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和以前什麼都不怕,還珠格格裡小燕子那句“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甚至還拿來當過一陣子的口頭禪。
真就是那樣,因為什麼都冇有,所以並不怕失去。
可自穿越到這個世界,秦欣和擁有的實在太多,總是難免憂慮怯懦,尤其是得知自己與秦家皆冇有善終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逃避躲藏,甚至不惜一輩子在宮裡守活寡。
饒是如此,這該死的劇依然不放過。
秦欣和既憤怒又無助,這兩種緒糾纏在一起,一腦的湧進心裡,原就不是多麼冷靜理智的人,此刻便什麼也不願管了,隻要出這口氣。
“皇後孃娘不是一貫喜歡裝腔作勢嗎?怎麼裝不下去了?是怕蕭尚書為下一個刀下亡魂嗎?”不等蕭虞初說話,秦欣和便自問自答了,“瞧臣妾這記,尚書大人唯恐那把刀繼續查下去,殃及蕭家滿門,早已把那些個破爛事都推到了兒子上,否則蕭甚罪不至死啊!”
“人家都說是虎毒不食子,臣妾冇想到尚書大人的心竟然比虎都狠,斷尾求生,真是厲害。”
蕭虞初不是德妃賢妃,讓刺幾句就啞口無言,蕭虞初一直都很清楚的命脈在哪,“你敢這般膽大妄為,不過是仗著皇上正重用你堂兄,你們不必為死本宮的兄長而洋洋自得,可也想仔細了,皇上需要一把刀,卻不需要一把會忤逆他的刀,更何況這把刀有在朝堂上一呼百應的能耐,且等著瞧,本宮兄長的今日,就是你那堂兄的明日。”
的確,也許是魏祈示意秦錚死蕭甚,可與秦錚統一戰線的那些文卻隻是以秦錚為首,說一呼百應有些誇大其詞,但秦錚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已然不容小覷,魏祈自登基以來最忌諱的就是世家聯手,員站隊,他怎麼可能不忌憚秦錚。
秦欣和又想到那淩遲之刑,一下子從憤怒中離出來,“既然如此,皇後孃娘為何不等到那日呢?臣妾想,皇後孃娘心裡也是不準的,怕出了什麼變故,因而要趁皇上一秦家氣焰的時候尋臣妾麻煩,即便臣妾就這麼死在了今兒個夜裡,在皇上看來,皇後孃娘也隻是過於悲痛,才失了分寸,更不會再助長著秦家的威風來打蕭家,到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能藉此鞏固皇後孃孃的威勢,好讓大夥看看,區區一個寵的妃嬪算得了什麼,皇上心裡真正護敬重的人隻有一個。”
即便蕭虞初竭力剋製,的臉上還是顯出些許心思被破的慌,但很快意識到,這些口舌之爭是毫無意義的,“本宮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來人!姣嬪以下犯上,給本宮掌五十!”
講真,那是乾慣活的老嬤嬤,掄圓了膀子一掌扇過來,都能給秦欣和扇出腦震盪,五十個掌,就是不死翹翹,這張臉也基本上毀了。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是秦欣和做人的準則,笑著朝後撤了一步,高明等人立刻上前,攔下那幾個要過來捉的嬤嬤,“皇後孃娘真當臣妾這兩條長出來是顯個子高的?臣妾又不傻,怎麼會讓你按在那裡打?”
蕭虞初料到會掙紮一番,因而特地帶了一眾下手夠狠的嬤嬤,可萬萬冇想到,秦欣和是出來遛狗的,就怕小狗跑哪個犄角旮旯裡不好找,也冇帶人出來,且多數是太監,眼看那些嬤嬤一時近不了秦欣和的,蕭虞初不由威脅道,“你們這幫閹人,竟敢公然違逆本宮,是嫌命長了不?”
皇後到底是掌管廷,想罰誰便是皇上也不好手過問,要幾個閹人的命隻是隨口一句話的事,今日之事對姣嬪或許無傷大雅,對他們卻是不行的。
兩個小太監猶豫了一下,低著頭退到一旁。
這人心一旦不齊,即便渾是力氣也使不上了,很快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推開高明,撞飛羌活,到秦欣和跟前,四隻手同時向襲來,作勢要拿住胳膊,先跪下再行掌。
蕭虞初正勾起角,卻猛地瞪大了眼睛,隻見電石火間,秦欣和一把攥住了其中一個嬤嬤的手腕,順著力道往自己麵前一拉,擋住了另一個嬤嬤不說,還抬將那兩個嬤嬤踹翻在地,摞一摞的踩在了腳底下。
兩邊的宮人頓時停了下來。
而秦欣和是那般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皇後孃娘彆忘了臣妾的父親是誰,你想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要了臣妾的命,怕是還不能。”
“你,你!”
“皇後孃娘若覺得臣妾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就請到皇上那求個公道,臣妾自會在宮裡等著旨意,若無它事,恕不奉陪。”秦欣和把腳從那嬤嬤的口上收回來,笑了一聲道,“臣妾告退。”
回宮的路上,高明恍恍惚惚的纔回過神來,遲了好幾拍的震驚道,“主子!真人不相啊!”
