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傷離別
今日早朝各位大臣已經上奏,讓韓銘哲立即將章季軒斬首示衆,以儆效尤,但韓銘哲只是將此事了下來並未當場聽從大臣們的意見。
左雲飛雖說對於韓銘哲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韓銘哲是一國之主,他的決定又豈能是別人可以勸說的。
其實左雲飛也有他的私心,一來他希章季軒能夠被斬,當然是越快越好,他最怕夜長夢多的,畢竟若不是因爲章季軒的緣故,他也不會跟秋錦瑟變現在這樣,但是一想到秋錦瑟他又有些於心不忍,章季軒對於秋錦瑟的重要他不是不知道。
更何況今日午後,他又偶然得知秋錦瑟昏倒的消息。
雖然宮裡傳言說秋錦瑟之所以昏倒是因爲太過於擔憂韓銘哲的安危,但只有左雲飛知道是因誰而病。
他心中雖說對秋錦瑟放心不下,但也無可奈何,畢竟今非昔比,他和秋錦瑟的份懸殊實在是大,就算他有心想去看,又豈能說去就去,如今在宮裡所有人的目都盯著秋錦瑟,他又怎麼好在這個時間去找,當該避嫌纔是,更何況蘇敏瑤和李翔壽的事傳的宮裡人盡皆知,雖說此事隨著兩人的相繼離去已經被衆人淡忘,但是終歸還是妥當些好。
他可不想因爲一己私慾,致秋錦瑟於水火之中,就算是他心有掛念,也只有暗中託人打聽罷了。知道現在仍在昏迷,不省人事,他再也按耐不住,只要好好的,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因此他暗自慶幸韓銘哲沒有將章季軒立即斬首,只是將他關押在天牢。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若非是到深,秋錦瑟又怎會爲了章季軒的生死急火攻心,肝腸寸斷。
他說過這一生都要護周全,可他卻未能讓如願以償。反而害的差點失去了今生最重要的人。
他明知道章季軒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有提醒,是他的私心害了,是他辜負了對他的信任,若是章季軒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他又有何面再去見。
有很多時候他都在問他自己,秋錦瑟喜歡的到底是怎樣的男子,章季軒這般讓不省心,還對他死心塌地的喜歡著,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章季軒上到底有什麼魔力值得秋錦瑟爲了他甘願放棄所有。
左雲飛擡頭了‘晁正殿’三個金閃閃的字。長長的嘆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朝裡面走去。
韓銘哲穿龍袍。金閃閃的正襟危坐在案桌前翻看著奏摺。
他聽見響,擡眼看著左雲飛道:“你還是來了,看來是朕低估了你對的意。”
左雲飛聽到韓銘哲的問話,心底一。他師傅當年說的不錯,韓銘哲果然是英傑才俊,看來這世間當真也唯有韓銘哲最懂得他的心思。
他子前傾,很是恭謙的著韓銘哲說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置他?”
韓銘哲著一臉張的左雲飛,角上揚,出嘲諷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你覺得朕該怎麼置他爲好?”
左雲飛子微微一晃,旋即目低垂,是啊。他到底想讓韓銘哲如何置章季軒呢,若論私心他當然是希韓銘哲能夠能夠下旨將章季軒斬首,但是一想到秋錦瑟那面蒼白,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又實在是狠不下心來。
他只得站直子道:“臣不敢妄自揣聖意。”
韓銘哲聽罷。放下手裡的奏摺,起站在左雲飛的邊,意味深長的對他說道:“雲飛,你的心思朕都懂,這件事雖說是朕有意爲之,但你知道江山社稷又豈是兒長可以比擬的,朕之所以沒有當場殺了他就是希聽聽你的意思,今日看來你也是拿不定主意,既如此那朕就替你做主,把他發配邊疆,從此不準再踏晉綏城半步。”
韓銘哲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朕知道這些年是朕委屈了你,害的你和錦瑟姑娘分開,只是人活在世,都是不由己,朕希你不要怪朕,今日朕就讓隨你而去,雖說朕捨不得你這員大將,但朕今生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你走吧,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千萬不要像朕……”
左雲飛擡眼見韓銘哲淚珠閃爍,心裡也跟著酸酸的,是啊,人活在世,不由己,說到底還是因爲顧念的東西太多。
等了好一陣,左雲飛平復了一下緒,問道:“那上青雲一族,陛下打算如何置?”
