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反問,讓韓太后維持已久的笑臉徹底垮了下來,寵了一輩子的人,到底還是有些底氣的,只見韓太后直了脊背,雙手疊在前,定定的盯住了夏侯忱,“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場面尷尬到了極點,不用看也知道坐在下面的那些人各個現在心裡都是歡呼雀躍的,誰不喜歡看這樣的熱鬧。
夏侯忱登基這麼長時間,後宮的用度還牢牢握在韓太后手裡,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雖然皇帝對韓太后並不怎麼看重,但是後宮裡,韓太后還是可以橫著走,爲的就是這個,食住行的生殺大權還握在韓太后手裡呢。
這時候大夥逗盼著皇帝發飆,將宮務的權利收歸回來,至於收歸回來後給誰,這個們暫且沒有想,那都是將來的爭鬥了,只要能將權利收回宮妃的手裡,那就好啊。
不過大家想象的火場面沒有出現,下一刻夏侯忱角一翹,溫聲說:“母妃的能力,朕自然是無需擔心的,只是怕有些不懂事的擾了母妃,讓母妃太過勞,就是朕的不是了。”
儘管韓太后不怎麼想承認,但是無疑的,這時候心裡還是重重的落下了一塊石頭。想來潛意識裡,也是生怕這個兒子會奪了的權吧。
夏侯忱來似乎只是爲了待這件事,說完之後沒說幾句就起離開。皇帝一走,嬪妃們哪裡還想呆下去,今日好不容易皇帝踏足後宮,說不定這時候追出去還能趕上皇上,跟皇上花前月下那麼一下下呢。雖說現在已經是深秋,但是夏國的氣候從來不是酷寒的,這時候正是氣溫最好的時候,在外散步什麼的,最是宜人。
韓太后當然也不想留著這些人給填堵,揮手讓這些人趕走,眼不見爲淨。
原本還有些熙熙攘攘的棲宮,在衆人離去後陷寂靜。韓太后注視著空曠的大殿良久,狠狠地甩了一下手,無名指與小拇指上奢華的護甲被甩了出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整個棲宮,因爲韓太后的這個作,徹底進窒息階段,似乎連下人們的呼吸都停止了一般的。
韓太后太上的管有衝破管的徵兆,韓太后顯然是怒極了。被親生的兒子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這般當衆打臉,這如何能不讓韓太后氣急。
韓太后出顯赫,在家時就是金玉貴的一個人,進了宮更是一路暢通,先帝疼,肚子爭氣。接連生下兩個皇子,並且有一個還做了皇帝。本該現在是最囂張的時刻,卻沒想到,被自己的兒子這般辱。
剛纔夏侯忱的口氣,誰能聽不出來是對這個太后的懷疑,還說什麼不懂事的擾了這個太后,字裡行間無不再諷刺韓太后再一次招了一個韓氏進宮。
看起來,皇帝對韓家的子,見頗深。
韓太后想起還在後殿背書的‘韓思霜’,眉頭稍微鬆開了些,雖然皇帝對韓家的人極厭惡,但是是個男人都是人的,
韓太后對韓思霜的容貌有自信,至於其他的方面,有了這個一代寵妃的口傳心授,絕對是可以讓韓思霜握住男人的心的。
心中想著,韓太后站起來就往後殿走,韓太后的陣仗不小,發出的聲音也是不小的,但是季昭華看的迷竟然沒有發覺。
季昭華不,韓太后也不,就站在不遠這麼看著季昭華。
有時候子專心的樣子,也能迷死人。韓太后一直忐忑的心,在看到季昭華的瞬間平復了下來,季昭華看書的姿態是極好看的,直的背脊,微微有些偏的腦袋,靈的眼睛,無一不顯出濃濃的書卷氣,看起來憨又不失靈。
韓太后心中大定,只要‘韓思霜’能獲得皇帝的寵,那麼將來這個太后的地位也就不能同日而語了。而且韓思霜的家世不顯,能依靠的可不就是這個太后,而且韓思霜又是親自教導過的,不得跟心。
如此一展,韓太后剛纔心中的鬱結就徹底的消弭開去。
正好這個時候季昭華看完了全本,這裡面寫的很詳細,但又有些趣味,甚至連哪個貴人喜歡用桂花油都寫在裡面,像是一本關於子的講解錄,講述著不同子的不同生活。
季昭華看的時候不覺得,放下冊子之後才發現一時看的了迷,這時候一放鬆倒是腰痠背痛起來了。
想來也是太久沒有好好的讀書寫字,功課都荒廢了,纔會有今日的不適。正在季昭華勾著手捶自己肩膀的時候,一雙手按在了的肩膀上,力度適中,很是舒服。季昭華還以爲是伺候的嬤嬤,連頭都沒有回,說了一句,“嗯,就是那裡,重一點。”
“嗯,嗯,對。”按的舒服了,季昭華還不忘兩聲。
直到站在書桌前的嬤嬤變了臉,季昭華才覺得不對,扭頭便看見韓太后那張不似正常年齡的臉,季昭華猛的就想站起來,手忙腳間,撞倒了膝蓋。
這可是實木的座椅,撞上去的覺,可想而知,季昭華疼的臉都脹紅了。
韓太后被這幅慌忙失措的樣子逗笑了,這宮裡多的是假面人,一行一都像是計劃好了似的,不會出現任何偏差,就是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時間太久了,韓太后似乎都忘記了,其實也是有莽莽撞撞的時,也是有這般上竄下跳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真是隻小皮猴。”韓太后這句話可是實打實的有些偏的口氣。
季昭華是真的疼,不過聽韓太后的話音,倒是沒有真的發怒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
韓太后的視線轉移到放在桌上的冊子,季昭華自然也看到了。
韓太后問:“可是看完了?”
