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歌沒有直接回西城，而是去鋪買了街上尋常姑娘穿的裳，又去買了印泥跟紙張，去了茶寮那種往來人多的地方，點了壺茶坐在角落里，準備打探一些消息。

背著人將印信拿出來，沾了印泥，在紙上拓印出上面的字，然后將東西收好，又把拓印出的字仔細的分一個一個單獨的字，琢磨著去哪里找人能認出上面的字。

“容落歌？”

容落歌聽到有些悉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對面一男裝的凌玉瀅。

倆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凌玉瀅實在是太驚訝這才口而出，現在卻有些后悔了，因為這次出來一男裝，的確是不太雅觀的樣子。

容落歌指著對面，“坐下喝壺茶？”

凌玉瀅只得先坐下，看著容落歌說道：“你怎麼穿這樣在這里？和離了總不能就窮這樣，你不是還有嫁妝？”

容落歌知道凌玉瀅誤會了，但是也沒解釋，反問道：“那你堂堂一個……為什麼在這里？”

凌玉瀅自然不會喝這里陋的茶水，只端著茶盞，遲疑一下這才開口，“有點私事，不方便被他人知道，只能自己出來做。”

容落歌不信，又不是沒有陪嫁的丫頭婆子，難道這些人也不能信？

大約是容落歌臉上的神沒有遮掩的意思，凌玉瀅知道對方不信，輕嘆口氣道：“我有自己的苦衷，眼下不好與你說。你是不是缺銀子？過這樣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鎮國公府不管你？”

凌玉瀅說著翻了翻自己的荷包，從里頭拿出兩張銀票來，“出來的急，沒帶多銀子，這些你先拿著花。”

容落歌：……

就不是很懂凌玉瀅在想什麼。

“我不缺銀子，來這里也是有點事，謝謝。”容落歌哭笑不得，沒想到在宮里就那麼短短時間的相，能讓凌玉瀅對自己這麼有善意。

凌玉瀅看著容落歌不像是騙人的樣子，就痛快的把銀子收了起來，低聲說道：“那你在這里做什麼，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魚龍混雜的。”

“你不是也在？”

凌玉瀅：……

得！

“換個地方說話？”凌玉瀅問道。

“行。”容落歌知道打探不到消息了，就跟著凌玉瀅往外走。

倆人出了這條長街，拐彎進了一條窄巷，凌玉瀅帶著容落歌進了一小院子，回頭對說道：“這是我陪嫁的宅子，安全得很，你放心。”

“這麼小的宅子？”容落歌很意外的問道，想起方才凌玉瀅大方的給銀子接濟的樣子，不像是這麼窮的人。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本是當年我娘的陪嫁，雖然小但是地段好，我出嫁的時候就隨手給我了。”凌玉瀅一進門，宅子里的人就忙上前迎接。

凌玉瀅帶著容落歌直接進了前院書房，讓人送上茶點退下后，這才說道：“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花眼了，沒想到在那里遇到你。”

容落歌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會遇上你，說起來我已經不是齊王妃了，也沒想到你見到我會跟我打招呼。”

凌玉瀅冷笑一聲，“朋友還看份？我在宮里就覺得跟你有些眼緣。不過，齊王的事也真夠惡心人的，虧得你和離了，不然這日子過得真是糟心。就憑這一點，我就認你這個朋友。”

原來是這樣，就說在宮里的時候凌玉瀅對的態度還沒這麼親近呢。

“最近齊王的日子可不好過，你知不知道？”凌玉瀅笑著開口說道。

容落歌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在宮里給明妃娘娘侍疾，別的并不清楚。”

“說起明妃倒也有些讓人奇怪，聽說今兒個早上明夫人進宮好像跟明妃有些不愉快。”

容落歌沒想到明夫人作這麼快，昨天的事今天就進宮了，但是不應該啊，難道明夫人就不想拿到證據后再出手？

還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容落歌想了想，低聲說道：“我倒是知道為什麼。”

“嗯？”凌玉瀅有些驚訝的看著，“為什麼？”

容落歌本來是想著暫時不開口的，但是明夫人自己都進宮與明妃鬧了，凌玉瀅肯定很快就會知道為什麼，到時候這件事跟自己有關也瞞不住，等到那時候凌玉瀅回頭想想自己現在瞞著不說，大概心里也會失。

把自己當朋友，容落歌對朋友一向厚道，于是就把明玉華抓的事見了一遍。

凌玉瀅驚愕的說道：“真是沒想到，明大將軍與明夫人夫妻恩，一向是京都談，原來都是假的。”

容落歌冷笑一聲，“男人不吃，母豬會爬樹。”

凌玉瀅一下子被逗樂了，“也是，這年頭哪有那麼多的恩長。這下只怕明家有的鬧了，也不知道明夫人會怎麼做。齊王今日能出宮，看來跟這件事也有關系。”

“齊王出宮了？”

“嗯，之前你與齊王和離鬧得沸沸揚揚，現在人人都知道齊王有個紅知己，為了這紅知己不惜讓你做空殼王妃的事。明妃拘著齊王，主要是想給齊王再尋一門好婚事。不過，有些難。”凌玉瀅冷笑道。

“有容黛在，哪家想不開的把自己兒送到齊王府罪？”容落歌渾不在意的開口，“畢竟能跟齊王府聯姻的人家都是有名地位的，又不是人人都像鎮國公那麼自私偏心。”

“可不是，明妃為了這事兒在宮里急得不行，還想請陛下賜婚，但是我聽說陛下沒有見明妃，顯然因為這件事在生氣。”凌玉瀅低聲音，“不過，這里頭肯定有皇后娘娘的手筆，明妃出事，皇后肯定落井下石，咱們只看熱鬧就好。”

容落歌聽著凌玉瀅提及皇后，不免就想起太子來，想了想說道：“太子到現在還沒有聽政，陛下對太子殿下不滿嗎？”

照理說，太子早已經被立為儲君，應該學著上朝聽政學習經驗了。

凌玉瀅聽到這話，就看著容落歌說道：“你以前不在京都怕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不是很好，一年總是要生幾場病。再加上有明妃與齊王在一旁進讒言，陛下對太子……”

凌玉瀅話未說明，但是容落歌已經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