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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第95章

“至於梁超。”柳至秦說:“在鄒離開曼奚鎮不久,他就死了,被人捅了十幾刀,好幾刀都在臟上。”

花崇目一凜,“兇手抓到了嗎?和鄒有沒有關係?”

“沒有。兇是梁超自己的刀,上面有他的指紋,還有一枚陌生指紋。陌生指紋肯定是兇手留下的。不過當時警方抓的所有人,指紋和那枚陌生指紋都對不上。再加上以前刑事偵查的方法和技都很落後,兇手一躲就是十九年。能確定的是,案子和鄒沒有關係。不過因為這件事,曼奚鎮的鎮民又說鄒克夫,是個禍害。”

花崇到可笑,“那時他們已經離婚,鄒都不在曼奚鎮了,克哪門子的夫?”

“他們總是找得到理由把錯誤都歸結到人頭上。”柳至秦說:“我今天在這裏最深的,其實不是重男輕,而是存在於同之間的鄙視鏈。這裏的男人把鄒當做一個笑談,人卻是真恨鄒,克夫、狐貍、賤貨都是從裏傳出來的。”

花崇沉默了,柳至秦暫時也沒有說話。

突然,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對鄒來說……”

柳至秦輕咳兩聲,“你說吧。”

“17歲之前,鄒生活在嚴重重男輕的家庭、社會。能夠出生,是因為的父母想生下一個男孩,生了三次都未能如願,直到第四次從小就被灌輸自己是多餘的、人是為了男人而存在的,沒有一個孩該有的正常年。17歲,差一點沒能去星城念大學,即便去了,也時刻擔心自己被抓回去。21歲,迫於我們可能暫時不清楚的力,放棄前途,回到曼奚鎮,等待的是長達四年的煎熬。之後,兒子被兒被打掉,再也無法為母親……這個過程中還伴有來自家庭的暴力與冷暴力。徹底認清現實,想要開始一段新的人生。”花崇說著一頓,“但人的每一步都有跡可循,過去的每一段經歷都在心裏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不可能忘記過去過的苦,不可能忘記人而的罪。並且,所謂的‘新人生’,其實並不妙。跟我說過一段話,大意是人要爬到和男人一樣的位置,需要付出更多的東西,需要承更多的挫折,需要面對更多的冷嘲熱諷。25歲到43歲,從一無所有的鄉鎮人變為名企高管,這個過程裏的苦痛,其實不難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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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至秦點頭,“對來說,25歲是個轉捩點,但不管是其前還是其後,生活給予的都是苦難和折磨。唯一的不同是,25歲之後,有金錢作為安,但金錢似乎沒有為帶來幸福。在的認知裏,大概早已形了一個觀念——孩兒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不幸的,就是罪。”

花崇默了默,糾正道:“應該是出生在貧窮家庭的孩兒、被父母利用的孩兒,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不幸的。生活對太過糟糕,將自己代了……”

“王湘、陳韻。”柳至秦說:“或許還有別的孩兒。鄒有對們下手的機,認為自己的殺戮行為不是傷害,而是‘救贖’。王湘的死因、七氟烷是行為的佐證!”

車已經開回城,花崇著發燙的手機,“我們看到的那一晚,去‘小韻食’買烤串,不是自己吃,而是買給陳韻。陳韻還活著,被藏在某個地方!沒有立即殺了,很有可能是因為,是因為……”

“找不到七氟烷!”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連心跳的頻率都幾近一致。

“鄒不清楚鄒鳴的過去,只當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對於孩子,鄒可能沒有太多戒備心。失去了已經出生的兒子,也失去尚在腹中的兒,一生都無法再次生育。領養鄒鳴的時候,也許如自己所說,只是想有個孩子來陪伴自己。”花崇道:“但鄒鳴遠沒有以為的那麼簡單。鄒鳴是離最近的人,說不定是唯一瞭解心的人。鄒鳴知道七氟烷的存在,甚至知道殺了人。但鄒鳴沒有揭穿,只是走了準備殺陳韻時用的七氟烷,並將七氟烷用在了周良佳等人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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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花崇猛地回神,發現自己和徐戡的車正停在馬路中央,險些與另一輛車相撞。

徐戡煞白著一張臉,“抱歉,聽神了,有點膽戰心驚。”

周圍傳來陣陣喇叭聲,花崇拍了拍徐戡的肩。徐戡深吸一口氣,小聲自言自語了幾句,儘量平靜地向市局的方向開去。

“剛才出什麼事了?”柳至秦問。

“沒事。咱們徐戡法醫有點兒飄,一不小心踩了急剎。”

徐戡瞪了花崇一眼。

柳至秦聽兩人沒大事,鬆了口氣,又道:“沒有七氟烷,鄒不會對小手。現在對我們來說有兩個機會,一是救下陳韻,二是順藤瓜,找到那條七氟烷易線。”

“嗯,已經在查了。”說到這裏,花崇突然想起周山公墓那個空無一的墓坑,說:“我現在先回一趟局裏,然後馬上去觀村。劉旭晨的墓被打開過,放在裏面的骨灰盒不見了。刑偵一組的兄弟正在市里的公墓排查,暫時沒有消息。我懷疑鄒鳴早就把骨灰盒埋在觀村那個紅房子下面了。”

柳至秦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鄒鳴那天去那裏,其實就是想看看劉旭晨?可沒有必要啊,他是案件相關人員,任何行為都可能被我們分析、解讀——他自己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冒險去那裏?骨灰埋著就是埋著了,又不會自己跑走,換一個時間去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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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眼前一閃,“等等!劉旭晨的忌日……不,生日是多號?”

“10月15號。”柳至秦說:“對不上。”

“農曆呢?”花崇說完就開始查新舊曆對比,幾秒後,聽筒裏傳來柳至秦的聲音:“農曆8月4號,對應今年,正是鄒鳴去紅房子的那一天!”

結束與柳至秦的通話,花崇立即給張貿打電話,但直到自掛斷,也無人接聽。

他皺了皺眉,準備打給肖誠心,張貿已經回撥過來,語氣張又興

“花隊,錢闖江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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