季昭華答:“嗯,看完了。”
“記下了麼?”
“記下了。”
“那哀家來考考你。”
還要考試,季昭華子又直了一點。
像是迎接考試的學生。
韓太后問的其實並沒有什麼技含量,“先來說說,賢妃的。”
賢妃是這本冊子裡的第一個,當然也是描述的最詳盡的一個。
“懷恩侯府嫡,黎氏,閨名:黎秋之。是皇上當年還是鎮王的時候便迎娶的側妃,皇上登基後,冊封爲賢妃,是現在後宮中份位最高的后妃。”季昭華敘述著。
不過韓太后顯然不喜歡這種背書式的闡述,只是了當的問:“你知道懷恩侯府是什麼地方?”
這個冊子裡有寫,但是那些軍功起傢什麼的背景,季昭華想,這並不是韓太后想問的,直接說出了自己認爲對的答案,“懷恩侯府之前出過一位皇后,就是現在的東宮太后黎太后。”
雖然對東宮那位十分不喜,但是韓太后還是滿意季昭華的機靈。
“你說的對,懷恩侯府在先帝的時候就能出一位皇后,可見家世之厚重。所以這位賢妃就是你未來最大的敵手。”韓太后教導著季昭華。
季昭華順從的聽了,但是卻並不是這般認爲的,無論是先皇后現在的東宮太后,還是賢妃黎氏,在季昭華看來,這可都是頂頂的聰明人。先皇后能在韓貴妃如此寵妃的排下,坐穩皇后的位置,甚至在先帝駕崩後,還能穩穩的坐在東宮太后的位置上,時至今日皇帝都更親近於東宮那邊,不得不說,這位先皇后,的確氏審時度勢的箇中好手。而賢妃,也絕不糊塗,從進宮開始,就堅定的站在自家人一邊,期間就是韓太后這邊再怎麼得寵得勢,賢妃都是從未倒戈過的。這個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是難了,賢妃若是做的有半分不好,韓太后這邊就能伺機挑撥黎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賢妃很有可能於裡外不是人的境。但是並沒有,到如今,賢妃還是宮中品級最高的妃子,上面的阿霧皇后都熬死了,卻還活的好好的。東宮太后那邊看重,西太后這邊就是再怎麼看不慣,卻還是拿毫無辦法,在季昭華認爲,這種人不會與任何人起正面的衝突。
而另一位,就不好說了。
將所有心思藏在心底,季昭華出激臉,“謝謝太后娘娘的指點,小真是激不盡。”
的表實在是真誠,並且是真的信賴,韓太后心不錯,覺得這是個可教之材,聽話的孩子,總好過不聽話的。難免的又想起阿霧,真真兒是氣出一病來。
不說這個,韓太后又說:“還有就是德妃,你最是要注意,要知道能在宮裡平安生下孩子,又將孩子養大的,絕不是簡單的,哀家懷疑........”
韓太后話還沒有說完,外面進來一個小宮,對著韓太后稟報道:“太后娘娘,秦王殿下來了。”
季昭華心裡咯噔一下,秦王,豈不是就是夏侯慎。
韓太后一聽這個,先頭說的話都不提了,臉上的笑容是真的發自心的,“阿慎來了,快他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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