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筑基的功率很低,但真正見到失敗的例子之后,陳莫白還是有一種巨大的沖擊。
他還記得初次見到吳萬的場景,手捧書卷,自有一儒雅氣度,待人接也是令人如沐春風。
若不是后面想要虛構易刷取積分,陳莫白對于他的第一印象,可謂是非常好。
“是要售賣黃金嗎?”
“對,這些你看看,能賣多?”
陳莫白也沒有去問吳萬筑基失敗的況,在后者開口之后,立刻將自己包里從南溪坊市五行宗銀鋪兌換出來的四十金條放到了桌子上。
“稍等,我拿一下秤。”
吳萬輕輕咳嗽著,將架子上專門測量黃金重量和純度的法秤拿了下來。
由于是天河界修士之間用來易的黃金,都用靈力煉過的,因此純度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現在金價漲了一點,這些作價4300善功,如何?”
“沒有問題,就按這個價格來吧。”
陳莫白點點頭,兩人很快就完了易。
“那件針匣有賣出去嗎?”
吳萬劃賬之后,突然又問了一句。
“沒有,我自己在用。”
“日后若是有鑒定法的活,可以再來找我,價格給你優惠。”
“好的。”
陳莫白應下之后,就告辭離開了吳記金鋪。
也不知道吳萬在60歲之前,還能不能再次修煉到練氣圓滿,若是可以的話,想來他肯定不會放棄再次沖擊筑基的機會吧。
仙門許多修士,為了能夠筑基,60歲之前都是不考慮結婚的。
比如說陳莫白的爺爺,兩個人都是60歲之前沖擊了兩次筑基,過了大限之后,才開始考慮傳宗接代的問題,結家庭。也正是因此,在生下了陳興藍三兄妹之后,敗虧的兩位長輩,在陳莫白很小的時候,就溘然長逝了。
這也是仙門之中主流的兩個派別之一。
一個認為心有牽掛,仙路必然不。另一方則認為,心懷天下,才能夠化神道,超紅塵。
陳莫白也在不論壇上看到過兩派的修士爭論,自己也思索過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想要一心清修,不理世外瑣事。但如果讓他放棄家人親朋好友,舍棄才能夠換來筑基的話,他也肯定是不愿的。
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有一個老師,能夠來解答他心中的疑。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回到了家附近。
抬眼去,正是長青藥店。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賣了黃金之后,現在他卡里又有6000多善功的余額,正好可以再買一池補氣靈水的藥材。
不過為了避免易過多的黃金被仙門監管部門注意,他已經在打算調查一下天河界的藥材市場,看看能不能在那邊收購三種主藥材。
四種輔藥都是只有地元星這邊才能生產的工業原料,幸好價格便宜,也不是只有煉藥才需要,多買一點應該沒人在意。
下了心頭的雜念,陳莫白不再想太多。
自己修為進步才是真實的,只要青調和的補氣靈水充足,已經練神識的他,就可以在四大道院的學試之前,進階練氣七層。
他走進了長青藥店,等了一會。
但青一直都沒有出來。
咦?
是后院提示的小陣法失效了嗎?
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人影,陳莫白忍不住喊了一聲。
“有人嗎!”
連續喊了三聲,就在陳莫白打算打青電話的時候,一個鼻梁高,眼眶深邃,穿著紫長袍的老頭子走了出來,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吵什麼吵,連個午覺都不讓人睡!”
“那個,敢問是谷前輩嗎,我是青的朋友。”
青曾經說過老師的名字,陳莫白對于筑基高人自然記得清楚,很有禮貌的行禮之后開口問道。
“哼,以后都不用來這里找了,我已經把那個吃里外的孽徒逐出師門了!”
“什麼!”
陳莫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谷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青到底怎麼了?”
“聽這個聲音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就是供養我那個不肖徒弟煉丹的小老板吧。哼,你難道不知道每個煉丹師的藥爐藥池都是獨屬自己的心頭忌嗎,那個孽徒找你當冤大頭老夫可以當做不知道,但不應該拿老夫的藥池練手。犯了此等忌諱,逐出師門都是輕的,如果是在以前,老夫還要廢去的一修為!”
“就因為這,你這是哪門子的封建迂腐思想啊!”
陳莫白聽了谷長風怪氣的一番話,忍不住聲音提高,為青鳴不平。
“好大膽的小子,敢這麼跟老夫說話。”
谷長風然大怒,筑基修士的強大靈機綻放,得陳莫白呼吸困難,雙酸,險些就要跪下來。
在無形凝重的力之下,陳莫白原本心頭的火氣漸漸消散,腦中的清明浮現,他不由得再次開口。
“谷前輩,青用你的藥池煉丹,是因為我的委托。你若是生氣,我可以賠償你的損失,甚至重新幫你建一口藥池。青是無辜的,你把逐出師門,我將一輩子愧疚。”
“哼,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最小規模的一口藥池需要多善功嗎?”
“不知,前輩請講,我哪怕是一時沒有這麼多善功,但肯定不會賴賬。”
“老夫店里的這口藥池二階下品,八十萬善功。”
“既然如此的話,請前輩給我一個賬號,等我湊齊之后,一定打給你,只求前輩收回命。”
聽到這句話,谷長風瞇起了眼睛,不知何時他收回了自己的靈,陳莫白已經可以自由呼吸了。
“晚了,老夫已經在教育部傳承殿取消了的徒弟登記,現在已經不再是我谷長風的徒弟了。”
說完這句話,他揮揮袖,一強大的靈力將陳莫白推出了藥店。
“以后別來了,這里不歡迎你。”
“那你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到青?”
彭!
回應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陳莫白自然無法沖開筑基修士封閉的店門,只能夠轉向著記憶之中青的住而去。
他記的當初兩人去看玉凰戲團的時候,青下站的站臺。
離這里有兩站,他來不及等車,直接以提縱趕路。
藥店里面的谷長風看著陳莫白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一臉的沉默,他轉頭看向了放在柜臺上面的那張藍底黑字的玉質名片。
【藍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