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油油的小燈籠似的東西,晃來晃去的,被木劍心的手電照了一下子就不了,全都像是眼睛那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三個。
“怎麼辦?不像是鬼燈籠啊,媽的,誰家的鬼燈籠還帶笑的啊,這他娘的嚇死個人啊!”胖子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車屁後面的那些鬼燈籠。
“別出聲,不會是狼群吧?”我說道。
木劍心搖搖頭:“不像,你家的狼群這樣喚嗎?”
“那是啥?鬼?”
鬼魂倒是不害怕,本人平時就跟這些東西打道,可是世界上太多的東西都是未解的,誰知道會從草叢裡鑽出一群什麼嚇人的玩意兒?
“是哪個?”
就在我們仨個提心掉膽的時候,草叢裡傳出一陣人聲。
“是哪個?嚇得我的羊都不敢走咯,喔喔喔。”
三個人頓時松了口氣,是人在說話,有了人自然就放心了。
一只白的頭羊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一連二二連三的山羊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是一個穿著破舊服帶著葦笠(葦草編織的草帽)手裡拿著長鞭的老漢,後面還跟著一條土狗。
“媽的,自己嚇唬自己啊,原來是一群羊!”胖子趕了額頭上的汗,說實話,聽到那幾聲笑的時候,我上也了,你們不知道當時笑聲是多詭異。
現在回想一下,還真的有點兒像是羊喚。
不過羊喚不應該是咩咩咩嘛?怎麼可能是笑呢?
木劍心看著頭羊,說:“這些羊有問題,它們的眼中有戾氣,所謂羊笑怪事多,小心點,胖子,蔔卦。”
何用了上,沒帶銅錢,順手在路邊折斷了幾草棒棒。
何用端詳這幾不一長短的草棒棒的茬口,皺起眉頭說:“三長兩短?師姐,大兇。”
“怎麼解?”
胖子拿著草棒,說:“五草棒,一起一伏,起伏相間,這一趟不會太順,並且折草的時候劃破了手指,蔔卦沾,大兇。”
我以為胖子蔔卦只靠著他的三枚大銅錢呢,沒想到他的手段這麼高超,著實讓我開了眼界。
其實西周文王演周易之後,經過幾百幾千年道家完善糅合創新,蔔筮之也就流傳下了現存大家知道的幾種形式。
在此之前,夏商兩代甚至於更早,並沒有統一的作法,三皇五帝夏商兩代,要麼就是甲占蔔,要麼就是燒鼎相紋,反正大部分都是用自然中的死呈現出來的狀態預示兇吉的一種方法。
胖子的蔔筮之還是有很大的可信度的,見他一臉不安的樣子就知道這一趟,比龍山估計還要困難。
木劍心沒接話,而是往前跑了幾步,追上了那老漢。
“大叔,請問一下,王家墳怎麼走啊?”
老漢從路邊草叢裡出來後,就沒再搭理我們,趕著他的山羊就離開了。
那老漢聽木劍心是打聽路的,也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沒辦法,木劍心掏出了一百塊塞到了老漢的手裡。
老漢這才住下腳步上下的打量我們,說:“你們去王家墳咋(做什麼)?”
老漢掀了掀他的破葦笠,黝黑布滿皺紋的臉,胡子拉碴,一只眼睛是白的,流著黃的膿水,看上去有些惡心。
不過聽他話的意思,他是知道王家墳的,或許他就是王家墳的村民!
這讓我們三個又松了口氣!
他娘的,轉了一下午了,終於讓我們找到了。
木劍心說:“我們去看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誰?”老漢眼中充滿了警惕。
沒辦法,這個縣城已經是特別偏僻了,山連著山,更不用說藏在山裡的這些村子了,這些與世幾乎隔絕的村子的村民,是很排斥外人的。
“您,您認識姓秦的一戶人家嗎?”
“姓秦的?我們村子裡都是姓秦的。”這老漢看了看我們三個,又看了看那越野車,繼續說:“走吧,看你們也怪可憐的,沿著這條路就出省了,還要好幾十裡山路才能到那邊的縣城呢。”
說完,這老漢就在前面繼續趕著他的山羊走著,我們仨就上車慢慢的跟在他後。
“我看這老頭好像是看了好一會兒我們的車,他會不會是看中了我們的車,想要打劫咱們吧?這可是我老婆本買的啊!”胖子皺眉說道。
我安道:“沒事,劍心不是在這裡嘛,有在,你還擔心一老漢?”
