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奚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因為在印象中大導演好似從來沒有開過這類型的車，可冷不丁聽到他的回答，特別是後面又多出一句比喻，就瞬間有種莫名的……心酸。

扣上安全帶，靜默須臾，偏過頭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秦導，你心戲真多。」

駕駛座上的男人眼角出雲淡風輕，笑了笑：「心戲不多，怎麼能配得上你這個雙桂影后。」

「別，秦導這種份，我就是再拿三個影后獎，配你也很吃力。」轉眸看向窗外，角微彎：「找個勢均力敵的就好，為什麼要高攀你。」

無厘頭的一句，引得男人濃眉蹙起。

他深邃攝人的視線落過來，嗓音抑著晦不安：「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在高攀？」

轎車駛西郊朝園林區而去，沿途風景葉奚一下子無暇欣賞，到男人急轉而下的緒，無奈輕嘆：「秦導，我還沒和你在一起，你不用張。」

「但你有這種想法，我就要事先扼殺在搖籃里。」秦忱目平視著前方，整個人已不如起初那般氣定神閑，渾著一子鬱。

葉奚默住一陣，不知道該怎樣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想了想，只好給出句模稜兩可的玩笑話。

「現在高攀，以後不一定是，等我橫掃各大最佳主角獎項，屆時秦導上臺給我頒獎，那樣的場面我很期待。」

橫掃各大獎項，談何容易。

算是給自己定的一個宏偉目標吧。

葉奚幾不可微扯了扯，旁男人悠悠的聲腔傳來：「既然這樣，你就來當我的用主角，我們一起努力。」

「嗯？」

「屠榜，拿獎。」

「……」

用手掩面，閉了閉眼，心裡忍不住吐槽，某個宇宙無敵大導演，狂妄到這種地步。

除了他秦忱，也是沒誰了……

抵達墓園，已是半小時后。

微風和煦，吹著兩人擺輕輕浮，葉奚彎下腰，將手裡的白放在老兩口的墓碑前，沉默向他們鞠了三次躬。

沒想到三年後再見面，已是天人兩隔。

葉奚眼眶泛紅，回憶起從前和秦忱在一起時，每次去他家裡，叔叔阿姨都會張羅滿桌喜歡的菜，床單總是沐浴著清新，給準備的牙刷巾，還有拖鞋，著細緻溫暖，讓無時無刻沒有被環繞，如同置在自己家裡一樣。

那麼好的兩個人，短暫的幾十年景，尚還沒來得及往後餘生子孫承歡膝下的幸福，就被老天帶離了這人世間，何其憾。

對秦忱，又何其殘忍。

思緒沉浸間，肩頭被邊男人用大手輕輕攬住。

葉奚心底，昏昏然沒去拒絕，偏頭看向他。

秦忱目停在墓碑上，面容暗淡，漆黑眸底難以掩飾的思念和沉痛，看得葉奚揪心而難。

了他的角，輕聲寬：「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顧自己，這才是叔叔阿姨最想看到的。」

清風拂過，葉奚忍住眼眶裡的淚意，抬頭向遠天際，心裡暗暗的想。

他一定要幸福，即便最後陪他走完一生的不是，也一定要幸福。

男人雙眸微轉，與靜靜相視，那雙眼睛里蘊藏著深海般的力量，像要將席捲包容，淹沒在他無盡的繾綣里。

他說：「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帶其他任何人來見他們。」

「葉奚，我只有你了。」

空氣靜默，葉奚看著他的視線一點點模糊，思緒茫茫，聽他一字一句繚繞過耳邊，宛如神邸前虔誠的誓言。

可現在本沒有辦法輕易許給他一個未來。

把自己困在牢籠里，無法自救，又如何能去渡他。

從墓園回去的當晚，接到南市母親打來電話。

時間剛好湊巧，公益片上映當天也是父親的忌日。

前兩年鍾嵐不好，病未穩不能坐飛機，今年商柏拗不過妻子，幾經考量下，還是打算安排專機親自陪同妻子回京州一趟。

葉奚聽后難免擔憂，心臟病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在飛機上複發，後果不堪設想。

之後在電話里跟商柏先生通了一下，說是商靳寒那邊特意聘請了一位心科專家全程陪護，母親病方面能夠得以百分百的保障。

聽聞商靳寒要陪同著一起過來，葉奚稍顯愧疚：「商總公務繁忙，還要勞煩他，實在過意不去。」

商柏聞言笑了笑：「沒事，正好靳寒過兩天休年假，他能有這份孝心，終究是好的。」

話到這份上，葉奚不好再過多推辭。

商靳寒是出於好意，畢竟像他與商先生這樣的況，還能考慮如此周全，對母親百般敬重，真的已經很難得了。

公益片上映的前一天下午，葉奚驅車去機場接機。

私人飛機有專門的停機坪，鍾嵐挽著商柏從通道口出來，葉奚見母親神不錯，臉還算潤澤，心裡落了口氣。

商靳寒跟在後，推著行李車，兩人見面禮節地相互點了下頭，葉奚轉挽住母親，便一路寒暄著出了機場。

後備箱放置行李的時候，商靳寒徵詢：「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葉奚看了車裡一眼：「改天吧，母親剛下飛機，我想讓先好好休息一晚。」

男人斂眉淡笑：「我是說，跟你單獨吃飯。」

單獨……

「商總是有什麼工作要跟我談？」眼底帶著揶揄：「如果是代言方面的商務問題，可能需要把我經紀人一起上。」

「不是工作。」

他鏡片后的淺棕瞳孔泛起幽暗澤，邊掛上儒雅的笑意：「一直想請你吃飯，上次在南市見你行程匆忙，便不好去打擾，現在戲已經殺青，還不肯賞？」

葉奚默住一陣，看著車裡後排母親與商先生談的側臉，莞爾。

「好，晚餐的地方由你定？」

男人點點頭，邁來到副駕駛車門外，抬手護住頭頂，紳士風度地請上了車。

一路無話，抵達下榻的酒店，時間已經不早，葉奚陪母親聊了幾句，就跟著商靳寒下樓，兩人驅車一起去用餐的地方。

是一環境雅緻的法式餐廳，葉奚晚上吃得，點完一份鵝肝后合上菜單，拿起旁邊檸檬水喝了口，不經意抬眼，見男人正一不靜靜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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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先更兩章，剩下一章白天再更，大概下午兩點之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