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當第一句詞被陸景書寫出來,一超然之意便從那一頁紙上流轉出來。
僅是倏忽之間。
陸景紙上那小楷卻似乎有某種獨特的力量。
原本因這一句詞中的“超宜興致接混芒”驚到的重安王妃,還來不及稱贊。
眼前,似乎有一道道仙氣彌漫,一清影流。
重安王妃極強大的元神此刻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一金頁紙上。
過那紙,那紙上文字,仿若看到了一幕幕奇景。
看到天上仙人,以青天為友,以明月為朋,舉杯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
陸景再落筆。
重安王妃恍惚間,又看到有天上仙人想要乘風見天門,有擔心那天門上的瓊樓太高,不勝寒冷!
此景妙絕,仙氣凌然!
陸景仍然低頭仔細的寫著。
重安王妃看到的景象中,那天上仙人,卻不喜天上仙宮,只在月下起舞,與自己清朗的影子為伴!
可接著,天上的仙人、天關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明月照在朱紅的樓閣上,照耀天地。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短短數句……
重安王妃卻只覺那詞中月照在面容上。
約間,看到那一日與自己兒的別離,看到床榻上的夫君,看到昔日“金閃耀,混去一烈日”的大戟已經蒙塵。
不由反問自己。
“這中秋之月真的對人們有何怨恨嗎?為何在人們離別之時才圓?”
重安王妃不由黯然神傷,眼中有淚浮現。
直至陸景最后添上那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又過久久。
重安王妃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目中自有兩寸秋波仍落紙上,心緒久久不能平。
直至陸景輕咳一聲。
重安王妃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
轉而向陸景,兩汪剪水瞳出芒。
“這便是仙慧?”
重安王妃似乎還在回憶著剛才那一幕幕奇景:“我元神修為尚算不弱,可你寫下這闕詞,卻能令我觀天山奇景,知這天上詞的憂思。”
陸景眼神明澈,仔細將那一張金頁紙折好,遞給重安王妃。
“這闋詞應是極好的,這天下間再無比這更好的詞。
貴人以這闕詞叩門,那極詩詞的姜首輔應當會開門庭見你,到時候你還要說清楚些,作這闕詞的是天上人,他名為蘇軾,詩詞一道中可稱神,這樣的詩神,也應該在這凡間揚名。”
陸景仔細提醒一番,心中念頭不由通達了許多。
重安王妃有些不解。
“看來陸景公子也是信天上仙神的,否則又為何不將這些詞據為己有?天上諸多仙境,除了你又有誰能那一方詩詞仙境?”
陸景隨意笑了笑,不曾多言解釋。
他既然已經作出選擇,即便心里也有將這等詩詞據為己有的貪心,也要克制自己。
人非圣賢,自然有貪念,有,陸景自然也如此。
可是陸景到了這一方世界,得了命格,修了武道元神,日子似乎越來越好。
但這并不代表陸景并不想念那一方文明璀璨的故土。
那璀璨故土中,孕育了不知多文明,不知多英豪文人。
陸景帶過來的便只有這些詩詞記憶而已。
他不忍自己腦海中這些關于璀璨文明的記憶,就此消弭,便總想要為他們,為那一方“天上仙境”揚名。
這過程中,他自己也得到許多好。
他并不是清高的圣人,也曾想過要將這些文明據為己有。
可是世上的人總是沖的,當他因對于那些前人的敬重,而沖間為第一闕詞署上“李白”二字。
當他同樣沖為十年生死兩茫茫署上蘇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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