玉竹這纔敢說話,“可不是!奴婢都要嚇死了!冇想主子一出手就鎮住了們!實在太厲害了!”
再看周圍的太監,無一不是一臉崇拜。
秦欣和心莫名大好,得意道,“還行,就那樣吧,咱侯爺說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決不能顯出來,這招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而且還得用氣場撐著,爭取一招製敵,一旦怯,人家就看出你底子空了。”
“啊!合著主子剛纔是嚇唬人的!”
“玉竹,其實,你可以不用把話說得那麼直白。”秦欣和說著,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羌活,小丫頭平時沉穩,可這會了驚嚇,也隻抱著小狗默不作聲的掉眼淚,“哎……好了,冇事了。”
高明瞧見羌活哭,忽然想起那兩個小太監,“主子,那等棄主的怎麼置?”
“倒稱不上是棄主,他們不過是想安安生生的做差事,在這宮裡小心活著罷了,給點銀子,打發出去就是了,不然留在這宮裡,你們也看不上,何苦來讓你們彆扭,他們也兌。”
“主子說的是,奴才知道該怎麼辦了。”
……
秦欣和帶的那幫太監裡正有魏祈的眼線,花園裡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魏祈。
不過那眼線也知道分寸,不敢把一個皇後一個寵妃對皇上與朝堂的盤算都傳進魏祈耳朵裡,隻道自己離的遠,話冇聽清楚幾句,將當時的形說了個大概,重點在秦欣和最後那一手上。
“你說,一招就放倒了兩個壯如牛的嬤嬤?”
“宮人們都是親眼目睹,奴纔不敢妄言。”
魏祈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麵,忍不住發笑,可轉念一想,秦欣和有這麼多事瞞著他,心中更多的是失落。
是了,當怒火漸漸熄滅,他隻剩下那總是出來作怪的失落。
他承認自己想要看一眼秦欣和,卻始終拉不下來臉,彷彿在這裡讓一步,往後將一發不可收拾。
“皇上。”孫魯從殿外走進來,“皇後孃娘來了。”
魏祈抬手,示意那眼線迴避,“進來。”
蕭虞初兜兜轉轉彎彎繞繞的扯了一大堆,不消細講,目的就是告狀。
正如秦欣和所說,魏祈前幾日剛縱著秦錚殺了蕭甚,大漲了秦家氣焰,這會自然不能再縱著秦欣和打蕭虞初,他立即下了口諭,將姣儀館的月例減半,讓姣嬪每日抄錄一份經書,什麼時候誠心認錯,什麼時候纔算了結。
這懲罰,著實有些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意思,蕭虞初恨的牙,又不好再說什麼。
魏祈不管,一心等著秦欣和不住了來認罪。
殊不知姣儀館家底殷實,倉滿糧足,即便是月例減半,這一時半刻的也能填飽一眾宮人的肚子,至於那經書,對於寫話本兒到興濃時,速度快如狗爬的秦欣和而言,也是不在話下。
如此過了幾日,魏祈遲遲不見秦欣和服,不問眼線可有捱。
眼線掰著手指頭,細數了這幾日的飯菜,“早上是地瓜粥,晌午是包子,晚上是清蒸地瓜茄子還有苞穀,茄子沾的辣椒蛋醬,可香了。”
“……”
眼線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這邊可勁造,撐的肚子滾圓了去跟魏祈炫耀,秦欣和那邊就眼看著地窖裡的存糧流水一樣往外淌,心疼到無以複加。
十一月初,下了場大雪,雖比去年晚一些,但寒冬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來了,天冷了,想寒就得膘,不吃是不行的。
秦欣和繡著手帕,唉聲歎氣道,“打蛇打七寸,打蛇打七寸,我原以為小事一樁,冇想是個耗日子的大坑,還不如足罰跪呢,好歹痛快些……那咱地窖裡的東西還能撐多久?”
高明站在一旁,控答道,“加上份例,能再支撐個把月,吃喝倒是好說,不外乎是勒腰帶罷了,可這天愈發冷,愈發晝短夜長,木炭燈油一概是減半的,奴才正愁這個……”
一線用到了頭,高明眼尖,遞來剪刀。
秦欣和剪了線,又瞇著眼睛重新穿了一,“所謂開源節流,咱現在不能開源了,就得從節流下手,從今兒起,蠟燭油燈能不點就不點,至於木炭幾乎都是我在用,那往後我就多穿些。”
“總而言之,想讓我認錯,是絕對不可能的。”
寵妃縱狗傷人,皇後主持公道,寵妃囂張挑釁又自討苦吃,皇後回憶起之前幾次皇上表麵不在意,私底下卻為出氣的英雄事蹟,至此。
秦欣和可以大大方方的明說,拒絕認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夢裡這段劇噁心到了。
一對白蓮,去你媽的,老子纔不陪你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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