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自己慕已久的人現在乖巧的坐在另一個男人邊,巧笑嫣然,周一琢心裡那道坎怎麼都過不去。
隨憶這才發現一桌人三五群的湊在一起喝得不亦樂乎,而對面的人明顯已經喝多了,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也只能假裝沒看到。
蕭子淵懶懶的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然後歪頭去看隨憶,似笑非笑。
隨憶被他看得發,剛想解釋,就有個男生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找隨憶說話,“我們喝一杯?”
來人舌頭都不利索了,看來真的喝了不。
隨憶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面上一笑,“我不喝酒的。”
隨憶自知自己的酒量是一杯倒,所以在外面吃飯從不喝酒,在學校裡同學聚餐從來都是寢室的三只替擋著。
周一琢著酒杯在一旁靜默,是的,從不喝酒的,從來都是喝飲料,當年高考過後的散伙飯,班裡很多人都醉的一塌糊塗,或高興或傷,唯獨是清醒的,清淡如水。
誰來敬酒都不喝,誰的面子都不給,只是看著你,淡淡的笑著搖頭,什麼都沒說,卻讓來人主放棄了,就是有這種能耐,就是這樣的人,看上去溫婉乖巧,卻又難以靠近,不想做的事誰都強迫不了,也沒有人能影響,讓妥協。
想到這裡周一琢看了一眼那個男生,然後有些好笑的想,更何況這個人,怕是早就不記得是誰了。
男生喝多了,聲音不自覺的拉高,不依不饒的非要隨憶喝。
蕭子淵皺著眉剛想開口便看到周一琢站了起來,“我替喝吧。”
蕭子淵換了個坐姿,看上去漫不經心,卻微微瞇起了眼睛。
其他人很快注意到這邊,又心知周一琢的心事,便唯恐天下不的開始起哄。
“喲,班長,這麼多年還這麼憐香惜玉啊。”
“是啊,不過人家有男朋友了,用不著你嘍!”
剛才的某開始煽風點火。
“對對對,要替也是人家男朋友替啊,你湊什麼熱鬧啊!”
隨憶有些著急,回來的前一天親眼看著蕭子淵喝了那麼多,導致後來的幾天似乎臉都不太好。看了蕭子淵一眼很快回答,“他也不喝酒的。”
周一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隨憶,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旁人了?
隨憶站在他旁,蕭子淵氣定神閒的坐著,手臂搭在腰間,臉上掛著微笑,似乎對於隨憶的庇護相當。
那個男生了挑唆果然把槍口轉向了蕭子淵,“兄弟,喝一杯吧!”
蕭子淵一邊輕輕著隨憶的腰似乎在,一邊抬頭看過去,“不好意思,我的酒量不行。”
隨憶垂眸去看,來人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而他只是慵懶的坐靠在椅子上,一臉的漫不經心,本該於劣勢,可上卻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氣勢,迫人心。
明明是在示弱,卻語氣散漫,似乎本沒把人放在眼裡。
都是年輕狂意氣風發的年紀,面子看得比命重。但凡能喝的,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比別人酒量淺,這個男生聽到蕭子淵這麼說,一下子就認定了蕭子淵確實是不能喝酒的那一類人,便漫天開價,拿啤酒杯倒了一杯白酒推過去,“給個面子吧,你喝一杯,我陪你一杯?”
蕭子淵輕笑了一下,搖搖頭。
“你一杯,我陪兩杯?”
蕭子淵繼續搖頭。
“你一杯,我三杯,這總行了吧?”某男生打算最後甩一句撤退,誰知卻出了狀況。
他一臉得意的等著蕭子淵拒絕,誰知蕭子淵卻極快的接口,“好。”
然後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個男生有些傻眼得看著這一切。
隨憶低著頭笑,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替他著什麼急。他怎麼可能會是吃虧的人,別說吃虧,恐怕不是一本萬利他本就不會去做。
眾人也有些傻眼,很快反應過來便又開始起哄,“哎,人家都喝了,你還不快點!三杯啊!”
那個男生倒也沒耍賴,不過喝了三杯之後便白著臉轉就去了洗手間。
蕭子淵這才湊在耳邊笑,“藿香正氣解酒的,溫卿做過實驗。”
隨憶一愣。來的路上,蕭子淵特意轉去藥店買了藿香正氣膠囊,當時還一臉奇怪的問他是不是中暑了。
蕭子淵喝了口水咽下去才回答,“一會兒用得著。”
當時還奇怪,現在總算明白了。
看完了熱鬧,眾人這才真的領會到招惹蕭子淵的危險,沒人敢上前挑釁,很快又三五群的鬧開了。
周一琢卻偏偏坐到了蕭子淵的旁邊,又給他倒了一杯酒,“第二次見面了,我們喝一杯?”
這裡家家戶戶都有自己釀酒的習慣,小孩子時常跟著喝幾口,酒量從小就開始練,比別的地方的人能喝許多,隨憶知道這幫人都是把酒當水喝,不知道蕭子淵的酒量,但是這種喝法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我們見過嗎?”蕭子淵手扶著酒杯任由他倒,臉上掛著清淡的笑。
周一琢有些尷尬,不自然的看向隨憶,似乎想讓提醒下蕭子淵。
隨憶沒開口解釋,反而抬手按在蕭子淵的酒杯口,“白酒傷肝。”
周一琢一愣,不自覺的妥協,“那換啤酒?”