胖子點點頭,說:“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我心裡老是覺得不安心,這老頭看著太嚇人了。”
木劍心開著車,白了他一眼,說:“你還看著嚇人呢,你也是壞人?”
“師姐,話不能這樣說,我胖雖胖點兒,可我是善良的!”
……
就這樣,三個人慢慢的開著車,跟在老漢後面慢悠悠的走著,一直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吧,老漢停住了。
“走不通了,山路,走著進去。”
順著燈看過去,兩座黑的山攔住了去路,一前一後相互錯,中間一條一兩米的河水蜿蜒出來,土路也只修到了河水岸邊,卻沒有看到村子的影子。
“村子在後面的山後面,過河,走著過去,車要停在這裡。”
老漢看都沒看我們,趕著羊就上了橋,我們三個面面相覷。
“要不要跟上去?”胖子在後面躊躇不安。
木劍心說:“不跟上去你在這裡過夜?”
“可是……”
我看著胖子說:“不像是不懷好意,那頭羊像是認路,不像是半路打劫的,走吧。”
把車停在了路邊,我們仨也跟在了羊群後面,又沿著河走了那麼很長一段路,全都是鵝卵石的路,繞過了後面的那座山,差不多也走了兩個小時了,這才看到了一丁點兒的火。
王家墳原來在山中,前面兩座山擋住了去路,後面也是山峰連綿,怪不得在導航儀上都不見呢。
“都什麼年代了,這裡還這麼封閉!”胖子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說道:“中國太大了,稍微一個角落,有人就有村子,在南方的有些地方更甚,很多村子估計到現在都還停留在爺爺的時代呢。”
走過了好多的田埂,這才真正的找到了王家墳,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點了。
“這麼晚了,咱們住哪兒?”胖子一屁坐在了村口的一塊大石頭上。
老漢說:“你們要是不嫌棄,住我家吧,村裡的人估計都睡了,你們的朋友家估計也不會給你們開門了。”
“這合適嗎?”我笑呵呵的看著這老漢,畢竟是人家帶我們過來的,禮貌的東西還是要做到的。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家裡就我一個人,空著一間房子。”
我考慮了幾秒鐘,跟木劍心商量了一下,如果不放心,大不了流守夜,於是我就掏出一張爺爺塞到了老漢手裡,老漢也沒有不接。
老漢繼續往前走,沒多久就拐進了一小巷子,在巷子盡頭停下了,拿出鑰匙開了門。
村子很破,有的人家的牆都是土牆,甚至都有木柵欄做的牆,都一人多高,踮著腳就能看到院子裡什麼況,這裡估計都沒有扯電線,很有人家裡亮著燈,即使有,也是那種蠟燭似的非常暗的燈。
我們仨背著包前前後後進了小院子,他家裡除了養著羊,也有狗鴨子什麼的,在一鳥籠子裡還有一貓頭鷹,見我們來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怪慎得慌。
老漢把羊趕進了羊圈後,就帶著我們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總共三間,中間一堂屋,做飯都在這裡做,左右兩間耳房,很小的那種,老漢讓我們住西屋,自己一頭紮進東屋就再也沒出來過。
“這老大爺還好的啊。”胖子邊說邊進了西屋,習慣的要去燈開關,突然想到這裡這麼落後,也就唉聲歎氣的躺在了炕上。
木劍心拿著手電在房間裡比劃了一下子。
這比劃了一下子,突然間的困意全都消失了。
“這是……”
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張相片,三個人的神經全都崩了起來,尤其是胖子,著從炕上蹦了起來,幸虧木劍心捂住了他的,不然就出聲來了。
看到這張照片,我心裡也在打,世界觀差點崩潰!
“季雨?”
木劍心走進了牆上的這張黑白照,慘白的手電照在季雨微笑著的黑白的照片上,看上去更加的詭異可怕,尤其是季雨的死相在我腦海中轉來轉去的,如同鬼魅,揮散不去。
“怎麼…怎麼什麼地方都有啊!這裡不是王家墳嗎?”胖子的臉已經慘白了。
我也走進了看了看這照片,上面人的模樣和季雨一模一樣。
“胖子說的沒錯,這裡是王家墳,老漢也說了,村子裡全都是姓秦的,這不是季雨,是秦紅。”
“可你不是說,秦紅是個活人嘛,怎麼就死了?”木劍心問道。
胖子在旁邊話道:“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和季雨長的一模一樣的?咱們這是捅了什麼窩?”
秦紅真的死了嗎?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帶回客棧的吊死鬼說的話:季雨(秦紅)是我同學,快去救!
難道,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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