韓銘哲道:“馮毅已將蒐集了上青雲不的死證,上一族只怕到這裡是要斷了……”
上王府。
上晨月端坐在閨房,冷眼旁觀的看著院鬧哄哄的,看著宮的侍衛把府裡翻得不樣子,心有慼慼,但也唯有悽婉一笑。
自從知道章季軒的消息後已經不願再茍活人世,只是今日杏花已落,而結出的杏子卻又是極其的苦,青梅竹馬,與不過是梅子酸,竹馬難捱罷了。
白絹一拋,挽個結,站在梨花凳子上,兩行清淚滴落。
上晨月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那年坐在涼亭下低眉徐徐彈奏著古箏,一臉儒雅的章季軒就站在的面前,那年杏花微雨落滿了他的肩頭,他就站在那靜靜的朝著微笑……
若有來世,但願青梅不,竹馬只屬一人。
晉綏城外。
左雲飛換了一灰白的長衫坐在馬車的前面,而秋錦瑟也早已下了滿的華服和珠翠,像是一個鄉野村婦一般坐在馬車。
外面的景和城牆像是被風吹過的湖面,漸漸的遠去,看不真切。
秋錦瑟從懷裡掏出一個尚未繡玩的彼岸花絹,手指到那些細的針腳,有些微微的凸起,眼眶乾,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這絹原是翠竹當年留下的,後來被葬在了章府後山,但因著要離開晉綏城便又去取了回來。
只是希不管在何方,翠竹都會始終和在一起。
這些年翠竹已經了的家人。只要在的地方又怎麼能捨得讓翠竹一個人在那裡孤苦無依。
馬車緩緩的前行著,左雲飛的心思和一樣,畢竟在這裡有們太多的回憶。
左雲飛因怕從章府門前經過會及到秋錦瑟的心事,便有意要繞遠道行駛。
但還是被秋錦瑟發現了他的企圖,斂起清澈的眸子,目如流水般在那再不如從前般奢侈的樓閣匆匆一瞥,然後淡淡的說道:“就從這裡過去吧……”
坐在馬車前面的左雲飛悶聲“嗯”了一聲,便揚起鞭子打了一下馬兒。
就算那裡藏匿了太多的故事,但畢竟曾在那裡生活過,更何況那裡始終都有放心不下的人。
掀開馬車的簾子。探出頭朝後面張。
只看見圍牆上面長出的荒草。不過是一年未見。章府竟然破敗的如此不堪。
口涌,眼眶溫熱,喚左雲飛道:“停一下。”
馬車穩穩的停在那,秋錦瑟掀開簾子見左雲飛垂著頭一聲不吭。便也不答話,徑自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暗暗說道:“雲飛,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只是想去看看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今日我將離開此地,不知今生還能否會回來,就讓我再看一眼也好,至……至心裡再也不會放心不下……”
左雲飛著秋錦瑟離去的背影,暗歎一聲:“終是放心不下……”
他坐在馬車上並沒有起。既然執意要再回去看看也好,看過總比在心裡一直掛念著好……
秋錦瑟覺得自己的腳步並未像所預想到的一樣,腳步隨著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那一刻便變得異常的沉重,踩著凌的步子,心裡也像是慌了神一樣一點一點向前面挪去。
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這裡跟早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了,更何況人都已經不在了,再看一眼又能如何呢?
步子緩慢,心裡糾結著可還是朝前面走著。
門前的石獅子已經被挪走了,只留下兩塊乾淨的地面,原本大紅的木門也變得破舊不堪,木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的不樣子了,若不是門最上面還殘留著一片完好的紅漆,只怕往來的人都不會知道這門原本的模樣。
懸掛著“章府”字樣的門匾上面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上面的字也變得模糊不清,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原本這塊牌匾還是當年太上皇在世時所寫的,章崧對此塊牌匾更是異常的珍視,每天都會有人專門打掃。
可如今誰又曾想到會落到這般田地。
木門從外面了府的封條,自此這章府只怕是再也不會復甦了。
“二?”
一聲試探的呼喚,讓沉溺在回憶中的秋錦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擡起袖微微了眼角便轉朝著旁看去,這一看不要,心裡頓時是五味雜陳。
那人見面前的人真的是秋錦瑟顯然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又驚又喜的說道:“真的是二,奴婢還以爲是眼花看錯了呢?”
秋錦瑟自嘲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飾,略顯尷尬的回道:“沒想到還能遇見你,春花,你們……你還好嗎?”
春花聽了秋錦瑟的問話,聳了聳肩,咂了咂道:“能有什麼好的,自打你走了之後,府裡上上下下像是鍋裡滾一樣,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你走過沒多久,大也回了孃家,後來爺從大牢裡出來之後,老爺原本是讓他去請大回來的,但是也不知爺是怎麼了,死活不願意去,聽別人說後來去了,到了王府也沒說什麼好話,便被上爺給趕了出來。”
是了,章季軒獄,是乘了上青雲的,老爺讓他去王府賠不是也正常。
春花見秋錦瑟不說話,便又繼續說道:“自從你走後,爺便整日裡待在初曉堂。”
春花說完這話,的看了秋錦瑟一眼。
秋錦瑟眉眼間閃過一落寞,隨後便很淡然的說道:“春花,你照顧好自己,我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不等春花反應過來便轉急急的離去。
春花在後面大聲的說道:“二,你不要責怪爺,爺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春花最後一句話讓正在急急行走的秋錦瑟子一震,停頓了一下便又朝前走去。
若是真的喜歡,當初又何必這般彼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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