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恩離開房間時，他的後只留下了幾。

正如麥肯錫所說的一樣，他確實不打算浪費多餘的資源去發泄因為既定事實所帶來的憤怒。

直截了當地清除掉這些「患」，是他能做出的最理智的選擇。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隨行的隊員開口問道。

「怎麼辦？沒有辦法。就像他說的一樣，在我們發突襲的那一刻----不，是在我們意識到方舟存在的那一刻，他們的計劃就已經完了。」

「現在，我們必須盡最大努力，去清除掉組織部的病毒，至於其他的問題，就給有能力解決的人去解決吧。」

「你說的是各國方？」

康恩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是各國方，是華夏方.......應對這種問題，只有他們能有辦法。」

.......

兩天之後，方舟組織埋下的後手全部發作，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條埃爾斯生前錄製的視頻。

在視頻里，他神驚恐且疲憊地說道：

「我看到了相鄰維侵的全過程.......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覺，我彷彿被某種氣息鎖定，站在那裡也不了。」

「所有人.......進那片區域的所有人都死了.......」

「他們很痛苦，他們就在我面前掙扎，我拚命地想去營救他們，可我就是不了.......」

「不，那不是因為我----我能覺到自己的力氣，但那些力氣被鎖住了。」

「是它們放過了我.......是相鄰維的文明放過了我，他們想讓我傳遞某些信息。」

「可是我無法理解那些信息，那些語言對我來說是完全的混，我沒辦法複述出來.......」

說到這裡，埃爾斯的眼中流下了幾滴眼淚，就好像他真的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懊悔不已一樣。

但實際上，為了這幾滴眼淚，他已經反覆拍攝了無數次。

停頓了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道：

「我能知到他們的緒。」

「這很奇怪，但我就是能覺到，就好像，他們並不是在用語言跟我流----語言似乎已經被他們淘汰了。」

「我的大腦能直接接到他們的緒，我覺.......我被接了某種網路之中。」

「不，那不是網路，他們本就不有實......他們似乎沒有！」

到這裡，方舟組織終於展出了他們的目的，接著，埃爾斯拋出了更多的所謂證據。

「沒錯，我能覺他們的憤怒.......不，那不是憤怒.......似乎是，憐憫？」

「他們的目鎖定我時，我能覺到他們就像是在看一隻猴子----還在樹上生活的猴子！」

「他們想讓我們從樹上下來！」

「沒錯！就是這樣！」

埃爾斯的表突然一變，他嚴格地按照方舟組織的要求表演，就好像他真的是在這一瞬間頓悟了一樣。

「樹......什麼是樹？」

「我們為什麼要從樹上下來？」

這時，在視頻的畫面之外，一個溫和的男聲說道：

「你說它們在你的上留下了東西，是什麼？」

「在這裡。」

埃爾斯擼起了袖子，在他的手臂上，一行奇異的符號呈現在鏡頭前。

或者說，那不是符號。

那是一串由主要語言文字的各個部分結構所組的一個句子。

從這個句子里，母語者們可以輕易地發現自己文字的結構，但當這些結構與其他文字組合在一起時，混的形狀又讓人無從理解。

相鄰維的文明似乎是獲取到了人類的基本文明信息，並且用他們所能理解方式，用人類的文字組合了他們想要傳遞的東西。

但憾的是，人們無法理解他們的意思。

「你覺得這串符號是什麼意思？」

畫面外的男人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能到，這是一種忠告.......」

「什麼樣的忠告？」

「我不知道.......也許，這是他們想要我們做到的事.......」

視頻戛然而止，它的全長不過兩分多鐘，但其中所傳遞的信息，足夠讓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看到視頻的人不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段視頻是真的，那麼，這很可能是人類與相鄰維的第一次親接。

並且，在這樣的親接中，相鄰維顯然在向人類傳遞重要的信息。

一時間，圍繞著這條視頻，兩個主要的問題開始浮現出來。

第一個問題是，這條視頻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第二個問題，如果視頻是真的，那麼那一串字元，代表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快，第一個問題就有了初步的結論----被刻意引導出來的結論。

在發布視頻之後，埃爾斯和他的安保人員全部被赫爾墨斯組織殺死，就在那場駭人聽聞的大火中。

除此之外，那個做「方舟」的組織也面臨了赫爾墨斯的清洗，他們的負責人在發布書之後離奇失蹤，警方最終在某座偏遠的建築里發現了他們被槍殺的。

連續的兩次謀殺幾乎坐實了視頻的真實，因為對於民眾來說，這是一個極為簡單直接的推理：

如果視頻是假的，你們為什麼要害怕？

如果不害怕，你們又為什麼要殺人滅口？

難道那個所謂的「方舟」組織沒有發言的權利嗎？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方舟組織、埃爾斯所說的事，是真的。

很快，第二個問題也有了答案，幾個語言學博士藉助人工智慧的幫助，通過大數據對比，解答出了那串「混合文字」的含義。

正如埃爾斯所說的一樣，那確實是一句忠告。

「拋棄掉你的，就可以在意識中延續你的生命。」

對這行文字的翻譯在不同的人手裡有些許差異，但容基本一直，最後，這句話被更準確地簡了一個短句：

「苦弱，意識永生。」

圖窮匕見。

方舟組織的目的就在與此，他們通過一系列幾乎是自殺式的作，將這個句子深深植到了所有關注到這條新聞的民眾腦中。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在意這條信息到底是不是相鄰維文明傳遞的？

這是一種「定式」。

當你認為一件事合理，並且預設了它合理的條件時，在之後的所有時間裡，你都會不由自主地繼續去完善這件事的邏輯，直到它在你的腦中完自洽。

這就是所謂的「先為主」，或者說，這是由人類運用頂尖的社會心理學、傳播學和神經學理論所創造出來的，的「思想鋼印」。

而這一次的思想鋼印的範圍，是十幾億的人類。

「意識上載」這個概念接著浮出水面，作為方舟組織中與方關係最切、也最安全的明森，在國家實驗室里發布了聲明。

是的，意識上載項目是存在的，這是實現所謂「意識永生」的唯一途徑。

一時間，呼籲加快意識上載項目研發進程的聲音不斷高漲，「意識永生」運發，赫爾墨斯組織與他們發了劇烈的衝突，但收效甚微。

更進一步，各國方開始被民意裹挾，「意識上載」項目在各個國家立項，世界徹底分裂了兩派。

而在面對這樣的分裂時，哪怕是各國的方，在短時間也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解決方案。

前所未有的資源耗開始出現，一系列重大項目被迫停工，甚至在一些況極端的國家，連基本的生活保障設施建設都開始停滯，只是為了將資源省出來，投到那個虛無縹緲的「意識永生」的目標中去。

一切都在按照方舟組織預計的發展，正如麥肯錫對康恩所說的一樣，赫爾墨斯組織部的方舟員被清洗，但更多的方舟員，開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