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不管汐說什麼,將包袱往手里一塞,拉著汐就往外走。
“嬸娘,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兩位大爺,我求求你們,讓孩子走吧。我在家里,那些人來,我應付著,必定不會告訴別人您躲在我家的。”王氏以為汐是說大漢這兩人不會放人,急得轉撲通一下跪下了,“孩子還小,不頂事,不經嚇。求求你們,讓他們走,我帶著你們躲到山里去,山里有窖。”
山村這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山上挖了窖,也不深,一般每家也就挖個兩三米深。因為是挖在山腰上,窖冬暖夏涼,方便儲藏東西,家里放不下或者不方便放的,就會塞到山上的窖去。
“大嬸……那個……”那大漢想要扶,又不能手,急著叉叉著手,“你先起來。”
“我們走。”那年看看王氏,又看了汐一眼,手里拿了兩個饅頭,對那大漢說了一句。
“公子,您的傷……”
“不礙事,走。”那年了上的棉,就往門外走,走過王氏邊時,略停了停腳步,“你不要怕。”
他不想留在這里,連累這一家了。
這婦人是個蠢的,什麼不頂事不經嚇,汐看著比鎮定多了。
但是,這一番慈母心腸,卻讓自己容了。
既然躲不過,何必再連累兩個無辜的人呢?
再說,那群人在搜村,挨家挨戶這麼查下來,躲在這屋里也沒有用。
還不如趁他們離得遠,劉家這房子離西山又近,他們兩個現在躲進山里去,才是一條活路。
只要在山里躲兩天,自己的人找過來,或者洪縣令回來,就沒事了。
對,這才是一條生路。
那年心里告訴自己,自己這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可憐這兩人。
那大漢看年已經往外走,嗨了一聲,一跺腳,也跟著年往房門外走。
他的傷比較重,這麼猛地起,還踉蹌了一下。
北風呼嘯,哭聲和吆喝聲從村子北面逐漸往這邊靠近。莊戶人家又不是深宅大院,搜查一家一戶都用不了多時間。
那年了上,留下一塊銀子,“這兩天,叨擾了。”說著走到房門前,手就拉開門。大漢一瘸一拐走到他后面,兩人也都沒有回頭。
“等一下!”汐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住他們兩個。
或許是這兩人的背影看著太決絕,風蕭蕭兮易水寒,赴死的壯士是不是就是這樣決絕的?
也或許是這兩人實在不像壞人,至這種要命的時候,他們沒想著先將自己和王氏殺了滅口再跑。
要知道他們就這麼走了,自己和王氏轉就去報信呢?
王氏看著兩人要走,哆嗦著,拉著汐。
知道這兩人走出去是送死,不忍心,但是又沒有能力相救。
這個善良的婦人,心里只怕是正在天人戰。
聽到汐喊住兩人,的手松了松,又拉得更了。
“你們這麼跑出去,就是送死。還是得想辦法躲躲。”汐沖那兩人說道。
“汐啊,你聽那邊搜查的聲音,他們連米缸都不放過,屋里沒法躲人。”那大漢苦笑了一下,又燃起希,“公子,要不您躲在這里,我去引開他們?”
“形不像,他們是找我的。”那年一句話,斷絕了大漢引人的想法。
汐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我有個法子,就是有些冒險。”
“汐兒……”王氏想要攔阻,汐拍了拍的手,“嬸娘,只要他們走到路上,或許就會被人看到。”
村子靠近明溪這一片,也就自己家了。只要他們是在這附近被找到的,那們就不了干系。
那群王府的人,也許不會胡殺人屠村。但是,只要認定跟自己家有關系,只怕就會殺自己兩個滅口。
這年兩人不殺自己兩人,那群人可就不會放過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冒冒險,試著幫這兩人躲藏一下。
看了王氏一眼,“嬸娘,你先把這些碗筷東西拿到舊屋去,吃的放到鍋里。然后,你就到舊屋那兒等我。”
王氏的臉太蒼白,而且太藏不住事。那些人一看,就會懷疑了,讓躲遠點,自己比較放心。
那年看了汐一眼,又是似笑非笑地表。
汐顯然是打算來幫自己兩個躲藏,讓王氏開手。
汐一看王氏離開,將屋里的一個炭盆繼續放著,搬了小板凳放到炭盆邊上,將昨日在這屋里剪的布頭拿過來,堆在邊上。
然后,了那大漢和年過來,“你們等會兒就躲那邊去。”
代之后,抱著另一個炭盆趕到舊屋,王氏手哆嗦著還在收拾碗筷。
汐搶上幾步,將碗筷丟熱水里燙干凈,拉了王氏回到堂屋后王氏的房間,讓坐床上去,另一個炭盆就放床前,然后將王氏的鞋搭在炭盆邊烤著,又端了午飯進屋,“嬸娘,我們吃飯。”
“好,吃飯,吃飯。”王氏無意識地重復著,咬了一口饅頭,“汐兒,那兩個……”
“嬸娘,他們走了。”汐說了一聲,“等會兒那些人來,您別害怕,那兩人我讓他們走了。”
王氏哦了一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就只咬著饅頭不停吞咽。汐又讓喝了一碗湯,看臉好點了,又夾了一筷子蹄髈讓吃。
“飽了,我飽了。”王氏覺自己再也塞不下了。
汐將碗筷丟到灶屋,就聽到院門被人咚咚砸了兩下,“開門!”
汐抓了兩把鬢角頭發披散,才跑出去拉開院門。門外呼啦一下沖進來七八個人,劉族長跟在這些人后面進來。
“族長……”汐哆嗦著了一聲,“我和嬸娘,嬸娘在屋里……”
劉族長趕沖那領頭的作揖,“大人,這家里就兩個婦道人家,他家兒子是秀才,在府城讀書還未回來。”
領頭的那人看了汐一眼,看這小丫頭低頭腦站在劉族長后,擺手道,“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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