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任下殯儀館的政策,必須先火化再供奉至靈堂。
明溪在等待的間隙,不舍地一遍又一遍看著外婆的容,像是要刻進心里。
被推進去燒的時候,那扇鐵門就在明溪眼前關上。
后知后覺,這次是真的再也見不到外婆了。
這個世上最的人,再也沒有了。
悲從中來,拍了下鐵門,哽咽了聲,“外婆,您記得躲火啊、躲火啊外婆......”
可回答的,只有鐵門厚重的回聲。
將近一個小時,那扇鐵門才打開。
燒鍋爐的師傅將外婆的骨灰裝殮好,明溪抱著骨灰盒去了靈堂。
靈堂早已布置好,明溪將骨灰盒放在供桌上,然后抱著外婆的像屈膝跪下。
跪得筆直,紋不。
中間,張姨勸吃點飯,可除了喝點水,什麼都吃不下。
張姨心疼,給找了個稍的團跪著。
臨近傍晚的時候,靈堂里來了第一個祭拜的人。
是風塵仆仆趕過來的文綺,得到消息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此刻,看著明溪穿著黑的孝服,手臂上別著孝紗,才相信是真的。
短短兩天,明溪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下尖尖的。
文綺祭拜后,滿肚子的話想說,又不知該說哪句。
最后,才異常艱難地說一句,“好孩子,對不起。”
替那個拎不清的兒子說聲對不起,這麼重要的時刻都沒陪在小溪邊,之后還能有機會嗎?
好在,明溪對于文綺沒有很排斥,雖然沒說什麼話,但還是默許了文綺留下。
直到第二天下午,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文娟帶著宋欣,前來祭拜。
宋欣是昨天才得知明溪外婆去世的事,當即嚇得雙發。
但的嚇,不是因為自己的行徑害死一個人才害怕的。
而是因為傅懷深說會有別人收拾,現在小賤人的外婆死了,司宴哥哥會不會了的皮,都不得而知。
本來極度抗拒出國的,此刻恨不得立馬飛出去才好。
把事跟文娟說了,文娟也發慌,沒想到宋欣能闖這麼大禍。
躲到國外不是辦法,如果傅司宴真的要收拾們,就是挖個地也能找到們。
想了想,還是帶宋欣來走個過場,再請文老太爺出來求個。
怎麼著文家和傅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事自然也能掩過去。
何況,人是病死的,又不是兒殺死的。
兩人算盤打好,下午就出現在靈堂。
文娟先跟文綺套近乎,“姐姐。”
文綺皺眉,“你怎麼來了?”
文娟笑了笑,又覺得不合適,生地下角道:“我帶欣兒來祭拜一下。”
文綺心底生疑,還不知道醫院的事跟宋欣有關。
明溪本來只是平靜地跪著,看到這兩人后,沙啞開口:“滾出去!”
不要來玷污外婆最后的凈土。
宋欣臉上掛不住了,都紆尊降貴來祭拜這個死老太婆了,小賤人竟然上來就對這樣,但沒辦法誰讓理虧。
掐著嗓音,假意難過道:“明溪,我一聽說你外婆去世就立馬來了,那天都是誤會,我哪知道那幾個人跟瘋了一樣。”
文娟也附和道:“就是,欣兒一跟我說就被我罵了一頓,什麼事都摻和一腳,其實跟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往明溪面前遞。
“這是阿姨準備的挽金,你收下,這事是欣兒一時快,我讓給你外婆磕個頭算道歉了。”
明溪直接把信封摔在文娟臉上,大吼一聲,“我讓你們滾出去!沒聽清嗎?給我滾!”
的紙幣紛紛揚揚灑落,鋒利的棱角差點割裂文家母的臉頰,一如那天的那些‘所謂’艷照一樣,彰顯著人心是多麼險惡。
語言暴力可以不用負責,一個假心假意的道歉就能輕描淡寫的揭過。
而這些始作俑者還可以當無事發生,繼續生活。
憑什麼!
宋欣被嚇得尖一聲,差點失態,很快就回過神來,罵罵咧咧。
“別給臉不要臉,老太婆死了是差,干我什麼事啊?再說了都八十多了死不著嗎?天天躺在醫院燒錢,你這個窮鬼有錢給看病嗎?算起來我還是幫你了呢,你不激我......”
“你給我閉!”文綺說著就要去扇宋欣那張爛,可明溪卻先一步,突然撲過去,狠狠掐住宋欣的脖子。
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纖細的手指得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那些被抑在心底的心痛、憤怒和仇恨,全部洶涌地傾瀉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就一定要接這樣的命運!
的外婆一生老實勤懇,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可外婆從沒有去怨怪過命運不公,還是向往和熱生活,盡心盡力的養長大。
就連要走的最后一刻,也沒有怪任何人,反而不放心,說相信,說對不起......
那麼慈的人,那麼善良的人,為什麼要招此厄運,連最后一刻都要親眼看著孫被人污蔑和侮辱。
為什麼啊,為什麼!
老天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啊!
為什麼始作俑者可以自由自在像沒事發生,為什麼作為被冤枉的害者,卻要跌自責的地獄?
明溪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氣,聲音嘶啞得像枯藤老樹一樣,又笑又哭:“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這個殺人兇手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手掌下宋欣的臉由白變紫,眼珠子都呈外凸狀,眼看著從劇烈掙扎到垂下手,一不。
文娟哭天嚎地,去扯明溪的手,里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可這會,明溪的手像是鑲嵌在宋欣的脖子上一樣,怎麼都拉不開。
文娟嚇得面如土,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崩潰嘶喊。
“啊啊......殺人了啊......這個瘋子殺人了啊......”
要關頭,一條手臂及時拉開了明溪,打破了失控的僵局。
“明溪!!!”
傅司宴極為痛心地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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