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看著顧采薇進了電梯才轉過，立刻注意到停在不遠的這輛車，好像生怕不顯眼還特意開著車燈。

有點神出鬼沒啊。

他了鼻子，心說怎麼每次面都有些尷尬。

這種況下再裝作看不見除非是眼瞎了，林一不得不主走到了車窗邊。

車上坐的當然是顧長歌士，這次沒有像第一次那樣一“盛裝”。

今天穿著一套剪裁合宜的式西服，修長的脖頸上相得益彰地系著一條真領巾。

可能是車溫度高，一件駝的長款大丟在了副駕上。

只是簡單地扎了下頭發，看起來已經微微散，像是趕了很久的路，風塵仆仆的樣子。

如果顧采薇同學的報沒問題的話，今天應該在兩座城市之間開了個來回，林一意識到。

“林一同學，好久不見了。”

顧長歌沒問他為什麼在這里，自如地打了個招呼，出那種常見的長輩面對晚輩的和善笑容。

“顧阿姨好，好久不見。”

林一稍微有些拘謹，這次面依然在他意料之外。

顧長歌像是沒覺到：“林一同學去哪里，我送你一段吧？”

總算這次沒說順路。

林一當然推辭：“不用了阿姨，您今天看起來辛苦的，早點上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上來吧。”

這次加重了一點語氣，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口吻，還把副駕上的大丟到了后座。

這是有話要說呀，林一心里嘆息。

他老實上了車，鼻子里聞到座位上殘留的一縷香氣。

“去哪里？”

林一報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怕不清楚位置，還補充了在哪條路上。

顧長歌點點頭，沒開導航，掉頭直接出了小區。

車廂里顯得異常安靜，兩個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林一想扭頭看看路旁的風景，又覺得過于失禮，只好一直盯著前車的尾氣。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車子因為紅燈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之后，顧長歌才轉過頭說道：

“林一同學，聽小薇說，上次健大賽的時候你幫了不忙，我要替謝謝你。”

顧采薇謝謝這個、謝謝那個的，難道是傳麼？

“健大賽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和績，顧采薇同學自己才是最大的功臣。”林一很誠懇地說道。

“選的作難度還是比較高的，當時我還勸過小薇，你們排練的時候沒有傷吧？”

林一知道問的是什麼，他的神比顧采薇坦然得多：“沒有，幸好顧采薇同學有舞蹈功底，我只是出了一點力氣而已。”

顧長歌點到即止，轉而說道：

“這個學期結束，其實你們高中就已經讀了一半了，林一同學以后有什麼打算，我是說打算在哪里上大學？”

“我可能……會去京城吧。”

“不想留在臨安嗎？”

林一實話實說：“以我的績，恐怕上不了之大，但是省沒有其他大學可以選擇。”

之江省的況略微有點尷尬，1998年原臨安大學、之江農業大學、之江醫科大學統一并之江大學。

四校合并后立的新之江大學確實綜合實力強勁，論排名在國算數得著的，但是之江省的考生就比較悲催了。

九八五，只有之大。

二一一，只有之大。

一本，還是只有之大。

剩下的只有個別專業算一本，但整還是二本院校。

也就是說，省高校是嚴重斷檔的。

如果上不了之大的分數線，其他一本的考生只能去出省念大學了，很是愧對教育大省的稱號。

這些況顧長歌早就了解過，又問道：“林一同學有考慮過出國留學嗎？”

這個時候的留學生雖然已經沒有早年間那麼金貴，但也不像后來那麼隨可見，聽起來還是很高大上的。

“我不會出國。”林一搖頭。

他的這個答案比剛才要肯定地多，于是顧長歌沒有追問，反而說起：

“我打算讓小薇留學幾年，孩子年輕的時候是應該出去見見世面。”

林一聽懂了這個暗示，無非“你們倆不是一路人”。

但是，顧采薇恐怕也沒辦法走上你為設想的道路了，顧長歌士。

不過現在，該發生的事還沒有發生，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所以林一也沒有反駁：

“我相信無論顧采薇同學未來能走多遠，您都是居功至偉。”

他是真心實意的。

顧長歌只當他在恭維，不過這個表態還是滿意的：“林一同學真的很懂事，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有一個誤解，把林一的“拖延”當了“退卻”。

接下來車廂里又回復了寂靜，好在目的地終于到了。

林一沒打算讓顧長歌送到樓下，請在路邊停下，道謝之后下車告辭。

他看著顧長歌的車開走，才掏出手機低頭擺弄了幾下。

剛走到小區門口，準備從保安亭邊的步行口進去，沒想到機車道上突然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

因為送了一趟林一，顧長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顧采薇走了出來，很驚訝地問道：“媽媽，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早上剛去嗎？”

“我怕你一個人在家著，所以那邊結束就趕回來了。”

挽了下頭發，一邊往廚房走：

“吃飯了嗎？”

“沒有呢，媽媽我。”

顧采薇走上前抱住媽媽的腰，用撒的語氣說道。

其實下午在電影院吃了一大桶米花。

“幫我系一下圍……今天有點晚了，我下兩碗面隨便吃一點吧。”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顧采薇躍躍試。

顧長歌好笑：“你連蛋都不會打，能幫什麼忙？去洗個手吧，很快就能出鍋了。”

顧采薇很快又晃悠了回來，顧長歌一邊忙活一邊不經意地問道：“你今天和家琪出去，還有其他人嗎？”

“有的呀，家琪的爸爸媽媽有一個同單位的好朋友，兒子也在我們班，作陳，家琪把他也上了。”

“陳又上了林一，他跟林一是室友哦。”

有些事是無師自通的，沒有說陳是張家琪的男朋友。

顧長歌點點頭，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兒起碼沒撒謊。

不知道的是，顧采薇的手機里現在正有一條來自林一的已讀短信：

“我在樓下到了你媽，送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