隨憶很快接口,“啤酒傷胃。”
周一琢沒了主意,“那喝什麼?”
隨憶拿起旁邊的菜單邊翻邊看,幽幽的回答,“喝茶吧,我記得這家的花果茶很不錯的。”
於是兩個男人陪著隨憶喝起了花果茶。
明裡暗裡的幫著這個男人,周一琢到底不甘心,趁著酒勁問出了清醒的時候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他們說,這是你男朋友,是真的嗎?”
邊說邊出手指著蕭子淵。
周一琢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妥,隨憶卻對這個不禮貌的作有些反,尤其對象還是蕭子淵,用手中的勺子按下周一琢的手,平靜的點點頭,“是,我男朋友。”
周一琢似乎很難消化這個消息,有些失態,“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找男朋友,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說,只能遠遠的看著你……那個時候你父母……”
隨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全的神經都張起來。父母的事一直瞞的很好,很有人會在面前提起。
一直沉默的蕭子淵卻突然開口打斷,“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跟阿憶說,阿憶,我們出去說?”
他面沉如水,隨憶以為他剛才喝了酒不舒服了便很快站起來跟著蕭子淵出了包廂。
門一關上,周一琢又開始出神。
肯讓他阿憶,從來沒見過允許哪個異在面前阿憶。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問一遍呢?
一出包廂,隨憶便扯了一下蕭子淵的角,急急的問,“怎麼了?”
一抬頭便對上蕭子淵明澈的眸子,含著笑意,哪有剛才凝重的樣子?
隨憶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心裡一暖,原來他是擔心……
蕭子淵拉著閃進角落裡,攬著的腰輕輕一笑,“這是第一次別人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時候,你沒急急的開口強調我只是你師兄,還主承認了。”
隨憶又愣住,他的聲音怎麼聽上去那麼委屈呢,想了一下才開口,一臉認真,“我雖然一直你師兄,但我從來沒說過我不你。”
蕭子淵皺眉,“那個時候你給林辰說……我還聽到的……”
隨憶摟上他的腰,笑得調皮,“我說的是我不會喜歡,沒說不喜歡。”
我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敢喜歡,我會努力讓自己不喜歡上你,就算喜歡,我也會忍住。
隨憶抬頭看著蕭子淵的眼睛,笑容明緩緩開口,“可是,我終究還是沒忍住。”
這次換做蕭子淵愣住了,他很快想明白,低下頭似乎有些懊惱的笑起來,把隨憶攬進懷裡,臉著的臉,“阿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晚飯的時候蕭子淵在飯桌上開口。
“伯母,我明天就回去了。”
隨母並沒有多驚訝,只是點點頭,“有時間了再到家裡來玩。”
蕭子淵看了隨憶一眼,笑著回答,“會的。”
吃了晚飯,蕭子淵上樓收拾東西,隨憶被隨母到房裡。
隨母指著桌上的一個禮盒對隨憶說,“明天讓子淵帶回去吧。”
隨憶打開一看,倒吸了口氣,“媽媽,您幹什麼?”
隨母瞄了一眼隨憶,歎了口氣,意有所指,“你這個傻丫頭,收了人家那麼重的禮,回禮不夠重怎麼讓人看得起我兒?以後他家裡的人知道了你的腰桿還怎麼得直?”
隨憶一下子就明白了,隨母指的是那個簪子,頓了下又開口,“可是,這是外公最喜歡的。”
隨母一臉雲淡風輕,“你外公喜歡的多著呢,書房裡這種東西多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
隨憶最後只好抱著禮盒上樓去找蕭子淵,吞吞吐吐的開口,“我媽媽說送給你的。”
蕭子淵接過來打開一看便明白了隨母的意思,笑了下合上,“我收了。”
隨憶看著蕭子淵言又止,總覺得他們的不該摻雜這些勾心斗角,“你真的明白?”
蕭子淵拉著隨憶坐在床邊,著的頭髮,“你有個好媽媽。”
蕭子淵是第二天一早離開的,送他們回來的那輛車還停在上次的位置。隨憶停在距離車子幾米的地方,笑著和蕭子淵道別,笑容有些勉強。
蕭子淵把東西放到車上後轉,“丫頭,我走了。”
隨憶站在原地點頭。
蕭子淵歎了口氣,似乎也有些捨不得,對著隨憶張開手臂,“過來讓我抱抱。”
隨憶低頭笑了下然後便撲到了蕭子淵的懷裡,摟著他的腰深吸一口氣,“你上的味道真好聞。”
不知蕭子淵怎麼就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戲謔著緩緩開口,“怎麼?我上可沒有福爾馬林的味道。”
隨憶愣住,隨即也想了起來,忍不住笑了出來,“以前是我淺薄了,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上真的有屬於他自己的味道。”
還有他指間悉的濃濃墨香,隨母每天以各種名義拉著蕭子淵練字,蕭子淵欣然接,不知不覺間便帶了墨香。讓隨憶想起外公,那個慈祥儒雅的老人,那種覺很踏實,很溫暖。
說完又埋進蕭子淵的懷裡,耳邊是他的心跳,沉穩安定。
隨憶很小聲的說了句,“蕭子淵,你要快點回來……”
蕭子淵聽到後收手臂,緩緩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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