千空自是答應。
一夜無話。翌日兩人早早起,昨夜小雪轉了大雪,下了一整夜,今晨早起出門,隻見屋外旭日東昇,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下人們正拿著掃帚將地上的積雪清掃乾淨。林姝蔓雖素來怕冷,卻也喜歡這冬日的瓊枝玉葉,皚皚一,不角帶了笑意。
吩咐海棠:“不要將雪全都掃走,給我留下一塊。”
海棠笑道:“奴婢知道。隻是夫人萬不可上手玩雪,還是有些寒涼,要注意保暖。”
林姝蔓點了點鼻尖:“真是大膽,居然管到我頭上了。”
兩人笑鬨一通,等賀千空習武歸來,用了早膳,上了馬車趕往廣平侯府。
一路上,京都街邊的屋舍房簷皆被皚皚白雪覆蓋,屋簷下還掛著銀閃閃的冰棱,遠遠去,如同世外仙宮,瓊樓玉宇。
一路無話,兩人到了廣平侯府進了正院,上首正坐著廣平侯與王氏。
行過禮後,林姝蔓先問道:“爹爹,到底怎麼回事?”
廣平侯眼神掃過賀千空,兩人目在空中彙,又很快錯開。
廣平侯笑道:“能有什麼事,你爹爹骨頭了,想要出去溜溜,便跟陛下主請去邊關,至於你哥哥,也該曆練曆練了!”
把玩著手中的紅海鬥龍紋瓷杯,林姝蔓有些遲疑:“可是嫂嫂有孕也有四月餘,哥哥一去邊關路途遙遠,不知何時才能回京……”
廣平侯打斷:“放心吧,邊關不過有些靜,陛下不放心,纔派我和你哥哥看看,很快便能回京。”
“況且你哥哥也該去鍛鍊一下,整日在家,可不了繡花枕頭,我定是不許!”
這理由無懈可擊,林姝蔓卻還是心中擔憂,還想再問,卻被一旁賀千空攔住。
賀千空道:“嶽父放心,我和夫人定會照顧嶽母與嫂子。”
廣平侯連連點頭:“好了蔓蔓,你有這功夫擔心不如去看看你嫂子,我和千空再說會話。”
林姝蔓無法,隻得跟在王氏後出了正屋。
待們影消失,廣平侯臉上的笑意褪去,輕聲道:“你冇告訴蔓蔓吧?”
賀千空點頭,“我會照顧好的。”
廣平侯眼中神複雜,長歎了口氣。
他與賀千空都冇有跟林姝蔓說實話,去邊關非是廣平侯自願,而是朝上景帝在六皇子蠱之下點名廣平侯。奪嫡之爭中,廣平侯立場堅定站在太子這邊,六皇子如此舉,讓人不得不深思,他下一步是不是有什麼作?
然而這些廣平侯不想讓王氏、林姝蔓知道,與賀千空商議下,瞞下了此事。
至於前路等著他的到底是什麼,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姝蔓跟著王氏一同去了宋若靜在的院子,懷胎四月多,宋若靜已經顯懷,大氅下的肚子圓圓鼓鼓,看得林姝蔓既驚訝又好奇。
隻是許是因為林青峰要走,宋若靜神頭不太好,見狀林姝蔓忙一疊聲的安,最後宋若靜纔打起了些許神。
天臨近晌午,廣平侯一家人又一起用了午膳。
席上,林姝蔓鼻尖發酸,邊關路途遙遠,這一去不知道爹爹和哥哥要何時回來。
用膳畢,屋外又開始下起了雪,鵝大雪飄飄灑灑,越下越大。
廣平侯道:“趁著雪剛下,蔓蔓你和千空快些歸家吧。”
兩人辭彆廣平侯和王氏,上了馬車往鎮國公府前行。
馬車上,林姝蔓緒有些低沉,倚在賀千空懷中昏昏睡。馬車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嘎”的聲音,林姝蔓眼皮越來越沉,頭一點一點如小啄米。
賀千空看著好笑,手將額頭在自己肩頭,讓睡得舒坦一些。
林姝蔓剛剛沉浸夢鄉之中,忽的馬車驟然停在路當中,車急停發出刺耳的聲音,將吵醒。
猛地抬起頭,見一旁賀千空臉亦是凝重。
片刻,常四挑起了馬車帷幕,上了車一躬:“世子,夫人,有個小太監攔住了馬車,他說是太子殿下派他來的。”
說著,常四遞來一塊造型古樸的玉佩,正是平日裡太子腰間佩戴的那一枚。
賀千空眸一閃:“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穿灰撲撲短衫的小太監爬上了馬車,他見到林姝蔓有片刻遲疑。
賀千空道:“無妨,有什麼事儘管說。”
小太監才道:“世子,太子近日私下追查三皇子中毒一事,昨日有了線索,是自儘的奉茶宮的哥哥,名王大義,他很可能了六皇子的指使將毒藥送進宮中。”
小太監了口氣,低聲線:“太子本想自己追查,但六皇子那邊窮追不捨,太子無暇分神,想要將此事拜托給世子。”
賀千空眼中芒閃:“現在王大義在哪?”
小太監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封口用蠟油封住,“世子請看。”
賀千空撕開信封,掏出信件,立馬掃視起來,半晌,他臉難看,抬起頭問道:“王大義在江南?”
小太監點了點頭:“太子已經安排好了,近期有一個商隊從京都出發前往江南,世子可以混跡其中,避開六皇子眼線。”
隻是如此一來,賀千空勢必離開京都,且如此一去不知何時能回。
賀千空有些躊躇,旁林姝蔓忽然道:“世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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